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单骑退回绘
仆固怀恩再次引危，分三路、慢。代宗纳都子仪之计，传令分道御敌。怀恩中途暴病，死于鸣沙。浑城、白元光坚守奉天，挫敌锐气。郭于仪进驻汪阳。代宗下制亲征。鱼朝恩欲抉帝避往河中，为朝臣所沮。周光公报私怨，滥杀无辜。郭子仪单骑说降回纶，化敌为友。唐、回联兵，大破吐蕃。
永泰元年（765）九月初，执意孤行的仆固怀恩再次利诱哄骗吐蕃、回屹、吐谷浑、奴刺等部落酋帅，纠合起30余万联军，进犯关中。吐蕃大将马重英、尚结悉赞摩等人从北道进攻奉天；党项酋帅任敷、郑庭、郝德等人从东道进攻同州（陕西大荔），企图自华阴南趋蓝田，包抄长安；吐谷浑和奴刺兵从西道进攻屋（陕西周至）；回纶兵跟随在吐蕃兵之后，怀思自领朔方兵跟随在回纶兵之后。
郭子仪在河中获悉敌情后，立即派行军司马赵复人京上奏道：“敌虏全是骑兵，进军快捷如飞，切切不可轻视。请陛下派遣诸道节度使风翔李抱玉、滑？李光庭、郊宁白孝德、镇西马瑛、河南郝庭玉、淮西李忠臣，分头出兵扼守敌军必经的交通险要之地。”代宗采纳了郭子仪的部署建议，传诏诸道节度使立即出兵御敌。但是，诸道节度使大多都拥兵自保，不肯按时发兵。只有淮西李忠臣于接诏当日，传令整顿兵马，立即启程上道。
敌军方面，仆固怀恩在进兵途中突发暴病，只好返回灵武，于九月八日死于鸣沙县（宁夏中卫东北）。怀恩死后，大将张韶代领其军，旋即被别将徐质玉杀死。范志诚又杀徐瑛玉面夺其位。仆固怀恩抗命反叛，三年中两次引诱胡寇进犯，成为国家一大祸患。但是，代宗却一再为其隐恶，前后所下的诏命救书中，都未用过“谋反”字句。及至听到怀思的死讯，代宗哀伤怜悯道：怀恩没有谋反，只是被他人所误罢了。吐蕃军进至那州（陕西彬县），唐将白孝德环城固守，坚持不出。九月十五日，吐蕃10万大军进至奉天。急警传来，京城中又是一片恐慌。
朔方兵马使浑碱、讨击使白元光，统兵驻屯在奉天。浑碱乘吐蕃军正在布扎营帐之机，带领袋勇骑卒200人，冲营攻击。浑碱一马当先，奋勇冲杀，敌虏惊慌奔逃。浑碱生擒敌将一人，跃马而还。随从的骑卒无一伤亡。奉天城头的唐军望见这一情景，欢呼呐喊，勇气倍增。
十六日，吐蕃军开始攻城。连续数日，死伤累累，未能得手，只好退兵回营。浑戚乘敌沮丧疲惫，出军夜袭，斩杀1000余人。此后双方连续交战达数十次，唐军共杀敌5000余人，挫败了吐蕃军的锐气。
代宗传令郭子仪率河中的朔方军进驻径阳（陕西径阳）九月二十日，按照郭子仪的建议，代宗部署重兵保卫京师。唐军各部以渭水为凭借，李忠臣守东渭桥（陕西高陵南）；李光进驻守云阳（陕西径阳西北）；马琪和郝庭玉守便桥（西渭桥，陕西咸阳西南）；李抱玉驻守凤翔（陕西风翔）；内侍骆奉仙和将军李日越守篮厘；同华节度使周智光驻守同州；9坊节度使杜冕驻守坊州（陕西黄陵）；代宗亲统禁军驻守于宫城北面的禁苑之中。次日，代宗发布制令，御驾亲征。
