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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粗长的和短小的

  现在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马大力吧。受了重伤之后的马大力,并没有变成一头愤怒的雄狮,倒是像一头发疯的丧家之犬,在荒山野林中急走狂奔。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好让风灌进来驱散喉咙间的火气;他大口喘气时嘴里吐出鱼沫般细小的颗粒,在嘴角越积越多,就形成了一股黏液,流淌到下巴,变成几绺纤细、柔韧的丝线,垂挂下来,在风中摇曳、拉长,最后折断。马大力身上的力气也像是从这一绺细丝中一点点地被抽走了。他没有力气再往前奔跑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出很远,早已把敌人甩到后头。

  眼前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庙里。坐下之后,他才真切地感到了身上的疼痛,好像在他一路狂奔的时候疼痛一直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直到他停止奔跑时,疼痛才赶上来,一头扎进他的身体:那种疼痛像是从骨缝里压进去的。他解开衣裳,发现臂膀、胸口、腹部伤痕累累,有好几处是被敌人枪弹击中岩石时迸溅的碎石片击伤的;尤其是臂膀上的青肿,高高隆起,已经由紫变青。他的目光越过一张三条腿的香案,看到神像底座上有一个破水罐,就挪步过去,把它抱起来,摔到地上,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坐在石阶上打磨起来,磨成了一个半圆形的薄薄的刃口。他把陶片的刃口对准淤肿,一点点切开,让紫色的淤血排出来。本来他可以在切开的伤口处抹上一点尿液消毒,但现如今是一点也挤不出来了。双腿间血肉模糊的地方早已麻木了,好像已经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时他忽然记起,钵篮县的妓院隔壁就住着一位留洋归来的年轻医生,他专治杨梅疮、花柳病,兴许也能治好自己的下半身。这样想着,他就强打精神,继续赶路。

  他消消停停走了五个多时辰,到了深夜才赶到钵篮县城。渐渐地,他看到了远处妓院的红灯笼。若在往日,他会摇着扇子意态闲雅地踱步进去,而这回他却狼狈不堪地昏倒在妓院的门口。

  他醒来时,闻到了药棉和酒精的气味,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把手伸到胯部,痛苦地喊道:“我的睾丸呢?我的睾丸呢?”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过来,告诉他:“你的睾丸保不住了,它必须切除。”但马大力紧紧地捂住胯部,死活不让动手,他向医生表示:可以切掉他的一条腿、一只手、甚至一条舌头,但不能切除他的传家宝。而医生告诉他:如果不做切除手术,后果更不堪设想,伤口一旦发炎,整个阴囊将会像虫蛀的苹果一样烂掉,与其让两个睾丸都烂掉,还不如切掉一个,保住另一个。马大力权衡利弊之后,捂住胯部的手就缓缓松开了。医生等他平静下来就给他注射了麻醉剂。

  过了许久,马大力缓缓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搪瓷圆盘中那颗带着他全部耻辱的睾丸,问医生,自己没了半边睾丸是否还可以照样干那活儿。医生的回答使他深感沮丧,医生说,他那个精索内的血管已经断掉了,另一个睾丸也只是形同虚设。医生接着安慰他说,德国有个统帅也只有半边睾丸,他在欧洲的战场上征服了所有的男人,却无法在一张小小的床上征服一个女人。马大力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在七弟马大可寄来的图册上见过这名战争狂人的照片,他下面的玩意儿一直无法举起,但他常常会举起手臂,向他的人民致意。

  最后,医生这样安慰他:“你不应该一味哀悼那颗业已丧失的睾丸,而应该庆幸自己右边还剩下一颗健全的睾丸。”

