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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东观汉记》考证

  一、东汉时期的基本史料

  公元25年至220年,在中国历史上是东汉王朝的统治时期。这一时期在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史上具有颇为重要的地位。但是史学界对于东汉史的研究相对说来比较薄弱。东汉的历史舞台似乎不如此前的先秦西汉那样引人入胜,也不如此后的魏晋南北朝那样丰富多彩。造成这种印象或许有种种原因,而东汉时期的史料较为缺乏可能是重要原因之一。现在研究东汉史,最基本的史料毫无疑问是南朝刘宋时代范晔编撰的《后汉书》。在前四史中,《后汉书》与《史记》、《汉书》、《三国志》有一个显著的不同点,那就是撰修史书的作者距史书所述的时代相去较远。范晔开始修《后汉书》在宋文帝元嘉九年(公元432年,一说在元嘉元年),上距东汉的灭亡已超过了两百年。他所依据的材料主要是已有的成书,而不是原始档案记录。当时流行的东汉史本来是有很多种的,唐刘知几《史通》说:“为编年者四族,创纪传者五家……至宋宣城太守范晔,乃广集学徒,穷览旧籍,删烦补略,作《后汉书》,凡十纪、十志、八十列传,合为百篇。会晔以罪被收,其十志亦未成而死。”[1]

  在上述各家《后汉书》中,最根本的资料当推《东观汉记》,因为《东观汉记》是东汉同时代陆续补修而成的,它虽然也不尽属实录,但毕竟是当代人编当代史,无疑最为可信。但《东观汉记》唐时已缺,至宋更无完本,可谓散佚已久。现在通行的是清修《四库全书》时,重编的所谓《永乐大典》本《东观汉记》(以下简称大典本)。为探求东汉时代的原始史料,应当首先弄清大典本《东观汉记》的真相,这或许对东汉史的研究不无推动作用吧。

  在各家《后汉书》中,晋人华峤的《后汉书》专以《东观汉记》为本,撰写也较为出色,范晔《后汉书》虽博采众家之长,而又以华峤为主。因此,从《东观汉记》到华峤《后汉书》,从华峤《后汉书》到范晔《后汉书》,这一条线索是很明显的。故宋人罗愿《东观汉记序》说:“后汉成书自刘珍、谢承、薛莹、司马彪、华峤、谢忱、袁崧、刘义庆、肖子显,凡九家。惟华峤专述《汉记》。逮范晔总裁众家而成书,亦以华峤为主。后之欲考《汉记》者,于范氏之书尤有取焉。”[2](《汉记》指《东观汉记》,详下文。)因此可以说,范晔《后汉书》中的材料,实际上大部分是直接或间接取之于《东观汉记》的。用《东观汉记》的佚文和《后汉书》相比较,这一点也是十分明显的。

  范蔚宗文采出众,史笔可为上乘,《后汉书》中确有不少好文章。他本人甚至自夸说:“精意深旨”,“笔势纵放”,“天下奇作”,“体大思精”。[3]但是,今天作为历史资料来说,文笔生动固然很好,但更加重要的却是提供更多具体的史实。我们的任务是掌握更多的原始资料,运用正确的、科学的观点来考察历史,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从这个角度来看,范晔的《后汉书》比起《东观汉记》来,却是舍弃了许多可贵的东西。今举一例,《东观汉记》曾记载明帝的儿子彭城靖王恭与其子酺的一件事:[4]

  “恭子男丁前妻物故,酺侮慢丁小妻。恭怒,闭酺马厩。酺亡,夜诣彭城县欲上书,恭遣从官仓头晓令归,数责之,乃自杀也。”

  这一段记载事实明了,其前因后果也很清楚。从中可以看出东汉中期以后,皇室贵族之腐败以及诸侯王与官府之间的关系,是一条很有价值的史料。范晔在《后汉书》中把这一记载加以缩减,只存“恭以事怒子酺,酺自杀”九字。仅据这样简略而抽象的记述,就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了。

  总之,由于范晔时代较晚,《后汉书》述事又多加删削,很多珍贵的史料被抛弃了。因此应当进一步挖掘和整理范书之前的各家《后汉书》,尤其应重视原始基本史料《东观汉记》。清人有两种《东观汉记》的辑本,一为姚之骃本,一为大典本。姚之骃辑本误漏太多,实在算不上合格的辑佚书。大典本编入《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流传广泛。因为四库馆臣当时尚能看到《永乐大典》的大部分,所以他们辑书时,尽量标榜为大典本,以提高其身价。《大典》非一般人所得见,故使人莫敢或疑。但是如果细加考究,不能不使人感到十分惊讶,他们所宣称的大典本,往往名实不符。因此有必要对《东观汉记》做一番考证,弄清大典本的真相,进一步恢复《东观汉记》的本来面目,搜集大量的佚文,以增加东汉史的研究资料。这就是本文所希望达到的目的。

