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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世界的另一形状

  我们都是一种形状,与形状构成的形状在某些地方重叠、重合,并形成色彩、移动和变化。这样类似我们在旋转着什么,又同我们在这里被旋转。这段日子我已经不想别的了,仿佛就是坐在什么地方看世界,看有些时候雨那么在下,阳光那么照射和照耀,抑或就那么看街上的行人和车流。我想对城市的理解越深,我们似乎会活得越简单,越不想动这里的什么,似乎一动什么地方就会塌陷,就会形成对某些东西的破坏。当然,除了垃圾,垃圾有时就是城市玻璃上的灰尘,因而擦它似乎是每天的事。城市就是不断擦玻璃,不断清除和清理垃圾,这样人们在垃圾中才能找到城市丢下的各种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有残渣,就有遗存,就有痕迹,就有各种气味的不同和混杂。城市就是滋生各种欲望的地方,欲望让城市有了各方面的存在朝气、生气,也同时让这些朝气和生气最后变成种种垃圾,种种腐朽和腐败的气息。在城市生活的人都是垃圾的制造者、生产者,同时又是它的清理者。记得有人说垃圾越多的地方文明程度越高,景象看起来也越壮观,仿佛我们都在垃圾山上,而由此形成了一种上下流动,并在这种流动中让整个城市更有生机,这样便形成了穿行的纵横,形成了高空落下的任何东西都会有人在什么地方接,而接的再接便可能形成各种循环的气息和气流,仿佛我们在空中看到的各种灰尘和灰尘之间的那种上下,那种相互。走在其中,我们恍惚就犹如走入了更音乐又魔幻的世界,仿佛城市和大地时刻都在举行着各种节奏和主体的音乐会。我们是聆听者,也是弹奏者,同时也可以是从低音到高音的整个转成。我能想象战时的音乐是什么样子,就猛然的高音,然后有人问怎么了?但可能话音没落,又无声了,接着再来一个高音,人就一愣,无语,然后可能就是跑,接着又无音,人们纳闷。忽然又出现密集的打击乐,人们开始四处逃散。可能好长时间听到的又是无音。有人可能开始嘀咕,妈的,世界怎么了?可假如这时又出现一声重锤,人的鞋便掉了,可能有的人连裤子都提不起来。这他妈的是什么鬼社会?还让人活不活了,光这声音,光这冷不丁的什么,别说其他,就是阴囊里的精子都给吓死了,能想象这时再有水的地方都干了。洋人喜欢玩这种高音,甚至极高音,然后忽然再一个次高音,我们会发现中国人不习惯,甚至觉得这一定是来了什么天神和天兵。这时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告诉你,戴帽子的人,不是草帽、布帽子,或其他破帽子,而是官帽,这时都傻了,他们没有听过这么高的音,皇帝的声音、老佛爷的声音当时就是天音,假如这时皇帝还算冷静倒没什么,如果皇帝和老佛爷都傻眼了,那么一般的官员就更是手捂帽子不知该往什么地方逃了。你就可以看这样的一种乱,这样的一片抱头鼠窜。想想老鼠这时能往哪里去,我们说就是百姓家里,就是人群里,这不是大难来临时豁搅的豁搅。识相的可能这时便会放下架子,不识相的这时就有可能被像杀猪一样给杀了,给放血了。隐隐有人会说,都混成这样了,还摆什么大老爷和官架子,现在你就是老鼠,这里的灭鼠家伙可多了。大清最后就成了这种景象,就成了官比民还没有胆。当然,相反的情况是,戴草帽的人、顶布巾的人和什么都不戴的人,往往听到这种声音并没有什么可怕,他们可能就当雷公放了个不同平日的屁。这叫什么?这叫天怕天、地怕地,大象怕的是老鼠,老虎怕的是蚂蚁。中国人干什么都不喜欢高音,而喜欢近乎白天和晚上都能在最缠绵的背景乐中,那样更适合生活,适合繁衍,适合家族的生息和繁茂。因而中国人平日听到的音乐多是低平的,是田园的,或更市井的小曲、小调,更多时候变奏的少,要么就类似那么喊一嗓子,要么就是那么闭上眼睛自己给自己哼。只有遇到大的喜庆和节日,遇到有官员和皇帝才那么来点激情、威风,但声音又不能高过皇上的头。而洋人的音乐有时就这样,似乎专打头顶,这时假如皇上的帽子掉了,场外再有一个懂中国音乐和文化的指挥,那皇帝的帽子可能就捡不起来,就有点近似越捡越狼狈,越捡皇帝的尊严便丧失得越多。中国的皇帝是不弯腰的,弯腰不是中国文化。因为中国文化讲究的是,一弯腰山就不稳,尤其是山头没了,那就意味着那地方成了荒地。这就是说,在中国,一旦皇上的头没了,那将意味着千万个人头将落地,就成了由上而下形成的席卷,仿佛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下,我们便会看到这样的一种状态和状况,那就是最后的天变为了地,最后的地变为了天,整个过程似乎能活着再出来的就是命大,否则要么可能被活埋,要么被挤压得粉身碎骨,成为肉酱,从而血流成河。

