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败露是因为她去苏宜清的画室与他缠绵时被人发现的。
正是那个追求她的男生,有时候她怀疑那个男生是故意的,那时,她和苏宜清正纠缠于床第之间。
外面是春雨绵绵,她含羞带语,把手滑过那栗色肌肤,是的,她没有想到要苏宜清的一生,她只要这个刹那就可以。
他们太纵情,不知是谁忘记了锁门,门推开时,她的身体在黄昏里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第二天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无所谓,只要苏宜清一如从前地爱她,即使她真的被校方开除。
校长找到她,说她勾引最年轻的男教授,说她败坏校风校纪,请她三日内收拾东西走人。
她愣愣地问校长:谁说我勾引他?
他说的。校长说,你肯定是勾引、利用他,他手中有去法国留学的名额。
棉花惨笑一声,跟他这么长时间,他没有说过有去法国留学的名额,而只口口声声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原来都是浮在空中的话,风一吹便刮走了。棉花想,他们多像两个游泳的人啊,她脱了衣服下了水,而他游了一会儿就累了,于是人家上岸了,不但上岸了,还把她的衣服抱走了,她上不了岸,只能一个人在水里待着,时间长了,也许会淹死的。
就这样轻易地抽身而退,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吗?
三天后,她背着包走出校门,离毕业不过还有四个月,她已经没有了退路。甚至,恨,都觉得可耻。
坐上去北京的火车,她一直向北一直向北,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根本没有眼泪,眼泪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够救她吗?
不,棉花不相信眼泪。
她想起父母说的话,你是命贱,命贱的人容易活,怎么都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