  二、《汉记》的撰写过程

  东汉时期修撰国史,历经多次,当时尚无《东观汉记》之名,所修之史书只称《汉记》。据现有资料可考者,前后至少有过七次,现依次说明如下。

  第一次在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后汉书·东平宪王苍传》卷四二:“(永平)十五年春……帝以所作《光武本纪》示苍,苍因上《光武受命中兴颂》。”

  《后汉书·班固传》卷四十:“既而有人上书显宗,告固私改作国史者,有诏下郡,收固系京兆狱,尽取其家书。先是扶风人苏郎伪言图谶事,下狱死。固弟超恐固为郡所核考,不能自明,乃驰诣阙上书,得召见,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书。显宗甚奇之,召诣校书部,除兰台令史,与前睢阳令陈宗、长陵令尹敏、司隶从事孟异共成《世祖本纪》。迁为郎,典校秘书。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孙述事,作列传、载记二十八篇,奏之。”

  《后汉书·马严传》卷二四:“显宗召见,严进对闲雅,意甚异之,有诏留仁寿闼,与校书郎杜抚、班固等杂定《建武注纪》。”

  《后汉书·北海靖王兴传》卷十四:“初,临邑侯复好学,能文章。永平中,每有讲学事,辄令复典掌焉。与班固、贾逵共述汉史,傅毅等皆宗事之。”

  《隋书·经籍志》卷三三:“《东观汉记》,起《光武注记》至《灵帝》。”

  《史通·古今正史》卷十一:“汉氏中兴,明帝以班固为兰台令史,诏撰《光武本纪》及诸列传载记。”

  按:据上述资料可知此次修撰东汉开国时代史,是由班固撰《汉书》所引起。由于汉明帝赞赏班固的史才,乃令他修本朝初期的历史。协助班固进行工作的有陈宗、尹敏、孟异、马严、杜抚、刘复、贾逵、傅毅等人。修成的篇章共有《世祖本纪》、功臣列传及新市、平林、公孙述载记等共二十八篇。惟《世祖本纪》有时亦称《光武本纪》或《建武注记》,可知当时篇名尚未固定。著作之地点在兰台与仁寿闼,尚未在东观。但据《隋书·经籍志》所载,班固等所撰之二十八篇,后来编入在东观所修各朝史,统称《东观汉记》,则是毫无疑问的。

  第二次在安帝永初中(约公元110年)。《后汉书·张衡传》卷五九:“永初中,谒者仆射刘珍、校书郎刘騊駼等著作东观,撰集《汉记》,因定汉家礼仪,上言请衡参论其事,会并卒。”

  《后汉书·李尤传》卷八十:“安帝时(李尤)为谏议大夫,受诏与谒者仆射刘珍等俱撰《汉记》。”

  《史通·古今正史》卷十二:“自是以来,春秋考纪亦以焕炳,而忠臣义士莫之撰勒。于是又召史官谒者仆射刘珍及谏议大夫李尤杂作记、表、名臣、节士、儒林、外戚诸传,起自建武,讫乎永初。事业垂竟而珍、尤继卒。”

  《直斋书录解题·东观汉记》卷七:“汉谒者仆射刘珍、校书郎刘騊駼等撰。初,班固在显宗朝尝撰《世祖本纪》、功臣列传、载记二十八篇。至永初中,珍、騊駼等著作东观,撰集《汉记》。”

  按:这是首次在东观撰修汉史,主其事者为刘珍、李尤、刘騊駼等人,故后代著录《东观汉记》,皆以刘珍列撰者之首。所修内容增加了记和表,又新设了名臣、节士、儒林、外戚四传。

  第三次在安帝永宁元年(公元120年)。《后汉书·刘珍传》卷八十:“永宁元年,(邓)太后又诏珍与騊駼作《建武以来名臣传》。”

  《后汉书·北海靖王兴传》卷十四:“(刘)复子騊駼及从兄平望侯毅,并有才学。永宁中,邓太后召毅及騊駼入东观,与谒者仆射刘珍著《中兴以下名臣列士传》。”

  按:《刘珍传》记为永宁元年,而《北海靖王兴传》记为永宁中。永宁为安帝使用的第三个年号,但只有一年。所以永宁元年和永宁中实为一事。此次撰修参加者为刘珍、刘毅及刘騊駼,所撰为《建武以来名臣传》,或称《中兴以下名臣列士传》。但据上引《张衡传》及《史通》,安帝永初修史之后,刘珍、李尤相继物故,但此载永宁元年刘珍又著述于东观,两者相距约有十年之久。或史有省文,所记未确。《后汉书》本传载:“顺帝立,(李尤)迁乐安相,年八十三卒”,而刘珍“延光四年,拜宗正,明年转卫尉,卒官”。两人均活至顺帝之时。

  第四次在桓帝元嘉元年(公元151年)。《史通·古今正史》卷十二:至元嘉元年,复令太中大夫边韶、大军营司马崔寔、议郎朱穆、曹寿杂作《孝穆崇二皇》及《顺烈皇后传》,又增《外戚传》入安思等后,《儒林传》入崔篆诸人。实、寿又与议郎延笃杂作《百官表》,顺帝功臣孙程、郭愿及郑众、蔡伦等传。凡百十有四篇,号曰《汉记》。

