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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海角古墓之海妖之媚

  白猿高兴地“吱吱”叫着,看看手中的冷烟火,扭头向我们一笑,回手丢入洞下,接着它踊身跳入洞口,大呼小叫地跟着冷烟火滑下洞去。

  虽不确知下面是否是真正的斯巴达克斯墓葬,我和Shirley杨还是决定下去看一看。事到眼前,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撞大运呗。

  我和Shirley杨先后滑下洞去,大约有几十米深。我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接住上面滑下来的Shirley杨。Shirley杨随手拧亮狼眼手电,发现我们身处在一处宽阔的墓室里,白猿却不知去向。

  恐怖的是,这墓室四四方方,仅有三十平方大,却重重叠叠堆满了一根根白骨排列而成的柴垛子,足有半间房那么高。在白幽幽的骨垛子顶层还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二三十个骷髅头,令人不寒而栗。

  那头颅一个个眼窝深陷,空洞而又带着几分凄楚地望着我俩,仿佛自嘲又似乎在讥讽着现实中的这一切。我轻轻地拉住Shirley杨,避开这些骨垛,防备其中有什么肉翼僵蛇之类的怪物爬出来。

  只不过,这骨垛静悄悄地呆着,看来蒙尘已久,良久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变化。Shirley杨用狼眼手电仔细地照着这些骨垛,惊讶地对我说:“那不仅有人的骨体,还有非人的骨体。”

  果不其然,在Shirley杨的指点下,我发现这骨垛中有一些骨体上半身是人骨,下体却是仅有的一条粗粗的扇形尾巴骨。这些尾巴骨发育多不完善,骨节粗砺,大而无状,末端开叉,骨线并不流畅,可见该骨体属于畸形产物。

  另外,还有一些骨体更是奇怪,有的上肢仅化为短短的一对鱼鳍骨,有的双脚骨却是五趾合并成巴掌状的整块。再看骨垛子顶层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只大嘴叉的鱼头骨,却长着人的高颧骨。简直是不伦不类,仿佛造物主恶作剧的玩偶产物。

  我看得索然无味,也顾不上Shirley杨正考古心盛,在骨垛子后找到一扇暗门,就拉着她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黑暗的甬道,甬道四通八达,呈辐射状分布,宽的可以并列走两辆马车,窄的则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我们脚下正好是一个辐射点。

  按我的推测,身后这座暗室有可能是墓葬群内其中一个废弃的工具室或者耳室之类的工匠休息室,想来当初小型挖掘修墓工具都放在这里备用。至于那半室高高的骨垛子有可能是白猿堆砌的也未可知。

  我们站在四通八达的甬道中,一时倒不知往哪里走好。Shirley杨用狼眼手电一条条甬道照过去,以供我观察参考。

  我正在捉摸不定,黑暗的甬道里忽然响起一声娇笑,铜铃般的极清脆的女人笑声。这笑声软昵娇啭,让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千娇百媚、柔弱无骨的古典女子的形象来。我怔在原地,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干什么。

  Shirley杨蓦地转身,用狼眼手电照去,那条窄小的甬道里空荡荡的,手电光射程之外也只是无尽的黑暗。我转过身,仿佛看见在那无尽的黑暗里隐藏着搔人心弦的说不清的诱惑。

  我僵直地向那条窄小的甬道里行去,Shirley杨喊了两声,见我没有回身,也只好打着手电跟上来。

  甬道比较狭窄,九曲十八盘似的,向蜘蛛丝一样绵长。我和Shirley杨一前一后侧着身子走去,道路曲折多拐,我们七转八转,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地。

  倒是感觉到空气越来越潮湿,脸上有湿润的感觉,手电光在这湿重的空气里,也变得昏黄起来,只能照到身前四五步远的地方。只有那娇笑低喘声断断续续,偶尔一两声,意犹未尽地一直从远方传来。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理石铺就的宽阔甬道绵延向前,地势倾斜呈45度角下去。娇笑声仍在前方坡底传来。我和Shirley杨手挽手一步步朝前走去。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甬道已尽,坡底没了去路。

