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提铜尿盆用多狗腿骨在村子里敲了三遍后,村人就拉开院门看着四叔耍猴的一样。有个村人手里提着裤子从门缝里探出头问了一声四叔:“做甚?敲这响?”
四叔底气很足的才喊:“都到村头大槐树下聚合,政府有话。”四叔没当过差,这才想起该喊,前面白敲了三遍铜尿盆多吸了些尿骚气,村人这么一问,四叔才开始一面敲铜尿盆一面喊着:“都到村头大槐树下聚合,政府有话。”
村人好不容易才聚集。村长有奎也在村人堆里。有奎见魏家老四没经他同意便敲盆聚合人很生气,有奎手提铜锣上前质问四叔。四叔从衣袋里掏出昨个政府写的公文递过去。有奎伸手欲接四叔没给,四叔只拿在手上让有奎瞄了一眼,四叔也给围上来的村人瞄了瞄,四叔就把公文叠好装袋里怕人抢似的用手捂着衣袋。有奎已经拉下脸背过身走了,有奎分明是在雪地踩出“咚咚”的响声而没有一点踩雪的音响走的。
四叔就看了一眼有奎的背影,四叔不管有奎踩雪的声音怎样往耳朵里钻,四叔就又提起铜尿盆用劲地敲了几下才大声说:“政府任命我魏有财当村长了,以后有甚事便寻我。”
村人哗然,但有围上去的村人瞄到了四叔公文上那个鲜红的官印,村人还是信的。
四叔不会发表就职演说,四叔也不想多话,四叔提上铜盆狗骨就走了。
四叔心里想着二婶。
四叔回到屋前。四叔老远就闻到了屋里飘过来一股肉香味比昨个的迷惑人,四叔就看到了昨黑,四叔就慌乱的把雪踩得乱叫着进了屋。
四叔进屋看到炕边上放着一陶盆冒香气的狗肉,四叔就看二婶,二婶就把目光避开了,四叔就看民兵连长,民兵连长早已从炕边沿上挪开了P股。
二婶看了一眼四叔,二婶说了话:“回来了,吃饭。”二婶说完就拿碗忙手上的事了。
四叔惊怔地站着,四叔看着二婶的背影。四叔喜不自禁,四叔全身呼的一下热了个透,四叔有些冲动了。
二婶就成了四婶。
二婶是在四叔敲响铜尿盆时想通的,二婶想通时流了一串泪。二婶是个女人是个普通的农村女人,二婶是二叔用花轿抬到旱塬的,二婶自二叔那年求婚打伤订亲的小伙子并经常接济自己家里使自家没饿死一个人时已认了女人的命,二婶也从拜过花堂男人却被抓走没入洞房而又让四叔破了身寻死不成中认定了村女的命,二婶从四叔敲铜尿盆的声音中认了重新往下活的命,二婶从这间小屋和在这小屋头一夜的时间发生的一切中认了在这间小屋活下去的命。二婶从娘家嫁出了不可能再回去。二婶从第一眼正眼望四叔时就看出了四叔要比二叔强些,从一个是土匪一个是村长中认定了人活着的日子。虽然二婶知道四叔是咋当上村长的。
二婶就这样认了做四婶。
四叔也吃出了那天他宣布完自己当上村长后回屋吃的狗肉比民兵连长煮得有味的多。四叔平生吃了一回那样有味的狗肉。四叔太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