  《后汉书·边韶传》卷八十:“桓帝时,为临颍侯相,征拜太中大夫,著作东观。”

  《后汉书·崔寔传》卷五二:“召拜议郎,迁大将军冀司马,与边韶、延笃等著作东观。”

  《后汉书·延笃传》卷六四:“桓帝以博士征,拜议郎,与朱穆、边韶共著作东观。”

  按:此次修《汉记》,参加者为边韶、崔寔、朱穆、曹寿、延笃等人,除各传增入诸人外,又作了《百官表》,总计一百一十四篇,可见是规模较大的一次。

  第五次在元嘉二年(公元152年),在上次撰修《汉记》之次年。《后汉书·伏无忌传》卷二六:“永和元年,诏无忌与议郎黄景校定中书《五经》、诸子百家、艺术。元嘉中,桓帝复诏无忌与黄景、崔寔等共撰《汉记》。”

  《史通·古今正史》卷十二:“复命侍中伏无忌与谏议大夫黄景作《诸王》、《王子》、《功臣》、《恩泽侯》表、《南单于》、《西羌》传、《地理志》。

  按:此次撰修史书在元嘉中,元嘉共三年,元嘉中当指元嘉二年,实即元嘉元年修史之补充。所撰以表和志为主,也包括部分边远少数民族传记。主其事者当为伏无忌,参加者有黄景与崔寔。崔寔为上年参加修史者之一,可能其所撰未成书,故延至次年。[5]

  第六次在灵帝熹平中(约公元174年)。《史通·古今正史》卷十二:“熹平中,光禄大夫马日磾、议郎蔡邕、杨彪、卢植著作东观,接续纪传之可成者,而邕别作《朝会》、《车服》二志。后坐事徙朔方,上书求还,续成十志。”

  《后汉书·蔡邕传》卷六十:“邕前在东观,与卢植、韩说等撰补《后汉记》,会遭事流离,不及得成,因上书自陈,奏其所著十意,分别首目,连置章左”。“其撰集汉事,未见录以继后史。适作《灵纪》及十意,又补诸列传四十二篇,因李傕之乱,湮没多不存。”

  《后汉书·卢植传》卷六四:“岁余,复征拜议郎,与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蔡邕、杨彪、韩说等并在东观,校中书《五经》记传,补续《汉记》。”

  按:灵帝熹平共六年,熹平中当指三年或四年,约为公无174年。此次参加者大都是汉末名士,尤以蔡邕为出力最多。所撰有纪、传,并有《朝会》、《车服》二志。蔡邕后又自撰《灵纪》与十意。据李贤注:十意“犹《前书》十志也”,其中有《律历意》第一、《礼意》第二、《乐意》第三、《郊祀意》第四、《天文意》第五、《车服意》第六。又,《续汉书·律历志》刘昭注引蔡邕《戍边上章》文,叙其著十意甚详。蔡邕又补列传四十二篇。但皆因战乱而湮没不存,而且也不是在东观撰写的正式史篇,故不列入《汉记》之内。

  第七次在灵帝光和元年(公元178年)。《续汉书·律历志》:“光和元年中,议郎蔡邕、郎中刘洪补续《律历志》,邕能著文,清浊锺律,洪能为算,述叙三光。”

  《续汉书·律历记》刘昭注引《袁山松书》:“刘洪,字元卓,泰山蒙阴人也。鲁王之宗室也。延熹中,以校尉应太史征,拜郎中,迁常山长史,以父忧去官。后为上计掾,拜郎中,检东观著作《律历记》,迁谒者,谷城门候,会稽东部都尉。征还,未至,领山阳太守,卒官。洪善算,当世无偶,作《七曜术》。及在东观,与蔡邕共述《律历记》,考验天官。”

  按:此为最后一次修撰《汉记》。蔡邕、刘洪主其事,只修了《律历志》一篇。刘洪为汉末最有成就的天文学家、数学家,曾注《九章算术》。二人合作之《律历志》当有较高水平,惜不传。

  上述为东观七次续修同时代史书之梗概,当时无论书名及篇名均未固定。但可以肯定,东汉史书之绝大部分已包括在此七次修撰之中。

  三、《东观汉记》的异名及体例

  东汉时期并无《东观汉记》之名,所修国史有时名为《汉记》,已如上述。《后汉书》卷二六《伏无忌传》、卷五九《张衡传》、卷六四《卢植传》、卷八十《李尤传》均有《汉记》之称。惟卷六十《蔡邕传》有《后汉记》的说法,显然此《后汉记》的“后”字,亦为后人妄加。东汉时人势无称本朝为后汉之理。把“东观”二字加在本书之前,首见于梁刘昭《续汉志》注,但也不作《东观汉记》,而作《东观书》。始称此书为《东观汉记》者,当推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水经注》引本书共十二条,皆作《东观汉记》,无一例外。《隋书·经籍志》著录为一百四十三卷,书名以《水经注》所定之《东观汉记》为准,此后乃相沿不改。今存之隋唐宋诸类书,如虞世南《北堂书钞》、欧阳询《艺文类聚》、徐坚《初学记》、李昉《太平御览》,其引文皆作《东观汉记》。李善注《文选》亦同。惟李贤注《后汉书》,引文多至上百条,作《东观记》,但实为《东观汉记》的略称。李贤注引班固《汉书》称为《前书》,引袁宏《后汉记》称为《袁宏记》,引书皆省其名,故实有此种笔法。李贤注中,偶有几处称《东观汉记》,或称《东观》,可能是后人传抄致误。