我看着两只公鸡在斗架,看着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在玩耍,在谈情说爱。洋人不是这种情况,他们似乎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也可以含情脉脉,可以胡摸乱戳,可以构成一种同性液体的混合和混杂,而在中国那可能就是大逆不道,就是音乐中没有的旋律。事实上,可能战争打到最激烈的时候才能听到近似这样的魔鬼之音,这样有声中的无声,这样的大静和大动。这使得中国文化少了这样两个在关键时刻的关键音节,所以很多人到了这样两个音节里,就无法找到自己,就仿佛不是到了地狱,就是到了炼狱,从而形成了在这两个地方的各种挣扎,就像这时一块石头下来便一地鸡毛,一滴水过来就大浪滔滔,或一道光过来,便有成灰的状况。这就形成了在哪里似乎都像被弹奏,被时间的任何景象所景象,并形成最终失重。魔鬼艺术实际上便是这样的一种让人失魂的东西。仿佛一会儿什么都是,一会儿什么都不是,一会儿和情人在一起,一会儿又似乎和仇敌在肉搏,一会儿仿佛在教小孩写字,一会儿又帮老人擦背,一会儿又像被人扶着在什么地方走,一会儿又像……简直就是重度昏迷,就是弥留之际,又同婴儿被母亲揽在怀里,可能你尿泡尿就会满眼金星。

我仿佛在看一只瘸腿蚂蚱在蹦。思维是思维的水,思维是思维的梦。恍如一个女人想让自己浑身都能长出自己的苗。西安城最后就似乎被打成了女人这样的身体,因为原来的满城有了新主人,而且最后换来换去,似乎什么人到最后都可以在上面践踏,甚至一些女人也能从那里找到快感。因为原来的那些天姿国色,这时可能连残花败柳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什么都可以作践的肉泥,是被扒了衣服、皮肉的骨头,而且还可能最后被野狗搬来搬去,再下来可能就是蚂蚁的蚕食,就是各种虫子引来的鸟,最后那里可能留下的就是鸟粪、鸡爪,还有各路人的尿液、唾沫和黄痰。最后被打入地下,那里重新盖起了房,重新有了人烟和人气,重新有了生命和生活气。或许正由于这样城市不敢随便挖,挖就挖出了寒气,挖出了曾经,因而我们才看到城市在长高。看来,我们某些时候都是音符,也有可能都是天籁,是只有动没有声音的那种情形。

流星落在水里,会让水更黑。这就是画面又不画面的情景。人吃什么拉什么,只是循环之后,我们似乎不怎么认识。历史的花朵永远都开在历史的昨天,我看到一只鸡在那里刨食,仿佛在历史中找寻着历史的遗留。我想说那是一种景象,那是背向时间的时间看到,犹如在梦里找梦,又像在景象中滋生着新的景象。而声音构成的这种简单弹奏,仿佛就像有人在什么地方砌墙,又有人在什么地方盖房。雨中的雨就是这样的一种景象。因而声音的声音往往形成的是没有声音。西安的古老似乎就在它什么东西都往下渗,渗构成了一种沉,构成了仿佛每个砖缝里都有人,都有时间构成的另一时间之景象。这构成了遮掩中的遮掩,又似乎构成了遮掩的没有遮掩。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中演化,并那么形成了它的厚重,它对更多东西的不理睬,仿佛每一个地方都是一本书,又都是一个朝代。这样动构成了不动,不动又构成了动。这里应该用炮打,这里只要打开一个豁口,便会有东西流出来、渗出来和逃出来。清政府城当年就是这样被打下的,这时候再加上各种火力的配合,各种各样的花朵都开放了,不管是什么颜色的,也不管是什么形状的,这时候都开始拥挤出了各种不同的气味,气味构成了欲望的表达,同时也构成了一种看似没说的说,就像鸟落在建筑物的上面。我看到有人爬到了房上,不知在干什么,还是潜逃,抑或已经在那里死掉了。

有时找构成的是一种不找。有人抬眼对我说。我看他像一个钉鞋的。他说,不,我是专门给马钉掌的,说着他拿起了钉马掌用的金属构件,我看到了一种亮,又听到了一种很远的时间声。他最后告诉我说,其实女人比男人好玩,也会玩,并让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气味。这时候他问你住在哪里?我回答他,我不告诉你。他说我知道有些人就像湖水,什么东西都会往那儿渗。他告诉我,他在西安城已经多年了。我依然没有说话,不过我似乎越看,他越像建筑中的建筑,是水中流淌的另一景象。我的手恍惚摸到了一块石头,我看着城市慢慢往上长,似乎那人抱怨说,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心想有谁同历史做生意的?要同历史做生意那可是大买卖,是要动枪、动炮的,是要将历史铲除变为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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