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藜因病返城,但久久找不到工作,她蝎蛰火燎,整日像猫抓一般。这天,有朋友告诉她,东郊钢研所招工,要她第二天面试。
“有什么条件吗?”蒋藜急切地问那人。
“听说他们正在组建乒乓球队,急需这方面的好苗苗。你爸爸是乒乓球教练,你的球技还能差了?这次面试,你绝对没问题!”
“姐妹四个,就我乒乓球打得臭,这下可糟了!”
“啊?这怎么可能呢?你爸爸是乒乓球教练,你就是看也看得差不多了!”朋友百思不得其解,末了,把心一横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人家有权的用权,有钱的塞钱,你既没权又没钱,就不兴胡日鬼捣棒槌?”
“怎么个捣法?”
“你两个妹妹乒乓球打得那么好,又和你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不让他们替代你?”
“偷梁换柱?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不了被人家发现了把你退回来,你又不会损失什么!机会难得,何不争取一下?争取了,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不争取,连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都没有!”
蒋藜心跳如鼓,久久拿不定主意,晚上和蒋怡悄悄商量说:“咱爸在西京乒乓球界熟人多,我想请他去给说个情。但前些年我写的那些日记太伤他的心了,我这话在舌尖滚过来滚过去,就是说不出口。”
“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咱爸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去年我报考西京体院,成绩只差半分,那里的许多老师都是咱爸的学生和熟人,他不但不去,还狠狠把我训了一顿——‘少想这些歪门邪道,凭自己真本事明年重考去!’害得我现在还补习呢!”
“这次招工机会难得,不行了你把这个机会逮了去,等姐姐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那怎么行?你都二十四岁了,下次机会谁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干脆咱俩就按你朋友所说那样,来它个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于是,姐妹俩瞒着父母,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门。
果然,当场试球成为面试的主要内容。蒋怡的球技虽然无法同二姐和哥哥相比,但对付起前来参加应招的业余爱好者们,却是攻守自如,不费吹灰,英姿尽显。厂方当场拍板:“蒋藜,你被录取了!”
等过了几个月,当厂方发现蒋藜球技平平时,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只好把她调配到劳动服务公司去上班。
此后不久,蒋怡也顺利地在西郊中庆公司上了班。四个孩子安顿了两个,戴在蒋光遥头上的愁帽子一下子摘掉了,高兴地对妻子说:“一男,这下咱该喘口气了!”
谁知,喜气还没等暖热乎,愁事就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