二十二日，统领神策军的宦官首领鱼朝恩上奏建议：征集京城居民的私有马匹，以备军用；全城青壮年男子皆着黑衣，组成团结兵；四而城门全部塞二开一。令下之后，京城一片骚乱，许多人越城凿洞出逃，官吏无法禁止。鱼朝恩又想护驾暂往河中（山西永济），躲避敌寇的强大攻势。一日早朝，鱼朝恩带着十余名手持利刃的禁军士卒，大声问道：吐蕃屡犯京带，皇帝欲迁幸河中，诸位以为如何20百官一时惊愕，不知如何相对。独有一位刘给事出班抗声道：你这是想谋反吗？
眼下大军云集于京城四面，不想着齐心协力抵御蛮寇，却突然要胁迫天子抛弃宗庙社被，离京出走，这不是想谋反又是什么尹鱼朝恩没有想到会有人敢于反对，顿时慌乱沮丧，哑声而退。
郭子仪在径阳闻知此事后，也立即上奏，劝谏代宗不可迁幸离京。此事便搁置不提了。
庆幸的是，从九月十七日到二十五日，老天连降大雨。敌虏弓弦受潮失效，行营泥泞，无法向前推进。雨停之后，吐蕃移军进攻礼泉（陕西礼泉）；党项则分兵西掠白水（陕西白水），东侵蒲津（陕西大荔东）。二十八日，吐蕃军掳掠数万名男女，撤军北走。所过之处，焚毁房舍，践踏庄稼，肆意破坏。同华节度使周智光率兵遨击，在澄城北面大破吐蕃军，一直追击到哪州（陕西富县）。这周智光平素与解坊节度使杜冕不和，便借战乱之机泄私报复，擅自杀害州刺史张麟，并活埋了杜冕的家属81人，纵火烧毁坊州民宅3000多家。
吐蕃军退至那州时，与回绝军相遇，遂合兵一起，再次南下，进逼奉天。人侵同州的党项军大肆抢掠，并放火烧毁同州官署和相邻民宅，于十月五日向西撤退。
十月八日，吐蕃与回绝联兵进攻径阳。郭子仪下令诸将加强守备，不许出战。是夕，敌寇退兵扎营于径阳北原。次日，敌寇大军再次进逼，围城数重。而城中的唐军只有1万余人，居于劣势。郭子仪以李国臣、高升守东面，魏楚玉守南面，陈迥光守西面，朱元琼守北面，自率铁甲骑卒2010人，居中策应。
这时，敌寇内部因仆固怀恩已死，回屹军统帅、合胡禄都督药葛罗以自己身为可汗之弟，与吐蕃军统帅争为尊长，互不和睦，分营驻扎。回绝军狂于径阳城西。郭子仪获知此情后，立即派部将李光嗽前往回吃军营，游说药葛罗联合唐军共讨吐蕃。药葛罗因为已受仆固怀恩的谎言欺骗，不肯相信，问道：
“郭令公真的在这里吗？我可以见见他吗？”
李光回城向郭子仪报告。郭子仪分析形势道：“如今我军寡不敌众，难以靠作战取胜。过去我们与回吃盟誓缔约，交谊深厚。不如我挺身前去劝说他们，可以不战而退其兵”诸将请挑选50名铁骑作为护卫。郭子仪道：“这样反而会坏事的。”随即上马准备出城。
郭啼拉住郭子仪的马劝阻道：“敌虏是一群虎狼，父亲大人身为国家元帅，为何要拿自己去做他们的口中之食呀！”郭刊泛强调道：“如果交战，我们父子都会战死，而国家仍陷在危急之中。我前去真心诚意劝说他们，或许有幸能使他们听从，那便是国家的福气。假如他们不听从劝说，我可能难免一死，我们全家都可以得到保全。”说完用马鞭抽了一下儿子的手，喝道：“走开！”
