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小心地从尸体中间开辟了一条安全的通道出来——不用问,干这个苦力的自然是我这个可怜无比的“伤患”了,实际上我一直很奇怪,的确在昆吾玉没有戴在身上之前我是怕蛊的,但是在这之前我就能古怪地把蕲蛇毒死了。
尽管胖子教唆怂恿我到医院查查怎么回事,因为毕竟事实证明了并非是我的血有毒,那个时候在草原上为我止血的人没有一个有事。我可不敢听他的话。但是我知道大金牙已经偷偷拿了我的血跑回北京城找人化验去了,没关系,不是我本人就好,想来这个头脑有的时候很糊涂的家伙还不至于把我完全卖出去给人当小白鼠吧。同样中失情蛊的还有两个老道和蛊教的六个老头。当然看他们那样子就知道这些老家伙们肯定是用什么办法压制或者解掉了。剩下的就只有卓言和大金牙了,当初大金牙没有给蛇咬过也没有遇到狼群,所以是不是我这现象也难说,现在又吃了金线幽兰的果实解了蛊,更没法子论证了。
而卓言,我早就放弃从他嘴里挖出任何秘密的希望了。大家小心翼翼地从遍地尸体前走过。一边走一边骂这帮老家伙的歹毒心肠,要不是有个不怕蛊的人在,恐怕还真的给这尸体挡住了再也进不去了,当然硬要走,一接触到立刻中蛊。看你运气好坏,来决定你生死了。这些尸体粗略地一看,也已经有约莫五天以上的死亡时间了。要不是这古墓之中阴气森森,在这么热的夏季,只怕尸体早已经腐烂得让我们连靠近都不能了。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了呢?算算日期,大家的脸都有点白,难道是蛊教那三个祭祀和茅山李长老的死被知道了?虽然当时没有外人在了,但是谁也不敢肯定这些讲不清楚本领唯物主义解释不了科学更是无法沾边的家伙们有什么怪异的感应或者像是演义小说里说的那些本命灯这般象征物有了变故。
“算了,大家也不要杞人忧天了。”胡八一忽然说:“不要忘记,这毕竟是座古墓,而我们是摸金校尉。”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点头认同,连脸色如冰的卓言面上也缓和了些。没错,这毕竟是在古墓里,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再诡异莫测,就是本事再大,也比不上摸金校尉!一进入登仙门,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毕竟还记得这墓道两侧上是开满了血红色的诡异花朵,而这石蛊就是循着声音绽放到的。可是等我们进了一看,四周墓道上和地面上的石头硬是不知道给什么人削下了一层,全部堆积在墓道两侧。那些诡异无比的红花则是完全不见踪影。被人破了,还是解了?我们完全不能理解。但是原先漫长而漆黑的墓道变得如此坑坑洼洼,再也没有我们第一次走的时候那种悠远深邃、狼眼的光伸到远处就似乎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恐惧慢慢侵袭过来的感觉了。所以这一段路我们走得很快。
接下来就完全是卓言在带路了,我们全部不认识这里面的暗门弯道什么的,当初走到这里的时候也因为被蛊惊骇立刻没命的狂奔,现在谁还记得是怎么走的了。
墓道里依然是死寂,只有呼吸声、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只是一直消散不去的血腥气让人越来越不安起来。“该死,又听见了。”那远远的,传过来的低微呻吟声,很可能是因为声音折射的结果,但是现在谁不小心翼翼,谁敢保证那不是刘憨子的女儿,那个行尸所发出来的声音。
卓言谨慎无比地走在漆黑一片的墓道里,他甚至熟悉到了毫不犹豫就拐弯选择岔道,看也不看敲也不敲地就打开暗门,正当我们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的时候——卓言正伸手打开一道暗门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我们全部吓了一跳,慌忙避开,手快的已经把黑驴蹄子握在手里了。狼眼的光迅速打过来,我刚刚看清楚这尸体是一个典型北方汉子,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血污,身材高大无比,所以刚刚倒下来的时候才那么吓人。但是粗略一看我们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似乎也不像是倒斗人,难道是那些道士?就在这时我们听见卓言发出了一声短促但是极其尖锐的叫喊来。我们都吓了一跳,心里暗叫不好。这声音在死寂一片的漆黑古墓里是如此凄厉可怕,估计连粽子都能听得见他这声叫了,希望那帮老狐狸不要赶过来看个究竟。
“怎么了?”胡八一很是紧张,因为如果性格冷漠的卓言都这么失态起来,一定是大事。