  说是甬道已尽,说法也不尽准确,倒是甬道尽头连着一条石阶,直接通入前方出现的海水中。海水黑黝黝的,波浪轻漾,看来是与外界大海相通,潮汐共生的。

  这可难住了我们,在波声微开涟漪的海水中,依然夹杂着低迷的一两声娇笑声。只是声音忽远忽近,我和Shirley杨一时倒分不清它的发源地。

  每一次听到这销魂的笑声,我都禁不住心魂摇曳,身体暗暗也起了变化。我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还好Shirley杨没有看出来,要不然我的脸往哪里搁呢。紧紧地攥着她温软的玉手,我渐渐鼓起了勇气,挺起胸膛面对眼前的困境。

  这娇笑声飘忽不定,一会儿仿佛在前方水深处,一会儿又仿佛从地底传来,还像是退回到我们来时的甬道里,一时让人毛骨悚然。妈的,不会是冤死的女海鬼吧,专门来勾引男人魂魄的。

  Shirley杨看了看我,咬紧嘴唇,用狼眼手电照照前方水面,示意我们下到水边去探个究竟。

  我们小心翼翼地扶着甬道边缘的大理石墙壁,下到水边石阶上。我手持海盗长刀警戒,Shirley杨把狼眼手电向远处照去,只见海水深深,水面轻漾,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看了半天,我们也没有看出端倪。

  Shirley杨摇摇头,收回手电光,我拉着她的手准备返回甬道内。看来,这娇笑声有可能是我俩长时间疲劳后产生的幻觉。

  忽然身后海水深处传来一阵曼妙的歌声,音节和谐婉转,歌声凄美动听,余音绕梁不绝,贴着水波扑面而来。

  我俩霍然转身,只见伴随着歌声,海底缓缓升起一位妖媚多姿的年青女子,她被包裹着一圈淡黄色的光团里。光团内,这水娇娘湿漉漉的长发披肩,眉目娟秀,身姿妖娆,葱管似的双手合抱于胸前,恰恰半遮半掩地挡住了她赤裸的上半身前面。

  她在水深处面朝我们,轻吐樱桃小口,应声而歌,曼妙起舞,恍若九天玉女莅临凡尘。只是她的下半身始终掩映在水波里,只隐隐约约地半露出那小巧的肚脐来。忽然她一个狐旋舞,我恍惚看见那下半身隐约甩出一条巨大的金鳞鱼尾来,眨眼又没入水下。

  我一惊,一把将Shirley杨扯到身后,挡在她面前。

  没想到,Shirley杨很生气似的把我扯到一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噘起嘴巴,抬手朝那鱼人照去。手电光碰到鱼人身上的光团,赫然失去亮度,像被吸收了一般远不及那淡黄色的光团明亮。

  那水娇娘歌声越来越摇曳动听,舞姿也越来越曼妙,我和Shirley杨刹那间像被迷魂了似的失去思想,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歌舞。

  海水中,那水娇娘突然轻轻地招手,微吐小口,竟然向我叫道:“胡八一,胡八一——”

  我竟然头脑混沌地呆了一下,下意识地踏着水下石阶向她缓缓走去。离她越近越发觉她娇媚无比,我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地望着那水娇娘向我招手,就这样踏入海水向她走去。

  海水渐渐淹至我的小腿、大腿、胸口、脖颈、嘴巴,眼看我就要被海水这样吞没了。那水娇娘的舞姿更加疯狂,歌声也更加充满诱惑,浑身上下的淡黄色光团精光大盛,熠熠闪光。

  突然,水边的Shirley杨“啊”地一声尖叫,在这只有歌声的空间里显得分外刺耳。我头脑一震,猝不及防地身子一沉,没入水下,“咕嘟咕嘟”地呛了两口腥咸的海水,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忽然清醒,意识到自己深处海水中,在水下仓促转身,一个猛子向水边扎去,慌乱中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撵着我咬。

  我一口气扎到水边,从水中“哗”地刚抬起头来,就遭到猛击,我吃痛大叫。

  听到耳旁Shirley杨惊喜地叫道:“胡八一!”

