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说现在对世界大战不感兴趣,只对喝酒感兴趣。我没问为什么,说没时间。老孟说不行,你得照顾下我情绪。我说我不想照顾,我只想回家睡觉。老孟说徐明你不能那样,你必须得跟我喝酒,我求你了,我请。
老孟求我了,我还是不想去。老孟说你别弄那死出了,我就想让你陪我聊聊天,你不喝,陪我坐着也行。我说你这个点儿不得去找你那个迷死王吗?老孟说别提了,我特闹心。
老孟闹心了?这我得看看,兴许能让我找回些平衡。于是我就去了。
见着我了,老孟就不闹心了。他还跟我讨论世界大战的问题。他说:“徐明,我现在特想研究现代战争。你说说,美国到底能不能和韩国打起来?”
我笑了:“怕不能,美国与朝鲜倒可能有。”
“怎么回事?韩国不就是朝鲜吗?”
看来问题比较严重,我说:“你咋不学中文改学这个了?”
老孟说:“这个好啊,女人一般不爱打架,对这个估计不会太懂。”
这让我心情倒好了很多。我说今儿为什么没去那儿?老孟说她没在家!我说肯定人家没留你吧。老孟嘻嘻笑了。我说今儿不去找个好的?老孟不高兴了,说徐明你说什么呢?
老孟说:“我说多少次了,我真不嫖了,真的。你说,那事儿做前还挺好的……”
我打断了老孟,我说:“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发誓,再不跟谁扯了,当菩萨面都说过。结果总是忍不住,又扯上了。做完后只能再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重新开始。结果老是没完没了的发誓,老是没完没了的重新开始。”
老孟说:“我不能,真的不能,我对灯说,我一定不能。徐明,你说我学点啥好?中文太深了,有些字都不认识。是不是军事类的好些?我的意思是因为咱是男的,对这个接受能快点儿,对不?”
我说:“对,你应该去参军。”
老孟说:“我这样的能吗?”
我说:“能,你去了有机会当军官,至少是个团职的。”
“怎么当?你说说?”
我再也忍不住了,说:“你真好玩儿。”
“真的吗?真的吗?她也这么说我。”
我说:“老孟,你别老把心思用到这地方了,你还是做你的生意赚钱吧。老叶说得对啊,还是钱亲。有的时候你不当回事,真没了,可闹心了。”
老孟不高兴了:“徐明你不能这么说啊,我生意没耽误啊,今儿还谈个单子,利润一万八千呢。”
“你要是再用用心能赚十八万。”
“你胡说!你有什么根据?你说说,这人要是天天赚钱有什么意思?不成机器人了吗?对小王我是认真的,她能感受得到,她昨天还和我喝酒了呢。”
我笑了,说:“今天呢?”
老孟抬起了头,眼睛深情地望向了屋顶,像我高中时扮给老师看时的样子。他说:“她一定有很多苦衷,我猜想。真的,她肯定有很难的事情。”
“她是不是缺钱?你可别让她骗了。”
老孟的目光立马扫向了我,狠狠逼视着我的眼睛。他说:“徐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钱的,她不是的,真的不是,我给她买过一次水果,都被她说了,还把钱给了我,说要是不收,就不让我再去了。”
“嗯,这人还不错。”
“不是不错啊,是相当不错。太有深度了,真的,没见过这样的。”
看老孟的情况,他肯定没达成任何目的,进度太慢了。
我说:“你就没想和她干点别的?”
“说什么意思?”
“比如上床。”
老孟又不高兴了,他说:“徐明,你说什么呢?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男人和女人就是上床吗?男人不能无耻到见到女人就想上床的地步……”
老孟又开始装B了,我又有些不爽了,于是我就想再开心一些,证明一下老孟的无耻。
老孟接着说:“她昨天喝酒时都哭了,真让人心疼,好像有很多的苦,唉,徐明,你说说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把心里话说给你听?”
“她怎么哭的?”
老孟翻了翻眼睛说:“她眼里含着泪,后来一滴滴掉进了酒杯里,她仰起头喝掉了。她喝的是自己的眼泪,她多苦,你说说,女人怎么会这么苦?她在喝自己的眼泪啊,眼泪是不是很苦?”
“肯定很苦,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一直没下手,急哭了?”
老孟瞪大了眼睛说:“会是吗?”
“太有可能了,贾平凹不有篇小说吗?说一个男的太爱一个女的了,老感觉自己配不上人家,不敢太接近了,结果那女人只能和一条狗做。”
“有这事儿?”
“当然。你这文学研究得还不够,明天你买那本书读读,它写的就是人性。人没有多么高尚,人是需要肉欲的,你不给,她能不急?”
老孟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还有的女人是这样的,不喜欢顺从,就喜欢霸王硬上弓。”
老孟深思了片刻才开口:“有道理,有道理,比如我老婆,我对她客气的时候她不老实,我真收拾她,她就变乖了。”
“对,老叶不就这样说的嘛,以前就是你对老婆太牵就了,剥夺了她受虐的机会,才出轨的,都一个道理。”
老孟端起杯啤酒,一饮而尽。又站起身,脱掉一直披着的外衣。他说:“徐明,你真行。你分析得对,我不能手软啊,我得上,来真的。认识不少天了,老这么耗着肯定不行。我得想想,我得想想,我怎么做好呢?”
老孟双手扯了下膝盖上的裤子,又挽了挽袖子。接着挺直了身子,右手放在桌子上,转动着眼珠。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我说:“你咋也无耻了呢?”
“什么?”
“我说你,怎么也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老孟愣了一下,接着也跟着嘿嘿笑了。他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边嚼边说:“徐明,还是你对。我无耻,我无耻,可我怎么无耻呢?你教教我方法。”
我说:“方法你研究,细节根据时机而定。”
老孟很满意,他说:“徐明我算服了你了。对了,想到要孩子的办法没有?”
“没有!”
老孟说:“你得想想招儿,孩子不能给许俏,要真跟那个鸡头过还有好儿?不得遭罪啊?能学出啥来?孩子小时候心理阴暗,不开心,大了就完了,到时候都不能认你。现在你啊,一是赚钱,二是培养好女儿。不,第一位应该是女儿,你得让她跟你一起,快快乐乐的,真的,孩子只有跟亲爹在一块儿才能开心。懂不?喂?喂?喂?徐明,你听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