郭子仪只带了几名骑从，开西城门而出，先派随从向回纶军营传呼：“郭令公来了！”回吃兵众闻声大惊，药葛罗上马来到营门前，执弓搭箭以待。郭子仪扔掉长枪，脱去盔甲，单骑走近前来。回绝诸部酋长相顾而言：“真的是郭令公！”一齐翻身下马，围住郭子仪跪拜行。郭子仪下马，拉住药葛罗的手，责问道：“你们回给助唐平叛立有大功，唐室多次以厚礼相谢，为何却要背弃盟约，深人我们内地，侵逼京傲郊县，抛弃以前的功劳，结下怨仇呢？背弃恩德而帮助叛臣，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况且，仆固怀恩背叛君王，抛弃自己的母亲，对你们回绘有什么好处呢？现在我一人前来，任凭你们抓起来处死。我部下的将士必定会与你们拼死战斗的。”
药葛罗回答道：“仆固怀恩欺骗了我们。他说天可汗（指代宗）已经驾崩，令公您也已经去世，中国无主。所以我们才敢与他前来。现在知道天可汗在长安，令公就在这里统率军队，怀恩已为苍天所杀，我们哪里愿意与令公交战呀！”
郭子仪因势劝导药葛罗道：“吐蕃君臣无道，乘我国内有战乱，不顾两国舅甥之亲，侵吞我们的边疆，焚掠我们的京能。他们抢掠的财物不可胜载，马牛杂畜散布原野，长达数百里。这是苍天赏赐给你们的。保全你们的军队，与唐室继续和好；击败敌人取其财富，还有比这更便利的吗？这个机会不可失掉呀！”
药葛罗道：“我们受了仆固怀恩的蒙骗，实在有负于令公。现在，我请求为令公效力，击败吐蕃以谢罪过。不过，怀恩的儿子，是我们可敦（王后）的兄弟，请令公赦免而不要杀他！”
郭子仪当即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时，在两旁观看的回纶将士，逐渐向前围拢。唐军也向前推进。郭子仪挥手命令唐军后退，让随从取来美酒，与回绝诸部酋长共饮。药葛罗请郭子仪先执酒为誓。郭子仪倾杯浇于地，起誓道：“大唐皇帝万岁！回屹可汗万岁！两国将士万岁！谁要负约，身死阵前，家族灭绝！”药葛罗也以酒洒地起誓道：我的誓言与郭令公一样厂回绝诸部酋长皆大为欢喜，争相说道：出发前两位随军巫师说，此行安稳，不会与唐军交战，见到一位大人后就回军。今天果然应验了，郭子仪传令取来3000匹探帛，分赠回纶诸部酋长，然后回到径阳城内，部署追讨吐蕃。但是，吐蕃统帅闻知回绝与唐军言和盟誓后，当天夜晚就遁逃而去。
次日，药葛罗如约出军追击吐蕃。郭子仪命招讨使白元光率精锐骑兵，与回绝军一同先行，自统大兵继后。是月十五日，唐回联军在灵台（甘肃灵台）西原大破吐蕃，斩杀上万人，夺回被掳掠的男女4000余人，截获大量被掠的牛羊驼马，300里内络绎不绝。两天之后，唐回联军再破吐蕃于径州东面，奏捷而归。
十九日，仆固怀恩的部将张休藏等人，前来向郭子仪投降。二十三日，代宗下诏停止亲征，京城解除戒严。
郭子仪在径阳上奏道：“仆固怀恩的侄子仆固名臣和李建忠等人，都是晓勇之将，如今在回绝军中。为了避免他们逃人外夷，请陛下传令招抚他们”代宗救令凡仆固怀恩的旧将有功者，都予以赦免罪过，让回绝统帅送归朝廷。二十四日，仆固名臣率其部下1001余名骑卒前来归降。郭子仪又让开府仪同三司慕容休贞写信晓喻党项统帅郑庭、郝德等人。郑、郝等率部到凤翔向唐军投降。
