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是第二天求的婚。徵苔很坚定地说,不。
他再求,徵苔仍然说,不。
爱情这个东西,从来不是求来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求也没有用的。马亦凡是求婚不成后的三个月内就结了婚,徵苔去参加了婚礼,婚礼是在一个教堂里举行,徵苔那天穿得很素净,眼神很宁静,她觉得一切尚好,并不因此而心疼。
爱一个人才会心痛,不爱,是不会心痛的。她终于明白。
后来几年,她一直一个人,偶尔遇到马亦凡,马亦凡开着车,带着老婆孩子,也偶尔遇到杨浩,杨浩的太太也怀孕了。
她仍然一个人,还是不好看,肉又长了几公斤,自己总是不嫌自己的,长就长吧,谁让她这么爱长肉?
二十八岁这年,她遇到了拉米。
拉米是德国人,一脸的严谨,也不好看,她半夜肚子痛,去医院,刚伸手打车,车就停在了她的脚下,拉米恰巧经过。
没早没晚,恰巧经过,他一直陪着她做完阑尾炎手术,一直陪着她到最后痊愈,也许人病的时候分外孤单?徵苔觉得离不开拉米了,特别是拉米做的酱油炒饭,晨光中,他侧着身,给她做早餐,她吃不习惯西餐,于是,他就学会了做中餐,居然还会做红薯粥,闻起来吃起来都分外的香。
那个时候,徵苔就想掉眼泪。
索爱半生,爱有时就是撞到的,就在身边,爱不是马亦凡那种永远的遥不可及,不是杨浩那种永远在一起永远没有感觉,爱应该是这样,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哪怕看着他熬粥,看着他笨手笨脚给她洗小袜子。
徵苔是几个月之后结婚的,然后跟着拉米到了德国。
一切应该重新开始。
特别是爱情。
走之前,她去见了一次马亦凡,马亦凡说,你有事?他一直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知道有什么用?她递给他一支烟说,我请你抽一支烟吧,很多年前,我就想请你抽一支烟的。
抽完这支烟,一切结束了,她打点行李,看到自己多年前的照片,那样羞涩、那样腼腆,那时她学习还那么差,她想,她得感激这场一个人的爱情,否则,她怎么会上了清华来了新西兰,怎么会到德国去?
这样想的时候,黄昏就来了,她点燃了一支烟,和多年前一个牌子的烟一样,爱喜,她喜欢这名字,于是,她抽了几口,轻轻地笑了。
§§第二十四章 我爱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