  Shirley杨一伸手把我从水中拉起,刚要向岸上跑去,忽然我身后一下刺痛,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跳起来,一口咬在我的臀部上。

  我一回手,居然没有打掉它。

  Shirley杨尖叫道:“快跑!”扯着我就跑。我来不及顾及身后的东西,就跟着Shirley杨疯狂地跑上坡顶甬道。身后P股上那个东西极沉,晃晃荡荡的像块石头,居然一直跑到坡顶也没有被甩掉。

  只听身后岸边“啪啦”不绝地从水中跳出无数沉重的东西,砸在石阶上极响。

  好不容易爬到坡顶,我再也忍不住P股上的刺痛,杀猪般地痛叫起来。

  Shirley杨一把转过我的身子,用狼眼手电一照,“咯咯”地笑起来。

  这会儿我一听到笑声就心惊肉跳,忍不住回头去看海水深处,却见一片宁静黑暗,那淡黄色光团笼罩着的水娇娘早已不知去向。

  倒是水边石阶上,不断地跳出无数块沉重的石头来,一个个龇牙咧嘴,拍打着石翼,缓慢地向坡顶爬来。

  一时间,斜坡上像爬满了一蹦一跳的癞蛤蟆般布满了这些丑陋的石头。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扭头问Shirley杨:“这是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P股上猛然刺痛,我“哎哟”一声跳起来,简直要疼晕过去。

  扭过身来,只见Shirley杨猛一甩手,地上多了一块活蹦乱跳的五彩斑斓的石头来。

  我忍住疼痛,睁眼看去,只见这块彩石有翼有鳍,身上布满疙瘩粒,背面正中还有一排尖利的毛刺,远看倒像是海底的彩色礁石一般。

  这家伙在地上蹦啊跳的,分明是一尾长成石头样的怪鱼嘛。那鱼头位置的石缝里还血淋淋地嵌着一块布料呢。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捂着P股,吃痛呻吟起来。

  Shirley杨仔细地看完,一脚把它踢下坡底海水,淡淡地说道:“原来是一尾石头鱼。”

  “什么石头鱼?”我刚要问,Shirley杨已经叫道:“快跑!”只见坡顶随之爬上来一大群彩色的石头鱼,恶狠狠地向我俩扑来。

  我顾不上疼痛,一刀挥断一块石头鱼,尾随着Shirley杨撒腿就跑。

  眼看着Shirley杨右拐入一条宽阔的大理石甬道,我赶忙后脚跟上去。刚一拐过墙角,“轰”的巨响,我和Shirley杨齐声大叫,跌入脚下的深洞中去。

  “倒霉,又下坑了!”我惘然地一把抓住身边下跌的Shirley杨的胳膊,心中不由骂道。

  第四十一章 海角古墓之故人归来(1)

  我和Shirley杨急速下跌,我猛地一下击倒在什么身上,顿时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在微弱的淡光下,骇然发现自己躺在沉睡的胖子身旁。我再一扭头,昏过去的Shirley杨也躺在我身边。

  难道我们都小命玩儿完,并肩到黄泉地府来报到来了?

  我一挪动,P股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起来。我揉揉眼睛,回头再看,这确实是胖子没错,肥头大耳,一脸坏相,只是一直沉睡不醒。

  我摇摇他,又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这肥家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身边的Shirley杨呻吟了一声,苏醒过来。我转过头,关切地问她:“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Shirley杨唉声叹气地坐起来,定了定神,一探身,把滚落到两步之外的狼眼手电捡起来,照了照四周,爬起来。

  在狼眼手电的照耀下,只见头顶丈余高有一块铁板盖着,四下里墙壁湿漉漉的,渗着水滴,这分明是一座极深的大水牢。

  Shirley杨看了看脚下,水面刚没过脚背,我们身处在洞底一块干枯浓密的海藻堆上。她“咦”了一声,照照我身下,忍不住上来朝我小腿就是一脚,叫道“你还赖着不起来,等着抱她呀?!”

  我疼得抱着小腿呻吟,莫明其妙地说:“抱着谁呀,胖子?”