卓言完全顾不上回答,他冲过去,完全不顾及那尸体上会有什么蛊或者其他暗算的,就拼命地用衣袖擦拭尸体脸上的血,等到那张脸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卓言只瞄了一眼,就后退了两步,一跤跌得坐倒在地,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完了……完了……”他低声又急促的说。我也忍不住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个人是谁?”卓言呆滞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低声道:“刘憨子!”“刘憨子?”我们同时惊呼起来。“他怎么死在这里?”小蔡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也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老实巴交得如同把“憨”字写在脸上的山里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脸上皱纹却和秦教授脸上差不多了。尸体僵直地躺着,胸口有一个血洞,好像是被人用水果刀戳出来的一样(街面混久了自然有经验能看出来),但是明显要深得多的伤口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李长老那把木剑。
难道是——“不管是崂山还是茅山的家伙们,你们杀了这家伙,可闯了大祸了!”卓言气急顿足,“这下完了!”我们都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刘憨子的死值得他这么惶急吗?“你们不知道这刘憨子是——唉!”卓言欲言又止,显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会让我们明白,干脆就不说了,焦急地往前奔去:“快跟我来!”大家只好满心疑惑地跟了过去,胖子嘴里不住地嘀咕:“娘的,一个两个都这样,守着口风比谁都紧,干吗呢?”墓道越走越熟悉,到最后一个转弯,竟然拐进了一间熟悉无比的墓室,正是那王皇后的墓室。只是此刻里面的殉葬品已经全部破碎,横七竖八的到处是尸体,只有那具粗陋的石棺依旧放在原地。那墓室的东南角,依然亮着三支蜡烛。我看得一阵头晕目眩,就想疯了,哀号道:“不是吧,这见鬼的蜡烛一直就没有灭过?”我一眼就看出,这正是我当初,因为和卓言、大金牙捷足先登,所以先点下的蜡烛,可是事后怎么也灭不掉了。眼看已经一个月过去,我们再进来,可这蜡烛还是好生生的亮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是粽子不让我们走了?
蜡烛四周空荡荡的,微微的光只照亮了墓壁上班驳的青苔。齐刷刷的三根一排立着,说不出的诡异莫名。上面更是一点蜡油也没有,当初多长它现在还是多长。
“端哥,你确定,确定这是蜡烛吗?!”
没好气地狠瞪他一眼:“你说呢?”“是潘家园东面老李家5分钱一根的那种?”罗六指也不安地补充一句。“当然……”我泄气地看着那三根蜡烛,完全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秦教授当初也说了穴有二主,千载罕见。估计正主不出,这全当本命灯的蜡烛就不会灭。”胡八一看着那蜡烛,慢慢说。“我知道,是有这条规矩的!但是——”我拖长了声调,惊怒道,“但是一个月不灭?”“你难道没有发现,这火焰其实在燃烧的根本就不是蜡烛吗?”卓言冰冷地说,“它燃烧的是空气里的蛊!”众人全部失色,不明所以。“你以为我会莫名其妙带你们再到这里来吗?自然是因为这里便是蛊尸安葬之地!他们都不知道……”
我突然大笑起来:“卓言,你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拿来骗我们,没有镜子和玉印打不开虬龙门,这可是我亲眼所看见的记载,东方朔总不会骗我吧。”
“他是没有骗你,但是你难道真的相信,这座在他主持建造的墓里没有其他通道?汉武帝当年没有另外打主意?”我笑声戛然而止,看着卓言,冷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冒险去草原,你明明知道如何能打开墓门的!”卓言看着我,冰冷地说:“我是知道,但是我打不开!而且除了你和刘憨子,谁也打不开!”“你说什么?”卓言完全不理会我们,径自走到那亮着蜡烛的东南角,蹲下身去,也不知道怎么摆弄了一番,那面墙壁立刻全部移了开来了,出现了一道完全由玉石所雕刻的大门。就和我们第一次所见的蓬莱登仙门一样。只是这次上面的龙长有翅膀。应龙门!上面同样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阴世文。需要血来开启的登仙门,卓言的确打不开。我是什么原因估计大家都清楚了点。可是这又关刘憨子什么事了?慢着,汉武帝当年又做了手脚?按照规律来排,这应龙门本来应该是在虬龙门后面的第三道登仙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除非是私下改动了东方朔原先设计好的古墓格局!而且会给刘家皇室留下一条后路,所以用血来打开的门,恐怕也能是……一瞬间我脑子里几乎所有的谜都解了开来!