  关于体例,毫无疑问,《东观汉记》是一部纪传体的断代史书。史通把它列入《汉书》家:“《汉书》家者,其先出于班固……自东汉以后,作者相仍,皆袭其名号,无所变革,惟《东观》曰“记”,《三国》曰“志”。然称谓虽别,而体制皆同。”[6]据上节所引,可知《东观汉记》有纪,有表,有志,有载记和列传,在纪传体史书中,乃是一部体例比较完备的著作,而载记一词即为其首创。另外,在各篇之后有“序”,不过《东观汉记》的“序”不同于一般的序文,也不同于叙传,而是相当于史书的论赞。按《史通》记载:“《春秋左氏传》每有发论,假君子以称之。二传云公羊子、谷梁子,《史记》云太史公,既而班固曰“赞”,荀悦曰“论”,《东观》曰“序”。”[7]

  各书所引《东观汉记》而标明篇目的概不少见,根据所见篇目,可以证明上述论断良非虚语。标明篇目的,尤以《北堂书钞》[8]为最多。现将各书涉及的篇名列举于下:

  1、《东观汉记·光武纪》:见《北堂书钞》卷三一“屠耆献剑”条引,又见《文选·赭白马赋》卷十四李善注引。

  2、《东观汉记·光武帝纪》:见《文选·三月三日曲水诗序》卷四六李善注引,又见《文选·后汉书光武纪赞》卷五十李善注引。

  3、《东观汉记·明帝纪》:见《北堂书钞》卷六七“尊事三老兄事五更”条引,又见同卷“祝哽在前祝咽在后”条引,又见《后汉书·孝明八王列传论》卷四十李贤注引。

  4、《东观汉记·章帝纪》:见《北堂书钞》卷五二“三世在位为国元老”条引。

  5、《东观汉记·章帝纪序》:见《太平御览》卷九一引。

  6、《东观汉记·和帝纪》:见《北堂书钞》卷四八“追封梁竦为褒亲愍侯”条引。

  7、《东观汉记·和帝纪序》:见《太平御览》卷九一引。

  8、《东观汉记·安帝纪》:见《北堂书钞》卷四八“新野君”条引。

  9、《东观汉记·顺帝纪》:见《北堂书钞》卷四七“马贤子同命封侯”条引,又见同书卷四八“藉建追封东乡侯”条引,又见同书卷六三“谢廉通一经”条引。

  10、《东观汉记·百官表》:见《北堂书钞》卷五四“傧赞九宾”条引。

  11、《东观汉记·律历志》:见梁刘昭《后汉书注补志序》。

  12、《东观汉记·公孙述载记·平林载记·下江载记》:见《史通·题目》卷四。

  13、《东观汉记·舂陵宗室传》;见《北堂书钞》卷四十八“舂陵下湿减邑内徙”条引。

  14、《东观汉记·明德马皇后传》:见《初学记》卷十“方口美发日角偃月”条引。

  15、《东观汉记·和熹邓皇后传》:见《北堂书钞》卷一三〇“罢黄门鼓吹”条引。

  16、《东观汉记·顺烈梁皇后传》:见《初学记》卷十“方口美发日角偃月”条引。

  17、《东观汉记·东海恭王传》:见《北堂书钞》卷七十“租倍诸王”条引,又见同卷“宫殿设钟虡”条引。

  18、《东观汉记·东平王传》:见《北堂书钞》卷七十“位在三公上”条引。

  19、《东观汉记·清河王庆传》:见《初学记》卷十“入宿北宫因留国邸”条引。

  20、《东观汉记·中山王传》:见《北堂书钞》卷七十“独留京师”条引。

  21、《东观汉记·邓禹传序》:见高似孙《史略》卷三。

  22、《东观汉记·吴汉传序》:见高似孙《史略》卷三。

  23、《东观汉记·王景传》:见《北堂书钞》卷七四“修起芜废”条引。

  24、《东观汉记·梁商传》:见《初学记》卷十四“朱器画棺”条引。

  25、《东观汉记·周泽传》:见《北堂书钞》卷三七“周泽收妻自劾”条引。

  26、《东观汉记·丁琳传》:见《北堂书钞》卷四八“挂绖而逃”条引。

  27、《东观汉记·韦顺传》:见《北堂书钞》卷七五“柿树生”条引。

  28、《东观汉记·袁绍传》:见《北堂书钞》卷三四“宾客所归倾心折节”条引,又见同卷“士无贫贱与之抗礼”条引。

  29、《东观汉记·梁高传》:见《北堂书钞》卷三九“载米乞贫民“条引。

  30、《东观汉记·段颎传》:见《后汉书·段颎传》卷六五李贤注引。

  以上所引各项资料中,有纪、有表、有志、有载记、有列传,可大致勾画出本书原来的具体面貌。按《东观汉记》的原有体例,搜辑佚文,才能不失其真。

  四、《东观汉记》的辑本

  首先著录《东观汉记》的是《隋书·经籍志》,入正史类,为一百四十三卷。《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著录为一百二十七卷,是唐时已有阙佚。北宋时只剩四十三卷。明初已无此书,故《文渊阁书目》不载。