  我一伸手按着地下要站起来,触手处软绵绵光腻腻的一块肉质,还透着冷香的气息。我大骇,低头一看,自己坐在一团淡黄色的光团上,正是那赤裸着身子善歌载舞的水娇娘。

  “妈呀”一声,我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躲到Shirley杨的身后。

  原来,从甬道上摔下来时,我正好砸倒了在洞底的这个神出鬼没的鱼人。这女人已经昏厥,一身赤裸,皮肤细润,腰肢柔软,盈盈一握。只可惜她从腰肢以下分明是一条巨大的鱼身子,下半身皮肤表层遍布满了密密的金色细鳞,给周身映出淡黄色的光晕来。那扇形鱼尾足有婴儿澡盆般大小,也是金色透红的肤质。

  Shirley杨喝令我转过身去,只听她踏着水声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绕来绕去地围着那昏厥的鱼人转。

  等她站起身,我发现这鱼人被Shirley杨用旧衣服遮住前胸,用登山索一圈一圈地给捆了起来。看我盯着鱼人,Shirley杨气恼地咳嗽了一声,我一抬头看见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分明要吃了我似的。

  Shirley杨吃醋了,我尴尬地倒退了两步笑笑,说道:“她只是个鱼人啊,救醒胖子要紧。”

  只可惜我和Shirley杨无论怎么拍打,这王胖子始终也没有醒过来。我翻了翻他的眼皮,他的脉像平稳,呼吸顺畅,身体完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呀。

  “奇怪了。”我看了看Shirley杨,喃喃地说道。

  身后一声娇喘,那鱼人醒了过来。她缓缓地睁开柳眉细眼,一看自己被捆绑着,眼神中掠过一丝恐慌,忽然又甜笑起来,小嘴一张,应声唱起缥缥缈缈的歌儿来。

  听到歌声,我立马意识混乱起来,脑子短路,身子一晃,竟然想走上前去要给她松绑。

  Shirley杨一见不妙,上去撕下一团布料塞进鱼人口中,歌声嘎然而至。我脑子一震,还没回过劲来,就被Shirley杨回身一个响亮的大嘴巴给抽醒了。

  脸上火辣辣地痛,我自知理亏,灰溜溜地捂住脸,溜到胖子身边去。

  Shirley杨杏眼圆睁,怒不可遏地站在鱼人身前,拿长刀比划着她。

  这鱼人一看不好,立即转作娇啼姿态,双目中盈盈露出泪痕来,一副楚楚可怜、不胜柔弱的娇羞,此刻和《红楼梦》里的荷花仙子林妹妹倒有一比。

  Shirley杨还没发话,那鱼人眼中泛出两颗豆大的泪滴,眨眼之间挂落脸颊,变做两颗明珠跌落在海藻丛里。Shirley杨弯腰捡起,这分明是两颗柔软的珍珠。

  我猛省,跑上前去,从Shirley杨身后的背包里打开那装着两颗海豚之王泪珠的夜明珠的小匣子,四下里顿时熠熠闪光,亮如白昼。

  这鱼尾女人分明是传说中的深海鲛人,俗称美人鱼,长歌善媚,能泣下明珠。历代,中外各地关于它们的传说很多。据说,它们长年在远去大陆的海底深居,每见有商船经过,就会浮出海面,曼歌妙舞,蛊惑男海员跳海殉葬,祸害不小。

  但是在古代,它们又是造墓者梦寐以求要得到的极品。因为捉了它们熬取鲛油,用作墓室的长明灯盏之油,可以燃烧万年不熄,是墓主人日后蝉化飞升的指路明灯。近代以来,这东西越发稀少了,很少有人见过它们的庐山真面目。全世界唯一保存在大英博物馆里的,也只是一副残缺的骨架。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我们倒是一饱眼福。

  这玲珑剔透的美人鱼哀哀地望着Shirley杨,见她拿起那两颗柔软的泪珍珠,便努力地向昏睡的胖子示意。

  我和Shirley杨琢磨了一会儿,拿起鱼人泣下的泪珍珠向它示范着往胖子的嘴里喂下去,它努力地连连点头。

  看来,这美人鱼要帮我们救醒胖子,将功抵过呀。

  我把两颗泪珍珠都喂进了胖子的嘴里,用手帮他拍打进肚。过了一会儿,胖子真的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下,惊喜地拉着我的肩膀叫道:“老胡,Shirley杨,可找到你们了!”

