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小的时候,觉得这条路很浪漫。不过现在走着,总觉得太热闹,就像爱情,不喜欢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感觉,当一个人有了感觉,三个人的关系就开始像赶热闹似的纠结起来。
第二天,小默打电话来问我昨晚的事,她说:“昨晚是不是很丢人?”
我说:“你昨晚咋了,我很早回去了睡觉,没空管你呢,你在酒吧里失态了?”
“童童你是不是喜欢胥韦?”她问,带着试探的语气。
我哑言,如果她没有昨晚的事,我肯定会承认,只是,如果我承认了,那么,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难道,我真的要为了胥韦,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我怎么会喜欢那花心大少。”我哈哈笑着否认。
“真的?”她怀疑。
然后她低沉地说:“有一次胥韦喝醉了酒,叫着你的名字。”
“大概是我借了他的钱忘记还,所以他连做梦都记得。”我心一酸,继续否认。
“童童,我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很痛苦的声音,她一定是毫无办法了才这样的,我的心为她难过,她是怕了爱情,偏偏又爱上了,换了谁都会觉得矛盾。
“小默,你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他的,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他这种太花心的男人吗?”我吞吞吐吐地问。
“是你搬走后的事,大概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句老套的,日久生情也好。你也知道,我虽然爱玩,可是经过了庄小东后,真的不喜欢本地男生的那种不踏实。以前总觉得胥韦那人太多女朋友了,说话又贱,对他没有好感;后来,我生病了,只有他在我身边照顾我,显得那样沉稳,然后我们谈了很多话,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忽然,真的是刹那间的事,童童,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他了。原来,喜欢一个人就这样简单的。”
我的头顶忽然冒出一颗柠檬,一种酸酸涩涩的青色凄楚地从绵软的心底翻涌起来,一点点研磨摊碎,浇洒在心头最隐秘敏感的伤口。
“小默,我要去车间了,晚上再打电话给你。”我缓缓地说,不想再说下去。
挂了电话后,我有点心不在焉地去车间,身边还有一个成品车间的统计。
这个月,老板认为工人的工资太高了,要我们去把工价降低,我把成本打出来给经理看,对她说,这工价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有工人罢工。
经理去和老板谈后,老板竟然异想天开地说,那就减工种,所以我又要带着统计去车间察看工人的工序,看见哪个是没必要的工序,就和主管争执。
主管脸红耳赤的坚持不同意,他说:“人家离乡别井辛辛苦苦加班就那么几个钱,你们还要剥削了去,要人家一口吃西北风去啊?”
统计说不甘心地反驳:“并不是我们剥削,是老板的决定,反正老板的决定,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她冲口而出,我连阻止都来不及,只好微笑说:“大哥,你看,我们这不是来和你商量了么,我也知道工人辛苦啊,不然就不会天天来车间了,大热的天气啊,我坐在办公室不是更好吗?我们在老板那里为你们说干了口水,大哥你也要体谅我们的工作对不对?”
“跟你们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这些老板的狗腿。”一个男工人跑过来,恶狠狠地说:“告诉你们,如果降了工价,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统计害怕地躲在我的身后,我对车间主管说:“我们也是打工的,大哥你们这样看我们就不对了,反正,我是站工人的利益角度来和老板协商,一句话,跟老板争是没好处的。”
一句话,说得车间主管动了容。接下来,他带我们详细地说了一工序,还跟我们探测每个工序的时间,我抛开脑袋的烦恼,专心地做着笔录,车间很闷热,那些工人都很勤劳地容忍着高温度,在努力工作,忽然的,我心里很难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生活得水深火热的人,而我们却还在作无病呻吟状。
于是,我决定一定要为工人打好这一场仗,一定要为他们争取,起码不要把工资给降下来。
回到办公室,我很气愤地对经理说:“老大,我不干了,工人都很辛苦,怎么还要降他们工价,太不公平了。”
在经理面前,我就像小妹妹一样委屈,私底下我对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她每次都很包容我的性格,因为她知道我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果然,她用包容的语气说:“小许啊,我知道你在难过什么,可是,我们既然拿别人的工资,就要为老板着想,知道吗?”
“可是,那些工人真的很辛苦啊,他们天天加班,还在那么闷热的车间,连喝口水都要摊凉了再喝。”我说着,眼睛都红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向你保证,我尽力向老板争取,OK?”她笑了起来,像个大姐姐一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说一口东北话的女人说出话来特别有安全感,就像现在,我特相信她的能力,想着有一天也能变成这样一个有担待的女人。
“那我先出去整理一样,明天交给你。”我说,然后走出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