刘憨子这个不起眼的乡下山里人,和我一样能打开这道门,他必定是西汉刘家最直系的后人了,只怕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当然能在这墓里来去尚称自如了!苗疆蛊王,这种在传说里堪称没有天敌,足以操纵天下一切蛊物的粽子,而且一旦苏醒据说是生前灵识不泯,只要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西汉皇室自然可以千秋万代的传下去,所以历朝历代的刘家君王都在拼命寻找玉胎和鬼镜,甚至不惜直接向匈奴索要。当年刘秀也是知道这个秘密,所以直接逃到这里来了,因为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刘家已经危在旦夕。
只是那一路追来的王莽最后得知了什么,就无法得知了。总之刘秀与更始帝刘玄怕是在暗中有一番争斗,最后王莽被谣言所害分食街市,刘玄死刘秀称帝,将王莽的女儿葬于困龙势,刘家王朝如风水所示一样再次复兴,只是东汉王朝根基薄弱异常,自从光武帝刘秀以后就一直是朝野混乱,最后导致军阀格局三国鼎立东汉覆灭,难道就是因为风水不是由龙脉而起?
脑子里一时翻滚着无数念头,我只能抓着眼下那最重要的不放。“你当初为什么不说!”我忍无可忍对卓言吼,想到白跑了那么多路,白吃了那么多苦,就忍不住彻底火上心头。
“因为我自始自终的目的都与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理由各种各样,但是与我绝对相反!你们的最终目的不管如何都是为了进墓,我却恰恰相反,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进去。”卓言从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一直到刚才我看见刘憨子的尸体之前都是如此想的。”
“那就是说,你小子根本从开始就打算带我们转圈子,就不想让我们去!”胖子怒吼,“什么最安全的一条路,我看那有可能是最危险的一条路吧!”
卓言也不答他,径自道:“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一定要得到玉印和鬼镜!”四下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不等胖子发怒,胡八一就一把拉住了他,看着卓言,试探着问:“你不是秦教授那种人,也不像是那群被迷了心窍的家伙,你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难道要我们相信那个荒谬的解释吗?”卓言沉默。罗六指忍不住问:“什么解释?”“他刚刚已经说了,与我们所有人的目的都截然相反……”一直没出声的Shirley杨突然道,“你说还能有什么?”小蔡脑子里一亮,忍不住惊叫起来:“他是想把那蛊尸放出来?!”墓室里一片死寂,人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论断惊得有点目瞪口呆。好半天,卓言才慢慢点头说:“反正现在事情已经一塌糊涂,无可挽回了,我不如就和你们坦白了说——在很早以前,卓家就在古宅里发现了一条类似于秘密通道的路,后来在证明这根本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修筑的逃命通道,而是一条墓道。可惜卓家当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是谁的墓,但是希望得到一笔财富,于是暗中派人去挖墓,可惜那些人都被流沙埋了。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到了我父亲那一辈的时候,正好是日本来侵略中国,家族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本来的家财几乎在乱世里丢光了,而且连性命也朝不保夕,卓家的人也死了很多……”
说起那曾经烽烟凄厉的混乱年代,每个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但是因为不甘心,加上几近穷困,所以大伙又都把主意放在了井中密道里的那座古墓里。为了这个伯父在外面东游西荡的找那些真正的倒斗手艺人,希望能学到两手真本事。他在外面漂泊了数十年,终于回来的时候,卓家却已经山穷水尽,连人都几乎死光了,只剩下我的父亲和我了。
但是更不幸的是,在外面的见识和多年的经验,让伯父立刻判断出,家里这座墓,是一座西汉古墓,还是倒斗人最不能动的道门中人的墓。他三番五次试探,终于明白了那是谁的墓,这下彻底绝了念头。”
卓言点上一根烟,停了一会继续说:“三年自然灾害那会,我父亲死了,一直对倒斗很有兴趣的我,这下就立刻自己在外游荡,就在那年,我‘追龙’到了太行山。”(“追龙”是风水上用的词,就是寻着地势找龙脉。)“所以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发现了这座墓!”一个摸金校尉发现了一座大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下手了。“当时也认出来这是困龙势——忘了说,我当时也是在村子里听了刘憨子又失踪的传言,所以准备深夜去水里看看,结果发现的!接下来的事就非常走运了,那蓬莱登仙门是开着的——不用这样看着我,那是刘憨子开的。于是我就在这古墓里摸索了好长时间,结果最后找到了这个墓室。
当时也是准备点蜡烛,但是走到这东南角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一个人的声音。而且是在和我说话,问我是什么人……”说到这里卓言连连苦笑起来,我们听得都是心中一凛。“那声音用的就是这附近山里土腔,但是话说得很慢很慢,当时我进墓就觉得前面已经有人进去了,虽然觉得有可能是刘憨子,但是一个山里人如何开得了神秘的登仙门,我就以为是一个不小心中了陷阱的倒斗人,立刻就用倒斗的唇语切口和他说话,可是——那个人明显不懂,只是轻声问我,是不是能帮他。”
卓言狠狠地把烟头甩在地上,一向温文冷漠的他情绪激动异常地说起粗口来了:“我他妈的那时候就一笨蛋,在古墓里还不谨慎,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帮?那个声音就说,你先进来……”
你先进来?一阵寒气从我们心头袭上来。
粽子!
