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在女人面前拐弯·外国卷

第五节 刚柔并济女儿心

　　作为一个女人，科拉松总让人感到十分勇敢、坚强。科拉松执政初期，菲律宾局势仍十分动荡，特别是军人难以驾驭。1986年7月，曾经充当马科斯竞选伙伴的托伦蒂诺发动了科拉松执政期间的第一次兵变，大约有1500名马科斯的支持者和300多名士兵占领马尼拉饭店，成立了所谓的“新政府”。他们拥戴托伦蒂诺为代总统，恩里莱竟然是这个新政府里的“总理”。科拉松对此并不慌张，她下达了限托伦蒂诺24小时内撤出马尼拉饭店的强硬命令。后者立刻被震慑了，灰溜溜地服从命令撤了出去。1986年11月，又一次大兵变发生，参加兵变的人打出“打倒科拉松，支持恩里莱”的巨幅标语牌，恩里莱还咄咄逼人地提出所谓“八点建议”，均遭科拉松拒绝。她在拉莫斯将军的支持下，迅速粉碎了兵变阴谋。1986年11月22日，支持科拉松的西棉兰老地区领导人在马尼拉遭暗杀，拉莫斯将军下令军队进入“超级紧急状态”。科拉松趁机以要求全体阁员辞职的方式，把恩里莱这个隐患从内阁中清除掉。提升副国防部长伊莱托为国防部长。同一天，政府还粉碎了另一次有180名军人参与的兵变阴谋。

参与兵变的两个营士兵企图占领国会大厦，被守护在那里的政府军挡住，无法进逼。1987年1月27日，即“新宪法”全民公决之前，亲马科斯的右翼势力再次发动右派军人政变。这次政变规模相当大，也是战斗最激烈、伤亡最惨重的。流亡在夏威夷的马科斯对这次军人政变寄予厚望，他居然租用了军用飞机，准备率全家回马尼拉接收政权。这次政变共有8名将官、200多名士兵、一支穆斯林武装，还有一批政客，共四五百人参加。当日凌晨4时，政变者向比利亚莫尔空军基地、萨利空军基地、国防部、陆军总部、国家电视台和第七号电视台（私营）等处发动进攻。科拉松命令拉莫斯将军指挥政府军以10倍于叛军的武力包围叛军，并用坦克、装甲车封锁了主要路口。在国家电视台附近，两派群众发生冲突，伤亡40多人。政府军与叛军进行长达数小时的谈判，又向电视台施放催泪弹。战斗持续了两天，叛军最后被迫撤出电视台，政变宣告失败。科·阿基诺总统执政以来的第五次未遂政变2月2日，“新宪法”被全民公决通过后，人们指望菲政局会慢慢稳定下来，但菲律宾陆海空三军中忠于马科斯的各级军官仍不断闹事，目标直指科拉松。主要原因是这些军官在马科斯执政时享有更多的特权。到科拉松时期，一是满足不了军人的要求，二是她自己在军中没有实力。作为总统，并且是三军统帅的科拉松，在如何抓牢军权上颇费了一番心计。她经常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倾听他们的意见；她走进军营，与官兵聚餐；她对参加过叛乱的下级军官采取宽容态度，有时甚至有些宽大无边；她特别放心地倚重总参谋长拉莫斯和国防部长伊莱托。

科拉松过人的胆识自然赢得了大多数军人的敬重，尤其拉莫斯，一直是她的中流砥柱。在科拉松身上，还有着强烈的民族气节。她上台后，在处理对外关系时，首先考虑到要处理好对美国的关系。她丈夫在世时主张既要同美国友好，又要废除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认为保留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是菲律宾的民族耻辱。科拉松原本在竞选纲领中坚决主张废除美国军事基地，后来从策略上考虑，她的态度有所松动，但基本立场没变，她表示，美军基地可以维持现状，基地协议到1991年期满后再由公民投票决定。从经济上考虑，美国是菲律宾最大的债权国、投资国和贸易伙伴，菲律宾急需它的经济援助。因此，她对美国不得不采取较为灵活的态度。1986年9月15日，科拉松访美临行前在马尼拉机场发表讲话：“我是带着菲律宾人民的自豪感前去访问美国的，我将作为菲律宾人民的总统站在美国人面前。”她表示在同美国人的谈判中会坚决维护民族尊严，绝不是去乞讨的。短短数语，不卑不亢，铿锵有力。20日，科拉松在美国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发表演讲时，她的讲话13次被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打断，其中两次是全场起立欢呼。在谈到菲律宾对美国欠债260亿美元时，她说，菲律宾每年需支付20亿美元的利息，几乎等于菲律宾每年出口收入的一半，这是榨取菲律宾人民血汗的无形巨手，是当今一种最新的“奴役方式”。她说，菲律宾人民是自尊、自豪的人民，是讲信用的，决不逃避应该偿还的债务，但眼下困难重重，希望美国方面能够谅解。她讲话完毕，两院议员一齐起立，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议员，有的称赞科拉松是“代表伟大人民的伟大女性”，有的说，这是他们“有幸听到的给人印象最深的演讲之一”。

科拉松以她刚柔相济的动情演说打动了美国参众两院的大人物们。同许多信誓旦旦反腐败最后却丑闻缠身的女总统、女总理不同，科拉松的家庭没有任何丑闻。她恪守自己上台时许下的不让子女在政府担任要职或利用她的地位为个人敛财的诺言，也从不任人惟亲、结党营私。这并不是说她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女人。科拉松尽管忙于政务，但对五个子女的教育毫不放松。她的孩子们个个品行端正，学业有成。在科拉松的影响下，孩子们从小就懂得不做毁坏母亲形象的事，而且还尽力保护母亲，替母亲做力所能及的事。科拉松不仅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儿媳。她每天日理万机，但仍尽量抽时间与婆婆在一起，与婆婆从未红过脸，总是对婆婆温顺恭敬、礼节周到，体贴入微。这个菲律宾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总统，就是这样一个刚柔并济、家庭事业两不误的女强人，而且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女强人。相比之下，许多女性成为一国首脑后，要么弃家庭于不顾，要么默许家人敛财，要么一心把家人扶植成自己的接班人，不如科拉松之处太明显了。1992年6月12日，在科拉松的支持下，武装部总参谋长、国防部长拉莫斯在菲律宾大选中获胜。同年6月30日，科拉松·阿基诺在基本算得上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期后，从容离任。这个世界上如果有过最恨科拉松·阿基诺的人，那一定就是马科斯。如果没有她，马科斯的独裁统治肯定还会多维持几年，甚至有可能“父传子，家天下”。科拉松是个结束了菲律宾的独裁统治的人。在那个时代，只有她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她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这一点对于菲律宾人民来说，意义是极其重大的。虽然除了结束了独裁统治，科拉松在其他方面没有给菲律宾人民带来更显著的变化，但我们应该看到，菲律宾无论在政治、军事、经济还是在外交上，都因她的努力而出现了一些改变。就是这些改变，它们将成为继任者让菲律宾振兴的基础。而且在那种艰难的形势下仍能取得那么多的成绩，科拉松可以说问心无愧了。谁也不能让世界一天变一个模样，只要有人能够让世界改变一次，能让历史产生与之前明显不同的变化，那么这个人就是当之无愧的伟大的人，科拉松·阿基诺做到了这一点。

　　§§第十四章 女承父志——梅加瓦蒂·苏加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