  《东观汉记》现存两种辑本。首先辑此书的是清康熙时的姚之骃。姚之骃字鲁斯,浙江钱唐人,康熙六十年进士,官至御史。他一生编印过几部书,以《后汉书补逸》二十四卷、《元明事类钞》四十卷为最著名。《后汉书补逸》包括所辑八种后汉史书,即《东观汉记》八卷、谢承《后汉书》四卷、薛莹《后汉书》一卷、张璠《后汉记》一卷、华峤《后汉书》一卷、谢忱《后汉书》一卷、袁山松《后汉书》一卷、司马彪《续汉书》四卷。《东观汉记》占全书卷数三分之一以上,可见姚之骃于此书用力亦最多。他在此书的例言中说:“列朝诸臣略次前后,不尽按纪年而差之。以作史者老韩尚可同传,而儒林、循吏各归一部,未尝沾沾序列也。凡一人事迹随得随录,亦不序其先后,盖条登缕载,固非列传体耳。”[9]可见他辑录此书是极不科学的。人物不分先后,同一卷内的人物也无次序可寻,如卷四樊氏一族,樊准列十四,樊重列二十七,樊梵列二十九,樊宏列四十三。同一个人的事迹,其所收材料也不按年代先后的顺序,形同一本烂账。另一个缺点是姚本全沿明人陋习,不著资料出处,使人无从稽考。但更大的问题是他把大量重要的材料都遗漏了。《东观汉记》的佚文,类书中以《太平御览》为最多,而《太平御览》又是众所周知的辑佚古书的第一座宝山,姚之骃形同未见。《太平御览》卷九十引《东观汉记·光武纪》录了大部分原文,据此可大致恢复其原貌,姚本竟全付阙如。

  清乾隆时修《四库全书》,产生了《东观汉记》的第二个辑本。此本共二十四卷,四库馆臣号称辑自《永乐大典》。此本除收入《四库全书》外,又编入《武英殿聚珍版丛书》,续有扫叶山房刊本,桐花馆刊本、《四部备要》本等等。实际上,这二十四卷的大典本《东观汉记》已成为现在的通行本了。

  大典本对姚之骃本采取了完全否定的态度。《四库全书东观汉记提要》说姚本“掇拾不尽,挂漏殊多”,又说“随文钞录,谬戾百出”,又说“随意标题,割裂颠倒,不可殚数。”[10]四库馆臣手中有一件法宝,那就是《永乐大典》。所以他们又说:“至《东观汉记》,核以《永乐大典》所载,较之骃所录十尚多其五六。盖秘府珍藏非草茅之士所能睹,亦不能以疏漏咎之骃也。”[11]固然,姚本决非善本,之骃也实在是识见不广,但这些文学侍从之臣、馆阁硕学之士所吹嘘的《永乐大典》本,却更是炫玉售石,欺世人耳目之伪品。对此,史学界前辈余嘉锡先生曾指出:“案《总目》于此书之下虽注为《永乐大典》本,其时馆臣重辑时,系以姚之骃本为主,参之以《大典》所载,然后旁考唐宋诸类书,自《北堂书钞》至《太平御览》以补之。观《提要》此节,语意自明。若更读本书校语及佚文,与夫《四库全书考证》,尤可得其梗概。后人动称殿本《东观汉记》辑自《永乐大典》者,皆未细读本书之过也。”[12]当然,《永乐大典》所包含世所不传的宝贵史料,是极为丰富的,清修《四库全书》也确是从中辑录了许多举世不传的珍品,其功自不可泯。但就其中部分号称大典本的书来说,也颇有夸大不实之处。大典本《东观汉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为《东观汉记》原书明初已佚而不存,《永乐大典》所收《东观汉记》的条文全是转录自已有类书。如果明初《东观汉记》其书尚在,编《永乐大典》时曾加以引用,清修《四库全书》时再从《大典》中辑出,情形自当别论。今唐宋几部古类书俱在,要恢复《东观汉记》,根本没有必要绕这个弯子去抄《大典》。大典本《东观汉记》实际上并没有包括任何一项《永乐大典》独有而诸书皆无的条文。编《四库全书》之后,曾留下一部《四库全书考证》,详细说明各书编撰辑录的情况。其书卷三二收有《东观汉记》的考证,详载当时辑录大典本《东观汉记》的经过,全部共一百四十四条,并无任何一条可以说明《永乐大典》中包含有《东观汉记》的独有佚文,而指明《永乐大典》及姚之骃本皆无,从《太平御览》补入的倒有十一条之多。有若干条指明姚本文略,以《永乐大典》相同的条文可增补字句,但这些条文从《太平御览》等类书中也可以补足,且较《永乐大典》更为原始,更为准确。可见《永东大典》对辑录《东观汉记》并不能带来什么新的内容。明初编修《永乐大典》时十分仓促,反把古类书中所收《东观汉记》的佚文删落了许多。再加上清代所存的《永乐大典》是明嘉靖四十一年的过录副本,其中又增加了不少错字。因此,四库馆臣所辑录的所谓大典本《东汉汉记》并不是什么完善之本,仍然是一个误漏百出的本子。