回纭统帅药葛罗与郭子仪盟誓后，即派石野那等六名酋长人京朝见代宗。十月二十七日，回给胡禄都督等20余人又人长安期见代宗。唐朝廷前后赠送回纶的绢帛达10万余匹，京城府库为之空竭，只好暂时扣减百官棒禄，以满足回纭贵族的贪求。
永泰元年（765）九月初，执意孤行的仆固怀恩再次利诱哄骗吐蕃、回屹、吐谷浑、奴刺等部落酋帅，纠合起30余万联军，进犯关中。吐蕃大将马重英、尚结悉赞摩等人从北道进攻奉天；党项酋帅任敷、郑庭、郝德等人从东道进攻同州（陕西大荔），企图自华阴南趋蓝田，包抄长安；吐谷浑和奴刺兵从西道进攻屋（陕西周至）；回纶兵跟随在吐蕃兵之后，怀思自领朔方兵跟随在回纶兵之后。
郭子仪在河中获悉敌情后，立即派行军司马赵复人京上奏道：“敌虏全是骑兵，进军快捷如飞，切切不可轻视。请陛下派遣诸道节度使风翔李抱玉、滑？李光庭、郊宁白孝德、镇西马瑛、河南郝庭玉、淮西李忠臣，分头出兵扼守敌军必经的交通险要之地。”代宗采纳了郭子仪的部署建议，传诏诸道节度使立即出兵御敌。但是，诸道节度使大多都拥兵自保，不肯按时发兵。只有淮西李忠臣于接诏当日，传令整顿兵马，立即启程上道。
敌军方面，仆固怀恩在进兵途中突发暴病，只好返回灵武，于九月八日死于鸣沙县（宁夏中卫东北）。怀恩死后，大将张韶代领其军，旋即被别将徐质玉杀死。范志诚又杀徐瑛玉面夺其位。仆固怀恩抗命反叛，三年中两次引诱胡寇进犯，成为国家一大祸患。但是，代宗却一再为其隐恶，前后所下的诏命救书中，都未用过“谋反”字句。及至听到怀思的死讯，代宗哀伤怜悯道：怀恩没有谋反，只是被他人所误罢了。吐蕃军进至那州（陕西彬县），唐将白孝德环城固守，坚持不出。九月十五日，吐蕃10万大军进至奉天。急警传来，京城中又是一片恐慌。
朔方兵马使浑碱、讨击使白元光，统兵驻屯在奉天。浑碱乘吐蕃军正在布扎营帐之机，带领袋勇骑卒200人，冲营攻击。浑碱一马当先，奋勇冲杀，敌虏惊慌奔逃。浑碱生擒敌将一人，跃马而还。随从的骑卒无一伤亡。奉天城头的唐军望见这一情景，欢呼呐喊，勇气倍增。
十六日，吐蕃军开始攻城。连续数日，死伤累累，未能得手，只好退兵回营。浑戚乘敌沮丧疲惫，出军夜袭，斩杀1000余人。此后双方连续交战达数十次，唐军共杀敌5000余人，挫败了吐蕃军的锐气。
代宗传令郭子仪率河中的朔方军进驻径阳（陕西径阳）九月二十日，按照郭子仪的建议，代宗部署重兵保卫京师。唐军各部以渭水为凭借，李忠臣守东渭桥（陕西高陵南）；李光进驻守云阳（陕西径阳西北）；马琪和郝庭玉守便桥（西渭桥，陕西咸阳西南）；李抱玉驻守凤翔（陕西风翔）；内侍骆奉仙和将军李日越守篮厘；同华节度使周智光驻守同州；9坊节度使杜冕驻守坊州（陕西黄陵）；代宗亲统禁军驻守于宫城北面的禁苑之中。次日，代宗发布制令，御驾亲征。
二十二日，统领神策军的宦官首领鱼朝恩上奏建议：征集京城居民的私有马匹，以备军用；全城青壮年男子皆着黑衣，组成团结兵；四而城门全部塞二开一。令下之后，京城一片骚乱，许多人越城凿洞出逃，官吏无法禁止。鱼朝恩又想护驾暂往河中（山西永济），躲避敌寇的强大攻势。一日早朝，鱼朝恩带着十余名手持利刃的禁军士卒，大声问道：吐蕃屡犯京带，皇帝欲迁幸河中，诸位以为如何20百官一时惊愕，不知如何相对。独有一位刘给事出班抗声道：你这是想谋反吗？