我们同时感觉到这种相当的恐惧感,虽然乡野传言多有厉鬼驱使人去做事来为祸一方,但是这是座千年古墓啊!那种事情只会发生在新鬼身上,古墓如此倒是极其罕见。
“然后我就看见这东南角墓壁移开,出现了这道门,还没等我仔细看清楚,然后这门也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山里人,那个人,就是刘憨子!当时心里慌张,仔细一打量,觉得这出来的的确是一个活人,就松了口气,因为太好奇,就和他走了进去。虽然他说的也是这山里的土腔,但是却不是与我说话的人。然后……”
卓言苦笑不已:“一进去我就傻眼了。等到见到与我说话的人,心里就恐慌极了,我年轻时做事虽然很少想想,但是还没有愚笨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那是粽子!
以后的事就复杂了,没有丢命,但是在这墓里住了半年,断断续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说来那刘憨子也当真是笨得可以,真的以为那是个活人……算了,这个说不清楚,至于为什么命能保住的理由,这就得感谢我家里的那座墓了。
有人,不,这不能说是人,就说‘他’吧!他可是想出这座墓很久了,为了找回当年你祖宗故意丢失的东西,可是没有办法,天下之大,要到哪里去找……”
“于是你就替粽子找?”胖子不敢相信地怪叫道,“姓卓的,你脑子不清楚了?你才是被鬼,不,被蛊迷了心窍呢!”
小蔡也相当恐惧地退开了才说:
“难道是粽子威胁你?”
卓言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们也都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的,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无辜受害。被所有人遗弃,连东方朔最后也背弃了他,虽然只要玉胎不碎鬼婴不活,他就不会醒不能出墓室一步;而没有鬼镜和玉印,就不能打开墓室的门。
但是东方朔也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意外,一个九岁的孩子落水误入古墓,也不知道怎么发现自己的血能开这门的,可能上天注定,这个孩子看见沉睡不醒的他自然很是好奇,就上去推了推,接触到千年以后所相联系的血,终于——当然如果他一直不醒,这一切自然是好的,人死了,就彻底没有烦恼了不是吗?”
“你——”我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但是……一个摸金校尉要和一粽子讲起交情来,那不是荒谬至极?
“那玉胎和那港商,是怎么回事?”
“那港商是李瑞杀的,港商本来是到这山里来找刘憨子,想拿更多的好玩意儿,结果刘憨子没有理会他,他又把这里种种奇怪的事告诉了秦教授,后来他们起了冲突,李瑞当时因为不知道尸骨玉镯的事,所以杀了人却没把那玩意儿拿走。玉胎这我不知道……”卓言冷道,“我估计是‘他’借了刘憨子为媒介下蛊,让大金牙碰到玉胎以后,那些蛊把玉胎外面的那层玉给‘吃’了罢。”
“你说这话,现在可是死无对证了!”“那我管不着,你们爱信不信。”“别忙!”胡八一断然道,“你在这里说这些,难道是说给‘他’听的?”所有人一凛,想到我们就在当年发生这事的墓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蛊尸就会用从刘憨子那里学来的土腔说起话来,就忍不住一身冷汗。好在过了半天,这墓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卓言冷漠地看着我们不自主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以及我们脸上那异常难看的神色,忍不住冷笑起来:“不用担心,刘憨子死了,玉胎又被重新封印,他根本不会醒着,自然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说着看着那登仙门:“不管如何,东方端华,你开门吧!”“不!”我厉声道,“难道我会明知道你的目的,还会把那么恐怖的一个家伙放出来?”卓言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伸出手指着应龙门,用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我的意志:“金线幽兰就在里面!”我哑然,看着其他人,这下可彻底没有办法了,只好见机行事,希望在最后关头能够拦阻下这明显已经不太正常的卓言。本来还以为他是所有人里面最理智的一个,现在想来,恐怕是他的精神状态最疯狂了吧。
鲜血滴在那九条龙上,这次,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九龙动,蓬莱现,天门开。石门无声无息的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向两边退入了石壁里,露出了黑幽幽的洞口。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蜡烛熄灭。回头看了一眼王皇后的石棺,心里苦笑不已,当初还真是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啊。跨进墓道,走了只有一分钟,立刻看见了前边出现了一扇门。这真的只是一扇门,用檀木造的门上面精致无比的盘刻着云雾和龙,就是一扇相当古老的门,除此之外,连门闩都没有。我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我身后的卓言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