  当乾隆朝修《四库全书》时,《永乐大典》仅缺二千四百二十二卷,百分之九十尚存于翰林院敬一亭,后来不断遗失和遭到破坏,已残存无几。长期以来,一般学人无法看到《永乐大典》,故不明事实真象,因而对大典本《东观汉记》难于提出质疑。一九五九年中华书局影印残本《永乐大典》共七百二十卷,此书问世才使大家得以见到庐山真面。虽然影印残本只不过是全书的百分之三强,但细加检寻,不难发现问题。笔者从残本《永乐大典》中共捡出《东观汉记》引文十九条,而这十九条引文没有一条是现存古类书中所没有的。不仅如此,《永乐大典》抄撮的引文还有不少粗率马虎而造成的严重错误。现举一例于下,《永乐大典》有一条《东观汉记》引文如下:[13]

  甄宇字子普,普传子承、周、泽、董、鲁、平、叔。叔子轶。并以儒学拜议郎也。

  范晔《后汉书·甄宇传》与此不同:“甄宇字长文……传业子普,普传子承……子孙传学不绝。”据此可知,甄宇字长文,其子名甄普,孙名甄承。而《永乐大典》引《东观汉记》,则甄宇即普,承为其子。如果据此校改《后汉书》,那就大错特错了。《永乐大典》何以致错,后来笔者从孔校《北堂书钞》中,才发现了原委。孔校《北堂书钞》所据的底本是影抄宋本,《永乐大典》这一条正是录自同一底本。《北堂书钞》卷五十六“甄宇以儒学拜”条注引《东观汉记》:

  甄宇字口口,子晋。晋子丞、周、泽、董、鲁、平、叔。叔子轶。并以儒学拜议郎。

  由此可知《永乐大典》录此条时,随意去掉空缺二格,以致产生谬误。《永乐大典》中错字、别字、遗漏删削之处比比皆是,大约都是抄手之过,而主其事者亦不暇细检,故不可盲目依据。

  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一之后,附有一段辑书者的跋语:

  “案姚之骃所辑是书八卷,既多挂漏,且与刘昭《续汉书志》补注、李贤《后汉书》注所引之文,互有异同。又如《光武纪》中,或称公,或称王,或称世祖,前后参差,今画一更正。兼考虞世南《北堂书钞》、欧阳询《艺文类聚》、徐坚《初学记》诸书所载各条,此略彼详,取其详者,详略相等,从其善者。依年月编次,或年月无考则汇缀于篇内,如论赞之列。”

  这一段话所说的内容,依笔者之见,是大致真实的。大典本《东观汉记》产生的经过应该就是如此。辑书者先以姚之骃本为基础,再参考部分类书加以增补,并改进姚本无年月次序的缺点,重新按年月先后排比材料,编成此本。这一段跋语可能是具体做这一项工作的人所写,他们并未提到《永乐大典》,这至少可以说明《永乐大典》对辑录《东观汉记》并不能起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从类书中增加了内容,编排了时代次序,这两点是大典本较姚本进步的地方。但姚本《光武纪》称刘秀为公、为王、为世祖,乃是随文而录,大典本一律改称帝则反失其真,这一点倒比姚本不如了。同时,大典本引据类书仍有不少遗漏,特别是所据明陈禹谟本《北堂书钞》,导致更多的谬误。关于大典本的缺漏,余嘉锡先生曾指出:“余如《编珠》、《开元占经》、《证类本草》、《记纂》、《渊海》、《玉海》等书所引诸佚文,自一二条以至数条,今本亦一字不收。至于后来所出古书,若《稽瑞》、《类林》、《杂说》、《晏公类要》、《史略》之类,为馆臣所不及见者,更无论矣。以此推之,其所罣漏,岂可胜言!”[15]

  总之,大典本《东观汉记》实际上徒有其名,并不能符《永乐大典》本之实,而是一个极不完善、错漏极多的本子。为发掘东汉一代的原始史料,确有必要对大典本《东观汉记》进行一番认真的清算,并用较完备的本子来代替它!