眼下大军云集于京城四面，不想着齐心协力抵御蛮寇，却突然要胁迫天子抛弃宗庙社被，离京出走，这不是想谋反又是什么尹鱼朝恩没有想到会有人敢于反对，顿时慌乱沮丧，哑声而退。
郭子仪在径阳闻知此事后，也立即上奏，劝谏代宗不可迁幸离京。此事便搁置不提了。
庆幸的是，从九月十七日到二十五日，老天连降大雨。敌虏弓弦受潮失效，行营泥泞，无法向前推进。雨停之后，吐蕃移军进攻礼泉（陕西礼泉）；党项则分兵西掠白水（陕西白水），东侵蒲津（陕西大荔东）。二十八日，吐蕃军掳掠数万名男女，撤军北走。所过之处，焚毁房舍，践踏庄稼，肆意破坏。同华节度使周智光率兵遨击，在澄城北面大破吐蕃军，一直追击到哪州（陕西富县）。这周智光平素与解坊节度使杜冕不和，便借战乱之机泄私报复，擅自杀害州刺史张麟，并活埋了杜冕的家属81人，纵火烧毁坊州民宅3000多家。
吐蕃军退至那州时，与回绝军相遇，遂合兵一起，再次南下，进逼奉天。人侵同州的党项军大肆抢掠，并放火烧毁同州官署和相邻民宅，于十月五日向西撤退。
十月八日，吐蕃与回绝联兵进攻径阳。郭子仪下令诸将加强守备，不许出战。是夕，敌寇退兵扎营于径阳北原。次日，敌寇大军再次进逼，围城数重。而城中的唐军只有1万余人，居于劣势。郭子仪以李国臣、高升守东面，魏楚玉守南面，陈迥光守西面，朱元琼守北面，自率铁甲骑卒2010人，居中策应。
这时，敌寇内部因仆固怀恩已死，回屹军统帅、合胡禄都督药葛罗以自己身为可汗之弟，与吐蕃军统帅争为尊长，互不和睦，分营驻扎。回绝军狂于径阳城西。郭子仪获知此情后，立即派部将李光嗽前往回吃军营，游说药葛罗联合唐军共讨吐蕃。药葛罗因为已受仆固怀恩的谎言欺骗，不肯相信，问道：
“郭令公真的在这里吗？我可以见见他吗？”
李光回城向郭子仪报告。郭子仪分析形势道：“如今我军寡不敌众，难以靠作战取胜。过去我们与回吃盟誓缔约，交谊深厚。不如我挺身前去劝说他们，可以不战而退其兵”诸将请挑选50名铁骑作为护卫。郭子仪道：“这样反而会坏事的。”随即上马准备出城。
郭啼拉住郭子仪的马劝阻道：“敌虏是一群虎狼，父亲大人身为国家元帅，为何要拿自己去做他们的口中之食呀！”郭刊泛强调道：“如果交战，我们父子都会战死，而国家仍陷在危急之中。我前去真心诚意劝说他们，或许有幸能使他们听从，那便是国家的福气。假如他们不听从劝说，我可能难免一死，我们全家都可以得到保全。”说完用马鞭抽了一下儿子的手，喝道：“走开！”
郭子仪只带了几名骑从，开西城门而出，先派随从向回纶军营传呼：“郭令公来了！”回吃兵众闻声大惊，药葛罗上马来到营门前，执弓搭箭以待。郭子仪扔掉长枪，脱去盔甲，单骑走近前来。回绝诸部酋长相顾而言：“真的是郭令公！”一齐翻身下马，围住郭子仪跪拜行。郭子仪下马，拉住药葛罗的手，责问道：“你们回给助唐平叛立有大功，唐室多次以厚礼相谢，为何却要背弃盟约，深人我们内地，侵逼京傲郊县，抛弃以前的功劳，结下怨仇呢？背弃恩德而帮助叛臣，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况且，仆固怀恩背叛君王，抛弃自己的母亲，对你们回绘有什么好处呢？现在我一人前来，任凭你们抓起来处死。我部下的将士必定会与你们拼死战斗的。”
