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红旗看了一句话,是在一本非常流行的杂志上看到的,此时,他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当时的他一拍腿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句话是:谁要了我的命。
他身体里一激灵,马上答案就来了:简宁宁要了他的命。
自从遇到简宁宁之后,一切就改变了。
如果不是被一个先锋诗人拉着去搞什么先锋实验,如果不是那天他恰巧心情郁闷,如果不是下雨……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结果是他去了。在北京的一个山坡上,一大帮搞行为艺术的先锋诗人让他开了眼,那个行为艺术的名字叫:给山增加一米五。
如何给山增加一米五?
在活动没有开始之前,冉红旗是没有想到的,他是理工科出身,想象力贫乏,顶多是想搞点土垫垫,除此之外就是种树,种树可以增加好几米,但他们的做法很快让他目瞪口呆。
因为,来的诗人和那些搞行为艺术的画家开始脱衣服,一件件地脱,冉红旗以为他们热,这是早春,不至于热到哪里去吧?可接下来,他吃惊了。
全脱了。
一丝不挂。
这其中,包括简宁宁。
简宁宁是美院的学生,三年级,油画系,之前来到山顶时,冉红旗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女人生得有几分姿色,再加上会穿衣服,很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那天的简宁宁穿了一条苏格兰的大裙子,黑色的吊带上衣,裙子上还有流苏,一条金属的皮带,上面有暗纹的花,总之,一看就非常艺术。
除了冉红旗,人家全是搞艺术的,对于脱衣这件事情大抵已经熟悉了吧,可冉红旗不行,他的脸迅速红了,并且低下了头。
好像脱衣服的是他一样。
接着,地下趴了一层人,大概五个人,之后,四个人再趴到这五个人身上去,三个人再趴到这四个人上去,如此类推,最后一个上去的是简宁宁,冉红旗只感觉到脸红心跳,这是什么啊?一大帮裸体的男女,就这样堆起来,叫做给山增高一点五米?他心跳到不行,当简宁宁最后一个趴上去的时候,他感觉到无比的耻辱,当然,事后他的朋友说他观念落后,说他根本不适合看这些,会影响他一生的观念,也会摧毁他的神经。
朋友的确说对了,他的神经的确被摧毁了,好多天缓不过劲来。
如果简宁宁不招惹他,那么,他就是一个老实孩子,很安静地回来,可简宁宁从人肉堆上跳下来之后,走到在一旁傻站着的他,然后说,傻子,下雨了,你不知道去给我抱衣服啊。
这句话好像是天外之音,一下让冉红旗蒙了。他没有听过比简宁宁更好听的声音,没有看过比她更具有诱惑的眼神。
他抱来她的衣服,她就在他面前穿,这是冉红旗第一次看一个女人的裸体,完美到让他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体内轰轰作响,好像在开一辆火车,却不知道火车要开向哪里。等简宁宁穿好了衣服,他还想象着她饱满的乳房和生动的双腿,以至于自己全淋湿了也全然不知。
从那回来以后,他就病了。
这种病,从前叫花痴病,现在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