  五、大典本《东观汉记》的佚文

  姚之骃辑本《东观汉记》共八卷,大典本二十四卷,从卷数上看已多出两倍,从字数上看,至少多出一倍以上,但仍有许多遗漏。现将一部分重要的、成段的佚文录之如下,以见一般。

  1、《北堂书钞》卷三二“徙归故郡”条引《东观汉记》:“窦融长子穆,穆子勋,并尚公主。融年老,子孙骄慢,乞骸骨归第,诏许之。融卒,谒者奏穆父子自谓失势,帝令将家属归本郡。”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有《窦融传》,佚此文。

  2、《北堂书钞》卷三四“阴代其政”条引《东观汉记》:“韩棱为功曹,性直甚畏,太守葛兴风病,棱阴代其政,扶持二年。”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九有《韩棱传》,佚此文。

  3、《北堂书钞》卷三六“问贵戚放横”条引《东观汉记》:“周纡为洛阳令,见吏,问大姓。吏曰:‘南许里诸李。’纡厉声曰:‘本问贵戚放横,若马、窦等。’”又,同书卷七五“专任刑法”条引《东观汉记》:“周纡迁齐相,政治严酷,专任刑法。”又,同书卷七八“莫敢欺”条引《东观汉记》:“周纡字文通,迁召陵侯相,廷掾擅行威,杀人断手足,立寺门。纡便往察视,口眼有稻芒,知廷掾载稾入城,收考具服。自后莫敢欺。”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九有《周纡传》,上文并佚。

  4、《北堂书钞》卷三七“周泽收妻自劾”条引《东观汉记·周泽传》:“泽敬宗庙,常病在斋舍。妻子怜其老病,窥问所苦。泽大怒,收妻诣狱,因自劾。”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七有《周泽传》,佚此文。

  5、《北堂书钞》卷三九“载米乞贫民”条引《东观汉记·梁高传》:“饥年谷贵,有饿馁,辄遣仓头以车载米盐钱菜,于四城散乞贫民。”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无《梁高传》。

  6、《北堂书钞》卷四八“舂陵下湿减邑内徙”条引《东观汉记·舂陵宗室传》:“舂陵孝侯仁以舂陵地势下湿,有山林毒气,上书求减邑内徙,元帝许之。徙南阳,犹以舂陵为国名。遂与众弟巨鹿都尉回往家焉。”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无《春陵宗室传》。

  7、《北堂书钞》卷六十“徐谒卿奉事三世”条引《东观汉记》:“徐防字谒卿,举孝廉,周密慎畏,台阁典职十年,奉事三世,未尝有过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九有《周防传》,佚此文。

  8、《北堂书钞》卷七四“修起芜废”条引《东观汉记·王景传》:“迁庐江太守,人不知牛耕。东有孙叔敖芍陂,景到,修起芜废,教用犁耕,农人垦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八有《王景传》,佚此文。

  9、《北堂书钞》卷七五“柿树生”条引《东观汉记·韦顺传》:“转东平相,赏罚必信。有柿树生厅,屈从庭中遂茂。顺至孝,行感于天地生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无《韦顺传》。

  10、《北堂书钞》卷七九“得民欢心”条引《东观汉记》:“第五伦为乡啬夫,平徭役,理怨滞,得民之欢心。”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八有《第五伦传》,佚此文。

  11、《北堂书钞》卷九六“兼通五经”条引《东观汉记》:“张霸博览五经,孙林、刘固等并慕之,市宅其旁以就学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九有《张霸传》,佚此文。

  12、《北堂书钞》卷九六“所居成市”条引《东观汉记》:“张楷字公超,隐居弘农山中,学者随之,所居成市。后,华阴山南遂有公超市。”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无《张楷传》

  13、《北堂书钞》卷九六“臣不为谶”条引《东观汉记》:“光武帝问郊祀事,郑兴曰:‘臣不为谶。’上曰:‘卿之不学,非之也?’兴曰:‘臣于书有所未学,无所非之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六有《郑兴传》,佚此文。

  14、《北堂书钞》卷一二七“车师脱帽乞降”条引《东观汉记》:“耿秉与窦固出白山,击车师,后王安得震怖,从数百骑走,出门脱帽,抱马足乞降。”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八有《耿秉传》,卷十有《窦固传》,并佚此文。

  15、《北堂书钞》卷一三九引《东观汉记》:“建武二十五年,南单于遣左贤王击北单于。北单于震怖,却地千余里。十三年,中工官作橹车成,可驾数牛,尝送塞上。议者见车巧,相谓曰:‘谶言汉九世当却夷千里,宁谓此也?’圣人之文与天券契,及胡隤坏,数月而卑。”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一《世祖光武皇帝纪》、卷二十二《匈奴南单于传》并佚此文。

  16、《北堂书钞》卷一三九引《东观汉记》:“耿弇讨张步,与济南王费邑合战,大破之,斩邑首,传诣行在。所断贼头入示巨里,归其亲属,外以执为思,内臣怖之。”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八有《耿弇传》,佚此文。

