历史在女人面前拐弯·外国卷

第二节 秘密会谈摧心肝

　　1947年11月，为了顺利实现以色列建国目标，梅厄以犹太人协会政治部首脑身份，要求会见约旦的国王阿卜杜拉。阿卜杜拉毫不犹豫地答应在约旦边境的纳哈雷因一幢民房内与她秘密会面。梅厄带着犹太人的阿拉伯专家伊利亚胡·沙逊同去赴约。双方见面后，一边喝咖啡，一边亲切地会谈。阿卜杜拉承诺，他不会参加阿拉伯人对犹太人的任何进攻，他始终是犹太人的朋友。他声称他同犹太人一样，认为和平高于一切。最后双方同意在联合国投票后，再会谈一次。阿卜杜拉承诺不参战，对犹太人来说当然是梦寐以求的，可是，好梦未能成真。几个星期之后，一些消息越来越令梅厄担忧。这些消息说，阿卜杜拉尽管许下诺言，但仍想参加阿拉伯联盟。这就意味着约旦很可能会和其他阿拉伯国家站在一起，反对犹太人国家以色列。梅厄立即就此事向阿卜杜拉质问，阿卜杜拉对此矢口否认，对梅厄的查问表示吃惊和伤心，并要她记住三件事：他是一位贝都因人，因而是一位君子；他是国王，因而他是君子中的君子；他从来不对女人食言。他抱怨梅厄的担心毫无道理。然而事实并非像这位国王信誓旦旦说的那样。1948年5月的第一周，约旦加入了阿拉伯联盟。梅厄对阿卜杜拉的食言感到非常气愤，她要求同其举行另一次会谈，希望说服他改变主意。如果约旦不参加战争，犹太人不仅免受约旦从东边的进攻，而且伊拉克军队也就难以进入巴勒斯坦参战。第二次会谈商定在5月11日举行。这次，阿卜杜拉不愿在纳哈雷因会晤，认为距离王宫太远，对他太不安全。

如果梅厄要参加会见，她必须去约旦首都安曼。这就等于让梅厄单独冒险，而且，他不负责她的旅途安全。这个条件在当时阿拉伯人仇视犹太人的背景下可谓非常苛刻，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阿卜杜拉对会谈毫无诚意。但梅厄为了国家的独立，犹太民族的解放，毅然决定前往。5月11日，埃兹拉·丹林随同梅厄前往。丹林化装成阿拉伯人，戴着阿拉伯头巾。因为他会说流利的阿拉伯语，熟悉阿拉伯风俗，化装为阿拉伯人不成问题。梅厄则穿上传统的黑色宽大的服装并戴上面纱，扮成跟随丈夫的阿拉伯妇女。为了避免有人跟踪，在到达纳哈雷因前，他们换了3辆汽车。一路上有好几次差点暴露身份，都被机智的丹林应付过去，历尽艰险，终于安全抵达安曼。国王指派了一位亲信驾车来接，出于对阿卜杜拉本人和梅厄个人等各方面的考虑，车窗拉上黑色布帘，把梅厄和丹林接到他自己家中。稍后，阿卜杜拉走了进来。会谈开始，丹林担任译员。梅厄直言不讳地质问国王是否背弃了他的诺言。阿卜杜拉说，当他许下诺言时，他是单独一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能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现在，情况变了，他是5人中的一人，在这类事上不能由他一人说了算。他的意思是指埃及、叙利亚、黎巴嫩和伊拉克也有发言权。但是，他仍然认为战争可以避免。他问梅厄，犹太人为什么要如此急于宣布成立国家？何必这么仓促而太缺乏耐心。梅厄反驳道，犹太民族等了两千年，怎能说太仓促？并不是缺乏耐心，而是太耐心了。并问国王，他是否了解，在这一地区，犹太人是他的惟一盟友，其余都是他的敌人，并警告他，如若把战争强加于犹太人，犹太人将奋勇还击，并赢得胜利。阿卜杜拉叹了一口气，说，他知道犹太人会还击，但为什么不能再等待几年，并在几年内放弃自由移民的要求呢？几年后，他将接管整个国家，犹太人会在议会里占有席位，他会优待犹太人，战争也不会发生。梅厄向他解释，犹太人不会接受他的意见，他们所要求和期望的，并非要在外国议会内占有议席。假若国王不能再次肯定上次会晤的承诺，战争必定发生，犹太人终将取得胜利，并建立国家。阿卜杜拉毫不在乎地答道，他知道战争中的交战双方都将尽其所能来战胜对方，但万物有它所依循的发展规律，结局如何，最后才会知道。由于会谈双方无法达到一致意见，只好不欢而散。阿卜杜拉起身告辞。女主人在房间的另一头已摆好一大桌酒菜，邀请两人进餐。

满怀心事的梅厄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饥饿，但还是接受丹林的意见，不让主人难堪。为了对主人阿拉伯式的亲切款待表示领情，她把盘子装得满满的，并拨弄着食物，假装在用餐。饭后，又参观了女主人的藏书楼。这时已近午夜，梅厄一想到带回特拉维夫的消息是约旦将参战，心情非常沮丧。她虽然竭尽全力，甘冒生命危险，想为自己的民族做点事，但天不遂人愿。她想不通，为什么犹太人建立自己的国家就这么困难？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宣布以色列国成立。第二天，约旦、埃及、伊拉克、叙利亚和黎巴嫩等国便大举进攻，第一次中东战争爆发。在这场战争中，约旦军队占领了约旦河西岸和耶路撒冷旧城区。战后，以色列与阿卜杜拉进行了长期的谈判，但梅厄从未再与这个食言而肥的国王见面。有人告诉她，阿卜杜拉曾谈到她，说如果有人要对这次战争负责，那就是梅厄，因为她太傲慢，不愿接受他的建议。梅厄则认为，那晚，当她听到阿卜杜拉要把犹太人作为约旦的少数民族时，她对他十分失望。是的，她的梦想是重建犹太人的国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在别人的国家里看别人脸色。阿卜杜拉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梅厄决不会同意。1951年7月，阿卜杜拉因中东战争失利，被阿拉伯人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