药葛罗回答道：“仆固怀恩欺骗了我们。他说天可汗（指代宗）已经驾崩，令公您也已经去世，中国无主。所以我们才敢与他前来。现在知道天可汗在长安，令公就在这里统率军队，怀恩已为苍天所杀，我们哪里愿意与令公交战呀！”
郭子仪因势劝导药葛罗道：“吐蕃君臣无道，乘我国内有战乱，不顾两国舅甥之亲，侵吞我们的边疆，焚掠我们的京能。他们抢掠的财物不可胜载，马牛杂畜散布原野，长达数百里。这是苍天赏赐给你们的。保全你们的军队，与唐室继续和好；击败敌人取其财富，还有比这更便利的吗？这个机会不可失掉呀！”
药葛罗道：“我们受了仆固怀恩的蒙骗，实在有负于令公。现在，我请求为令公效力，击败吐蕃以谢罪过。不过，怀恩的儿子，是我们可敦（王后）的兄弟，请令公赦免而不要杀他！”
郭子仪当即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时，在两旁观看的回纶将士，逐渐向前围拢。唐军也向前推进。郭子仪挥手命令唐军后退，让随从取来美酒，与回绝诸部酋长共饮。药葛罗请郭子仪先执酒为誓。郭子仪倾杯浇于地，起誓道：“大唐皇帝万岁！回屹可汗万岁！两国将士万岁！谁要负约，身死阵前，家族灭绝！”药葛罗也以酒洒地起誓道：我的誓言与郭令公一样厂回绝诸部酋长皆大为欢喜，争相说道：出发前两位随军巫师说，此行安稳，不会与唐军交战，见到一位大人后就回军。今天果然应验了，郭子仪传令取来3000匹探帛，分赠回纶诸部酋长，然后回到径阳城内，部署追讨吐蕃。但是，吐蕃统帅闻知回绝与唐军言和盟誓后，当天夜晚就遁逃而去。
次日，药葛罗如约出军追击吐蕃。郭子仪命招讨使白元光率精锐骑兵，与回绝军一同先行，自统大兵继后。是月十五日，唐回联军在灵台（甘肃灵台）西原大破吐蕃，斩杀上万人，夺回被掳掠的男女4000余人，截获大量被掠的牛羊驼马，300里内络绎不绝。两天之后，唐回联军再破吐蕃于径州东面，奏捷而归。
十九日，仆固怀恩的部将张休藏等人，前来向郭子仪投降。二十三日，代宗下诏停止亲征，京城解除戒严。
郭子仪在径阳上奏道：“仆固怀恩的侄子仆固名臣和李建忠等人，都是晓勇之将，如今在回绝军中。为了避免他们逃人外夷，请陛下传令招抚他们”代宗救令凡仆固怀恩的旧将有功者，都予以赦免罪过，让回绝统帅送归朝廷。二十四日，仆固名臣率其部下1001余名骑卒前来归降。郭子仪又让开府仪同三司慕容休贞写信晓喻党项统帅郑庭、郝德等人。郑、郝等率部到凤翔向唐军投降。
回纭统帅药葛罗与郭子仪盟誓后，即派石野那等六名酋长人京朝见代宗。十月二十七日，回给胡禄都督等20余人又人长安期见代宗。唐朝廷前后赠送回纶的绢帛达10万余匹，京城府库为之空竭，只好暂时扣减百官棒禄，以满足回纭贵族的贪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