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娘的电话,我再也不能平静。
我想起赵蕊在大学时代对我的忍让与随和。每一次校园舞会上,她总是心照不宣地配合我一米八三的身高穿双高底鞋子,以致在同一海拔高度上,使她的鼻子更接近我的嘴。在我偷偷意淫另一个漂亮姑娘时,她依旧甘心作为我掩饰不安的伴侣,看不到她一丝醋意。
那时,我未曾与她海誓山盟定下终身,让我犹豫怀疑的原因是一直在考虑她是不是和我相配。她也在感受到我的心绪飘忽不定后,无所适从,以致其没有勇气要求成为我的唯一。毕业后,我谈了几个女朋友,都感觉她们不如我那个暗恋对象,甚至和赵蕊还有些差距,我才和赵蕊又勾搭到一起,来解决娘老催促我处个对象,早早抱上孙子的焦虑。
同居后,面对生活的琐碎,我越发感觉睡在同一床上的赵蕊离我期待的标准差得遥不可及。她在床上死闭着嘴的表现,与我和男同学们看A片时产生的性幻想,也存在着更大的差距。我在一次次告诉自己“就这么凑合着得了”的时候,她居然背弃我对她降低标准的宽容,向另外一个男人声嘶力竭地宣泄她高潮时的快感,进行爱的奉献,而留给我的,却是令我痛苦、愤怒的背叛。
我想,赵蕊决不是轻易上手的那种女人。在学生时代,我就认准了她很保守,这也是我勉强接受她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么,谁会是那个能让她放弃矜持、彻底放纵的奸夫呢?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个让她升了职的老总徐明。那天,我参加他们公司举办的新年酒会。我被美其名曰为公司员工中最有文化的男家属,在酒会结束后的麻将娱乐中与老总组成了一桌牌局。因手气太顺,且没留情面的前提下,几圈下来,我便弄了个三归一。而赵蕊却一直站在徐明的身后,为我每次和牌替他哀声叹气,引起我强烈的不满。接着,赵蕊又利用同桌另外一个人上厕所的机会替人打牌,和老总分别上演了几次“岔你”、“夹你”,这让我更加无法挂住颜面。回家后,我对赵蕊说,从今天的情况看,你和徐明肯定有非正常关系。赵蕊反讥我说,你真能犯邪,人家是老总,我不得照顾一下上下级关系?我说我是你男朋友,你咋不照顾一下我的情绪?越蕊一甩袖子说,我懒得理你!
那次,我生了一晚上气。赵蕊因话不投机去了她表哥那里。第二天晚上见到她时,她则一反常态主动向我投怀送抱,且床上的表现格外卖力,并破天荒地对我开口说了两个字:用力!
我想,赵蕊可能那晚出去后,没有去她表哥那里,而是直接去照顾了她的上级。从这里可以得出,那个奸夫很可能就是徐明。
我侧起身子打电话到赵蕊公司,接电话的是软件开发部的刘可新。我说帮我找下徐总。我想借机说给赵蕊请假,也好确认一下昨天晚上喊“小蕊,外面咋地啦?”是不是徐明的声音。
刘可新说,徐总昨天晚上去了广州,参加那里举办的软件博览会,要后天才能回来。我说你确认他现在已经到了广州?刘可新说,那还能有假?他刚在中央酒店和我通完电话,对了,你问这事儿干嘛?我连忙解释说赵蕊身体不舒服,想替她请个假。刘可新“啊”了一声,什么?韩庆不来了,她也不来了?本来今天人手就不够。接着又“唉”了一声。
放下电话,我又仰卧在床上。现在已经基本排除了徐明,那就很可能是和赵蕊一样没有上班的韩庆。
韩庆是今年才到赵蕊公司上班的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记得前段时间,赵蕊晚上下班总是忙里忙外地炒咸菜,我问她弄这么多咸菜干嘛?她说韩庆单身,又不会生火做饭,所以弄些咸菜留着给他早晨就馒头。我说你倒挺会怜惜小弟弟啊。赵蕊说你这样乱说话要不要脸啊,人家还是个孩子,和我们相差六七岁。
其实年龄不能拉远爱情的距离,并且这个年代的男人和女人,相当一部分有恋母或恋子情结。我上大学时,曾被张大姐单独叫到她家里帮她誊写教案。当时,张大姐细心地帮我削苹果、剥桔子,还故意换了身性感的睡衣,并且不住重复:老宁被派到北京担任网球裁判,女儿也因长托,晚上住在了幼儿园。八九年前的张大姐就对我这个基本可以称为儿子的、没有太多男人味的小兄弟实施这样的诱惑,说明大女人对小男人有着相当的“性趣”。要不是因为我当时刚离开农村,胆子太小,肯定会怀着“不上白不上”的心理,对我敬爱的老张大姐晓之以理。
现在的韩庆,比我当时要长了五六岁,还是先进的“八零”群体,不等赵蕊引诱他,他就得用一颗感恩咸菜的心施舍着自己的青春,把呵护他的赵蕊大姐体恤。
从这一点来看,那个奸夫更可能是韩庆!
可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那句:“小蕊,外面咋地啦,”又让我无法想象他韩庆的年龄会发出如此浑厚的声音。而且,那亲昵的“小蕊”,更不可能出自于比赵蕊年纪还小的弟弟之口。
但我还不敢确认韩庆就不是那个奸夫。男人在女人面前,还有其它的东西能弥补他比女人年龄小的不足。若是她赵蕊认为得不到我足够的怜悯,兴许会把这个弟弟摆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
我又拿起电话打到赵蕊的公司。刘可新笑嘻嘻地说,叶老师,你还有啥事儿?我说韩庆怎么没来?刘可新说韩庆昨天结婚,请了半个月假。对了,你问这干什么?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尴尬地应付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既然韩庆昨天结婚,就不会有心思离开他老婆的床,应付我的赵蕊。
那奸夫到底他娘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