  17、《北堂书钞》卷一三九引《东观汉记》:“铫期为太中大夫,从到洛阳,拜为尉卫。是时陇蜀未降,麻赋往 屯,上轻与期门近出,期当车前叩头曰:‘臣闻古今之戒,变生不意,诚不愿陛下微行数出。’有诏车骑罢还。”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九有《铫期传》,佚此文。

  18、《北堂书钞》卷一三九引《东观汉记》:“更始死后,赤眉转从南山下,号称百万众,盆子乘王者车,驾三马,从数百骑,罢歌吹之者廪食,弃其数车道中,侍从者稍落。”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二三有《刘盆子传》及《赤眉传》,并佚此文。

  19、《艺文类聚》卷八十《火部》引《东观汉记》:“初,阴氏世奉管仲之祀于邑,谓之相君子。至子方,以累积恩德,为神所飨。腊日,晨炊于灶,神见,再拜受庆。时有黄羊,因以祠之。自是富殖百万,田至七百顷。后世子孙常以腊日奉祠灶神以黄羊。”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六有《光烈阴皇后传》,卷十一有《阴识传》、《阴兴传》、《阴傅传》,并佚此文。

  20、《初学记》卷十七《忠部》引《东观汉记》:“信都反,为王郎所置,王捕系祭彤父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者灭族。’彤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彤亲所以至今得安于信都者,刘公之恩。公事方争国,不得复念私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九有《祭彤传》,佚此文。

  21、《太平御览》卷十一引《东观汉记》:“曹褒为河内太守,时旱,春至六月无雨,谷贵。百姓颇流离。褒到,省吏职,退去贪残,屡得澍雨。其秋大熟,百姓给足,流民皆还。”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十八有《曹褒传》,佚此文。

  22《太平御览》卷九一引《东观汉记·和帝纪序》:“穆宗之嗣世,正身履道,以奉大业,宾礼耆艾,动式旧典。宫无嫔嫱郑卫之宴,囿无槃乐游畋之豫。躬履玄德,虚静自损。是以屡获丰年,远近承风云尔。”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二有《穆宗孝和皇帝纪》,佚此文。

  23、《太平御览》卷一五〇引《东观汉记》:“广陵思王荆性刻急隐害,善文法,有才能。中元二年,世祖崩,不悲哀,而作飞书与东海王彊,说之,令举兵为逆乱。彊得荆书,即执其行书者,封上之。以亲亲隐其事,遣荆止河南宫。”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七有《东海恭王彊传》及《广陵思王荆传》,并佚此文。

  24、《太平御览》卷三六三引《东观汉记》:“诏书令功臣家各自记功状,不得自增加,以变时事。或自道先祖形貌表相,无益事实。复曰齿长一寸,龙颜虎口,奇毛异骨,形容极变,亦非诏书之所知也。”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一至卷三为帝纪,并佚此文。

  25、《大平御览》卷四八一引《东观汉纪》:“彭宠故旧渤海赵宽,妻子家属依托宠居。宽仇家赵伯有好奴,以赇宠。宠贪之,为尽杀宽家属。宠之勃德不仁,贪狼如此。”

  按:大典本《东观汉记》卷二十三有《彭宠传》,佚此文。

  上列二十五条都是段落完整并具有相当史料价值的佚文。其意义本文未加分析,读者可一望而知。至于此外的佚文,不论是成段或成句的,一字或数字可校改今本的,数量极多,此不及备举,有待今后整理和发掘,只能另文再加论述了。

  注释:

  [1]刘知几《史通·古今正史》卷十二。

  [2]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一九五。

  [3]范晔《狱中与诸甥侄书》,见《宋书·范晔传》卷六九。

  [4]范晔《后汉书·彭城靖王恭传》卷五十注引《东观汉记》。

  [5]《后汉书·邓禹传》卷十六:“(邓)阊妻耿氏有节操,痛邓氏诛废,子忠早卒,乃养河南尹豹子嗣为阊后。耿氏教之书学,遂以通博称。永寿中,与伏无忌、延笃著书东观。”可知邓嗣也参加过桓帝时东观著史的工作,但各书未载永寿年有著《汉记》的资料,俟当再考。

  [6]《史通·六家》卷一。

  [7]《史通·论赞》卷四。

  [8]《北堂书钞》为现存较完整的最古类书,但直到明万历时始有陈禹谟刻本,陈刻窜乱改易,尽失其真。清修《四库全书》时,辑《东观汉记》即用此本参校,故误入歧途之处不少。后宋元旧抄本出,得诸名家校刊,南海孔广陶集诸家之成,费力颇勤,于光绪十四年刻印孔校《北堂书钞》,大致恢复原书本貌,成为通行之本。本文所引即据孔本。

  [9]姚之马因《后汉书补逸》,康熙五十二年姚氏家刻本。

  [10]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十。

  [11]《后汉书补逸提要》,见《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十。

  [12]余嘉锡《四库提要辩证》卷五史部三。

  [13]中华书局影印《永乐大典》卷七三二七郎字条。

  [14]《后汉书·甄宇传》卷七九。

  [15]《四库提要辨证》卷五史部三。

  (原载《史学史研究》198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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