  我们还未说话,只听头顶“咣啷”一声,水牢的顶门铁板应声分开,一条藤索扔了下来。随后,一个白脑袋趴在洞口,呵呵地叫着,手舞足蹈,正是刚才跑丢了的那只白猿怪人。

  我拉了拉藤索,还很坚固,不禁面露喜色,说道:“我们可以出去了。”

  忽然,那白猿看见地下的美人鱼,从洞顶“哧溜”一声沿藤索滑下来。它冲到美人鱼跟前,“嗬嗬”大叫,冲我们龇牙咧嘴地示威,迫得我们三人纷纷退开。胖子更是一脚踩进水里,差点跌倒。

  看我们后退,这白猿手忙脚乱地撕扯着捆绑美人鱼的绳子,三两下解开,丢到一边,搂着美人鱼“呜呜”地哭起来。

  我们都看呆了,我靠,难不成这白猿和美人鱼还有一腿亲密的关系啊?!

  看看美人鱼偎依在白猿怀中,轻抚着白猿的毛发,一付亲密怜爱的样子。胖子呆了一呆,转身朝垂下来的藤索爬上去,我和Shirley杨回头看了一眼,捡起地上的登山索,也先后追着胖子爬出水牢。

  回头下望,只见那白猿和美人鱼依旧亲密地偎依在一块儿。

  我们等不及,转身准备上路。胖子看来身体没什么大碍,倒是瘦了一圈,脸色也是气呼呼的。我连问几次,他怎么会在水牢里,这家伙装聋不理。我一转头看见Shirley杨对我也是带理不理,脸色淡淡的。知道她的醋劲还没消呢,我只好没趣地走开。

  我们三个站在甬道岔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好。大家闷了一会儿,我见Shirley杨看着我,赶紧讨好地说:“根据这甬道的走势,看来我们身处斯巴达克斯主墓的外围。这主墓的分布很有可能是‘井’字型结构,如果不错入死路,我们沿着任何一条甬道都可能到达墓墙外。”

  胖子忽然指着远处问道:“那是什么?”

  我们扭头一看,在海豚之王眼泪夜明珠的光照下,一群奇特的石头鱼又蹦跳着追了过来。

  我叫声“不好”,刚要跑,忽然想起水牢下的白猿,不由探头叫了一声,只见那白猿正要转身爬上来。同时,水牢底浪花一翻,美人鱼那金色的鱼尾一摆,消失在水深处。看来,这水牢底下必有一条暗道通着大海,美人鱼有可能从暗道潜回了大海底。

  白猿三两下爬出水牢,犹自恋恋不舍地向水牢下回望。

  我猛一扯它,叫道“快跑”。身边的胖子已经松松筋骨,兴奋地挥舞着Shirley杨递给他的长刀,一刀一个劈中跟前从地上高高跳起的石头鱼,奋力斩杀。

  白猿扭头一看,“呵呵”笑着,捡起地上劈断的石头鱼,揣在怀里,领头向左侧的一条通道跑去。我连忙招呼Shirley杨和胖子跟上,毕竟这白猿一直居住在这里,应该熟知陵墓的走势和暗器机关。

  白猿三跳两跳,转过几处弯道,每次跑到辐射状的三岔路口,都会毫不犹豫地沿着左侧的分道口跑进去。我们紧紧跟上,见一路上岔路极多,几乎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一处岔路,陌生人进来根本不可能转出去。

  那白猿在前边闪了几闪,忽然不见了。我们气喘吁吁地赶到,转过弯角,眼前又是一处三岔路口,白猿却失去了踪影。

  “这可怎么办?”胖子气呼呼地问我,“那家伙是什么东西?可靠吗?该不是故意耍我们的吧?”

