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母亲她的情况怎么样?”钟墙问康复院的大夫。
大夫是个大概四十岁的女人,一张和蔼的脸,此刻这张脸上却皱着眉头。她看看钟墙,又看看杜美娟和明靓,慢条斯理地说:“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情。”
“她怎么了!”钟墙盯着大夫的脸,“她的病情加重了吗?”
大夫摇摇头,“不是加重了,是变了。”
“变了?”明靓问。
“是的,病人的脑电波图呈直线,就是植物人的脑电波也是呈曲线型的,也就是说,病人的脑活动已经停止了,在医学上来说,可以说已经是进入脑死亡状态。奇怪的是,病人却还能走路吃饭睡觉!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病人的脑已经死亡,那么她靠什么来指挥身体的行动呢?”大夫的眉头越皱越深,说,“我刚才还以为是仪器出现了问题,然而给别的病人检查的时候,仪器并没有任何毛病!这样的情况,我估计没有任何一个医生遇到过,看来我也得好好观察两天,再下结论。”
“啊!”杜美娟低声叫道。
“妈,你有什么解释?”明靓问。
“不,没有。这问题还是留给专家来研究吧。”杜美娟摇摇头,脸色十分凝重。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大家坐在客厅里,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你们都想些什么,说话呀?”明靓终于忍不住打破了静默。
“你先说说吧。”杜美娟看着女儿。
“根据钟墙所说,昨天晚上一切顺利,很多幻觉被打破,比如关于台阶,还有钟墙听到的婴儿的笑声,不再是哭声,我认为妈妈的办法基本已经奏效!怨气应该已经被击散了。看来,民间的土办法也不可不信呀。”明靓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钟墙还是不说话。
“钟墙,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明靓又问。
钟墙叹了一口气。
“你在为伯母担心吗?刚才大夫说得情况确实很离奇。不过,我觉得如果恶灵的咒怨被打破,伯母的病应该慢慢好起来的。”明靓安慰着钟墙。
“我看未必。”杜美娟忽然说。
“未必什么?”明靓不解地看着母亲。
“我们不一定就打破了恶咒,”杜美娟的脸上布满阴霾。
“为什么?”明靓问,“难道他仍然得不到安息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具体是怎么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在电脑前等那个午夜准时上线吧。”杜美娟看着钟墙。
钟墙点点头。
“我觉得她不会上线了。”明靓说。
“但愿。”杜美娟长吁了一口气,“我定个闹钟,咱们都眯一会吧。反正都不想吃饭,睡一觉会好一些,实在太累了。”
三个人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被闹铃弄醒时是十一点半,三人洗了一把脸,坐在电脑旁边,打开了电脑。
零点
午夜准时在线没有出现。
零点十分,她也没有出现。
零点三十分,还是没有。
……
“已经凌晨两点了。”钟墙看看时间,“她不会再出现了。”
“这是好现象呀!说明她已经得到了安息,再也不为恶世上了。”明靓高兴地说,“我们成功了!”她看看钟墙,再看看母亲,“你们怎么不高兴?”
钟墙的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他高兴不起来。
杜美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天知道这个午夜准时在线要弄什么名堂。“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睡觉吧。”她说。
天刚蒙蒙亮,陈剑飞还在被窝里,忽然手机响了。他把妻子搁在身上的手臂拿开,坐了起来。
“陈队,市第一医院家属楼发生凶杀案!”是大刘的声音。
“我马上到现场!”陈剑飞匆忙起来。
他的妻子把眼睛睁开一下,看了看他的背影,又闭上了。
市第一医院家属楼第六栋二楼203号房。死者是一个刚刚结了婚没多久的医生,叫赵越,是泌尿科医生。他死在自己家的厨房里,仰面躺在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很吃惊,想喊而没有喊出来的样子。厨房冰箱的门开着,灶台上的刀架弄翻了,各种刀掉在地上,其中一把斩骨刀刚好掉到赵越的喉咙上,几乎割断了他的脖子。血流了一地,粘乎乎的还没有完全凝结。
房间里完全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门窗都关得好好的。
赵越的妻子黄玲是同一个医院的护士,此该正在泣不成声地叙述着从昨晚上睡觉,到今天早上发现丈夫已经死在厨房的经过。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昨天晚上我们睡得很晚,他在电脑上查一个资料,查到十一点多才关掉电脑……躺下不久,我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觉得他好像起身,我还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他说要喝点饮料,好渴。我又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我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一摸,发现他不在床上。我看了看闹钟,才五点,他不可能这么早就起床。我再摸摸被窝,凉凉的,不像刚起来的样子。我忽然想起半夜里他起来后好像没有回来过……我慌了,跳下床直奔厨房,然后我看见他……”黄玲抽噎了一下,看看地下的丈夫,说不下去了。
“他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小郭问。
“没有,就是查资料。”黄玲摇摇头。
“那么,这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小米问。
“你是说他想自杀?”黄玲拼命地摇头,“不!绝对不可能!赵越是个非常乐观的人,业务能力也非常强,我。是喜欢他的乐观才跟他结婚的,说他会自杀,我一万个不相信!”她边说边退回客厅,呆呆地坐在那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