  我看了Shirley杨一眼,只好简短地叙述了一下遇见白猿的经过。

  胖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话,毕竟刚才是白猿帮我们脱出水牢陷井的。

  眼前三条岔道,该往哪里去,倒是问题。背后隐隐传来石头鱼的蹦跳声,它们又追上来了。

  我咬咬牙,向Shirley杨和胖子说道:“还是沿左侧的甬道走吧。”

  我们一路跑进左侧的甬道,左转右转,十多分钟后,又跑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来不及细看,选择左侧甬道,我们又跑进去。还没跑到一半,前面的胖子忽然止步,害得我和Shirley杨猛地收不住脚,一齐撞在胖子身上,叠罗汉似地滚作一团。

  我刚要骂他,一抬头,前面出现一条肥大的石头鱼忽地转回身来,一下跳到我眼前。我一把抓住它,那鱼宽大的嘴巴“咔咔”地咬合着,露出锋利的石头牙来。它背刺耸起,腹鳍乱摆,拼命地挣扎着向我脸上凑。

  我急忙双手抱住它,还好这厮的皮肤粗糙如石头,要是平素的鱼类那样全身鱼鳞滑溜溜得抱不住,我酷酷的高鼻梁还不被它一口咬了去。

  我背上的Shirley杨赶紧跳起来,冲到前面,抵挡闻讯而来石头鱼群的回身进攻。

  我奋力一甩手中的怪鱼,从身下被压得“哇哇”大叫的胖子身上滚落到一边,赶快爬起来,左踢右踹,抵挡石头鱼。

  等到胖子手舞长刀站起来,我们三人一声呼啸,齐往后跑,Shirley杨和我还一人手拿一颗夜明珠照路。我还在奇怪,这群鱼怎么反而跑到我们的前面去了。

  不一会儿,又跑到一处三岔路口。这所有的三岔路口怎么全都一个样啊。妈的,我来不及喘口气,就跟着胖子和Shirley杨又沿着左侧的岔道跑进去。

  可惜,没过十几分钟,Shirley杨骇然发现甬道里又出现了一群石头鱼在前面蹦跳着爬行。

  她叫声“不好”,又转回来向后跑。这下又变成了前队作后队,我手持夜明珠领跑。终于跑到一处三岔路口,我一想不对,叫声“停停”。这路怎么看怎么眼熟,该不会是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吧。要不然,后两次怎么总是跑在石头鱼群的后面,追赶我们的石头鱼群却反而在我们前面跳。

  我越想越不对劲,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出来我的疑问。

  胖子闻言,俯身在三岔路口一转,忽然低头叫道:“是真的!它姥姥的,这儿还有我在跟丢了白猿之后的第一个三岔路口吐的痰呢!”

  我一看,还真是,恶心死我了。好大好浓的一口脏物啊。

  我捂着鼻子转回来,说道:“怎么办?看来,刚才转来转去,我们只是领着那群石头鱼在这个甬道里做了三圈圆周运动啊。”

  第四十二章 海角古墓之故人归来(2)

  眼见那一群石头鱼从对面张着森森大牙奔过来,我刚要向Shirley杨和胖子征求意见是否该从右侧甬道跑,忽然“呵呵”一声怪笑,那一只白猿顽皮地从甬道顶部垂下头来,向我们扒着眼皮做鬼脸。

  原来我们身旁的甬道顶部有一道不明显的暗洞门,刚才只顾慌乱,跑了三遍,大家也没有注意到。

  我们大喜,我先一跃身爬上去,看看里面还真的是一处隐蔽的洞室,赶忙转身把Shirley杨和胖子也拉上来。胖子上来得稍慢一点,被一尾肥大的石头鱼高高跳起,深深一口咬在他的靴底带了上来。

  底下满地的石头鱼像弹球一样纷纷跳起,聚集在洞下不肯离去,只可惜它们的跳跃高度还不及墙壁高度的一半,我们也懒得去理它们了。

  我们沿横道爬下墙后的洞室,发现这是一间足够大的房间,里面好像还有人长期生存过。房间角落里堆满了高高的大木酒桶,胖子过去摇了摇,一直摇到第二十几个酒桶,才欣喜地叫道:“还有酒呢!”他打开酒桶,果然一阵陈年酒香扑鼻而来,醇厚得人都有点醺醺然了。

  跑了半天,闻到这酒香,我们立刻感到饥肠辘辘,饥渴难忍起来。

  我们四处翻遍,却没有找到一点吃的食物来。除此之外,火塘子、松木块、石头桌椅、橱柜碗具,倒是应有尽有。Shirley杨打开墙壁后一处暗门,竟然发现暗门内的小室里还有两张石床,以及几套黑色压金线的绣有骷髅头标记的海盗外氅来。

  我们一筹莫展,一想到没食物就更是饥饿难耐了。胖子揉着“咕噜”乱响的肚子,狠狠地骂着,一仰脖灌下几大口酒,立刻脸红脖子粗地打着转儿,摆出一副“我醉欲眠卿且去”的醉醺醺的样子来。

  白猿在一旁嘻嘻地笑着,围着胖子转了两圈,从怀中取出半块石头鱼在胖子的鼻子前挥挥,张口咬下一大口鲜红的鱼肉大吃起来。

  我和Shirley杨眼前一亮,打开火塘子点燃松木块,把胖子靴底的那条石头鱼拍死,用酒洗净,串在火钎子上烤起来。胖子转身过来,把一只空酒桶扔下甬道,又捉上来两条咬进木桶壁的石头鱼,拍死洗净,烤在火塘子上。

  这空闲的当儿里,我们听Shirley杨说起,这石头鱼原来是生长在18至25摄氏度的杂藻丛生的大海岩礁底层的一种奇特鱼类。在我国明朝李时珍的着名药典《本草纲目》里指出,这种鱼肉质鲜美,能治疗筋骨痛,有温中补虚的功效。

  关于石头鱼的说法有不同版本。最着名的是,传说石头鱼乃上古女娲补天时遗留在东海之滨的一块五彩灵石,由于长久吸收日月精华,被赋予异禀,从而变化为深海精灵——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鱼。

  也有传说,远古时期,百义部落和炎黄部落发生激战,你来我往,水攻土掩,造成河水泛滥,民不聊生。上界的玉皇大帝闻言大怒,派雷神炸开河道,沿岸的碎山石倾泻进河水中,竟化为游鱼,解决了两岸百姓的温饱问题,这种鱼就叫石头鱼。

  很快肉香扑鼻,我们留一条烤鱼给白猿,迫不急待地大嚼起来。这鱼肉极鲜嫩可口,三人一猿片刻就吃个精光。白猿和胖子的胃口很好,我们又烤了几条石头鱼,直吃得大家酒足饭饱才罢休。

  Shirley杨转身到内室换了一身海盗外氅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帐簿。她翻看了几页,“咦”地说道:“我明白了。”

  我和胖子忙问:“怎么了?”

  她看着本子念了几句“叽哩咕噜”的番语,向我们一页页地解读起来。

  原来,这本子是几代守墓人用古意大利文字写就的一本日记,详尽地叙述了他们那个时代的亲身故事以及这白猿的身世,包括和那深海美人鱼的前因后果。

  当日,海盗王基利基·基利基曾是横行欧洲公海的一支海上巨盗船队的首领头子。因为他不信守誓约,出卖了斯巴达克斯,没有提供相应的渡海船只,直接导致斯巴达克斯起义军全线暴露,大部分军队当场覆没,回天乏力。斯巴达克斯见大势已去,派一名容貌极相像的替身留守阵地,自己却悄悄带着本部撤退,潜回根据地,而后远渡到茫茫太平洋的一处小岛上,建立了自己的小王国。

  事后,海盗头子基利基·基利基闻听密报寝食难安,他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根据一名土着巫师的预言,终于找到了这座小岛。其时,斯巴达克斯已死,海岛上群龙无首,大部分人趁乱离开,最后只剩下这对名叫约翰·贝尔和玛丽娅·蒂娜的青年夫妇自愿为自己崇拜的领袖斯巴达克斯守墓,他俩住进了这间地下墓室。

  不久,小岛就遭到了一支数千人队伍的基利基海盗舰队的进攻。其中一支小队在土着巫师的带领下攻入了这座海底陵墓。但是,由于机关重重,最后海盗队伍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十人。

  眼看这对夫妇就要被发现杀死在陵墓内,千钧一发之际,那海底美人鱼浮出水面,以妖媚的惑术捕杀了除土着巫师之外的所有男海盗,但同时也诱惑了玛丽娅·蒂娜的丈夫约翰·贝尔赴海溺毙。

  血腥屠杀之后,机关闭合,海水倒灌,入口处形成极大的漩涡,退路失去。玛丽娅·蒂娜被古墓内唯一的男性土着巫师所奸污,为了守卫领袖的陵墓,万般无奈之下,玛丽娅·蒂娜只好含恨与土着巫师结为夫妇,繁衍后代。

  这土着巫师被活活囚禁为守灵人,心头愤恨之余,花了数十年精力致力于考察斯巴达克斯陵墓,据说最终他破坏了“紫微斗势”矩阵的中心枢纽。

  同时,土着巫师还期望着挖出一条通道来离开陵墓。只可惜这“紫微斗势”矩阵太过玄妙,而且过于庞大繁复,这家伙处处碰壁,直到临死他也没有成功,不过他穷毕生精力指出了出路的挖掘方位。

  土着巫师与玛丽娅·蒂娜死后,共留下五男四女九名后人。在漫长的暗无天日的古墓里,兄妹之间最终发生了乱伦关系,甚至还有一名男孩被海底美人鱼所诱惑,美人鱼给这个地下家族生下了一个奇异的鱼头人身的怪胎。

  经过一代代的繁衍生息,一代代的家族乱伦,导致怪胎频生,大多夭折,这个地下家族最终只剩下一个类似白色猿人的婴孩。

  日记到这里嘎然而至,没了下文。而日记中所提到的几代人努力挖掘的出路,显然就是我和Shirley杨被白猿带进来的那条地道。

  我们一齐回身去看白猿,白猿依然笑嘻嘻的,根本看不出人的迹象。看来血缘关系的交叉感染和重叠繁衍,最终导致了这里的人种退化到了相当原始的地步。不过,根据日记中所说的家族夭折现象,怎么看眼前这白猿也不可能活过数千年之遥。

  我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这白猿极可能是日记中那白猿婴孩与鲛人繁衍的后代。这么说,那鲛人倒有数千岁之遥了。看来,那耳室内的白骨垛子,也是这白猿收拾祖上遗体的结果。”

  我忽然想起什么来,扭头看了看王胖子。胖子脸一红,扭头去拨拉火堆。

  一整天下来,我们都困极了。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甬道顶上的暗门闭合,每人卷两条海盗外氅,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

  熟睡中,胖子忽然扯扯我,把我悄悄地叫道火塘边。我见到火塘边已经摆了半桶酒,胖子脸色通红,可见已经喝了不少。胖子轻轻地指了指里间睡着的Shirley杨,愁眉苦脸地对我说:“老胡,我他妈的这回可亏大发了,我被那条千年美人鱼给诱惑了。”

  我吃惊地看看周围,酒桶边的白猿也睡熟了。我扭过头,轻声问胖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酒气上涌,有点大舌头地絮絮叨叨讲不清楚。我听了半天,才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当日我和Shirley杨亲眼看着胖子被那五爪金龙所抓,最后直跌入水崖底的巨形漩涡,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胖子一跌入漩涡内,就被水下的海豚之王所救,顺着一条长长的海水带,暗渡陈仓地给送到了陵墓内的水边石阶上。

  胖子爬上甬道,才发现自己身处真正的千年古墓内。可惜他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路。正疑惑之时,就像我们一样被海底浮出的鲛人之歌所诱,痴痴呆呆地被美人鱼拉入水下拖到了水牢内。在此期间他一直神志不清,直到我和Shirley杨阴差阳错找到他,才被救醒。

  这刚才听了Shirley杨对守墓人日记的释疑,心中大惧,料想自己昏迷之时必定被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美人鱼给那个了。

  我忍不住偷笑,问他:“那你有没有记起自己当时做过什么?”

  胖子皱了皱短眉毛,痛苦失声地说道:“没有,只记得自己在梦中有过很多光怪陆离的黄色情节,后来你们救醒我后,我发现自己梦遗了。”

  我“呵呵”笑着,安慰他说:“那只多算是神交了,美人鱼肯定不会给你生出一个浑身长着白毛的小胖子来。并且我们发现你时,你可是衣冠楚楚,你都不晓得你自己当时多有正人君子的派了。”

  王胖子听后,宽慰了不少,非要吵着我陪他几盅,为大家大难不死而干杯。

  说实话,见到他安然无恙,我也很开心,至少不用回去后想着怎么给他的老父母来交代这个事情了。结果没喝了两杯,我们两个都溜到了石桌子底下,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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