  养伤期间,马大力按照医生的嘱咐,由两个姐妹扶着,忍着疼痛来回走动。医生用白蜡小栓堵住了他的管道,直到十日后才能解手,但每次排尿都伴随着一阵痛苦的痉挛。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跟人打架时,朝对方的裤裆猛踹了一脚,那人一摸囊袋,发现睾丸竟没了,吓得使劲蹦跳,过了许久,睾丸才回落到他的囊袋里。从那时开始他就明白:男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最脆弱的地方也在这里。马大力躺在床上,怀着满腔悲愤抚摸着左边干瘪的囊袋,他发誓:等伤口愈合之后,他要用一百倍的子弹打穿那些鬼子的狗蛋子。下了整整七个昼夜的雨终于停止了。马大力打开窗户,向马家堡的方向凝望了许久。太阳照常出来,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仿佛某个特地前来探视病人的远方亲戚,使他感到了些许暖意。马大力的身体稍稍有些好转后,便由两个姐妹扶着来到后院转悠。在那里,他惊讶地发现,那群用来逗嫖客开心的斗鸡现在竟然一律鸡冠萎缩,羽毛干涩,也没有发出洪亮的啼鸣。他看着,有些纳闷,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由于马大力在半个月内不能弯腰,妓女们就轮流给他洗脚。有时还给他捶背、推腹、揉肚脐、擦腰骶、按脚踝。马大力学会了在身体之外用语言、眼神、手势跟她们进行交流的方法。先前他觉得女人都是一个模样的,不同的是一些女人长肉,一些女人不长肉。现在他才发觉,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有些女人的身体仅仅可以盛放那么一点男人的臊根,有些女人的身体却可以盛得下很多东西。眼前的女人就如同一个容器,可以把他包容在里面,温暖着,浸润着。人家虽说是婊子,可她们的心是贴着肉的,摸得着的,很受用。那种亲人般的温情存乎骨肉之间,不一般了,姑且就称之为“精神之爱”了。

  马大力丧失了一颗睾丸,却得到了一种他称之为“精神之爱”的东西。他万分激动地告诉每一个妓女,如果他的睾丸能够再生,他会把所有的姐妹都娶过来当老婆,而且要用全部的家当养她们一辈子。妓女们听了个个都热泪盈眶。她们每餐都给他附带一碗动物的睾丸(包括小鱼制成的睾丸液),但第三颗睾丸仍然没有从他的肾脏里降生。那些日,马大力常常做这样的梦:在梦中他的半边睾丸很快使他的身体恢复了活力,他不再像几天前那样仅仅依靠女人的双手去抚平自己的屈辱和愤怒。他即使只剩下一个睾丸,也能像两个睾丸的正常男人那样,感受到括约肌的有力震颤,就像他平常吃饭时能感受到咬嚼肌的弹性。然而,当他从梦中醒来,隔着墙壁听到他所熟悉的女人传来一阵阵呻吟,他就掀开了被子,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窝囊的生活了,他用拳头捶着墙壁吼叫着:“你们这些混账,应该省点力气去跟鬼子们干,在这儿耍什么威风。”

  那天吃过午饭,他便独自下楼散步。拐过一条回廊,穿过一扇月门,他走进了后院的厨房,看见一名厨子正用绳子缚住一只鸡的翅膀,把它的双腿抻直;然后又把两腿与一根竹片紧紧缠绕在一起。这样,鸡就无法挣扎了。厨师一手薅住鸡的尾部,一手持刀切开鸡毛拔净的地方。鸡的内里翻了出来,顿时喷出一股热血。厨师往它的腹腔灌了一瓢冷水后,血就慢慢凝住了。厨师把一个青花小碗放在地上,右手的小套钩轻轻一勒,一颗鲜红的睾丸就落入碗中,仿佛一颗熟透的樱桃。现在他才明白,他所看到的那些垂头丧气的公鸡原来都被掏掉了睾丸。

  “交媾频繁的公鸡的睾丸是很补身体的。”厨子很有经验地告诉他。

  日军要攻占县城的消息很快就沸沸扬扬地传开了,鬼子还没进城,城里早已乱了套。驻扎在城郊的政府军建立了一个“粮食紧急贮购会”,把米行的粮食全部囤积到前线,只留下一小部分杂粮和面粉,城里的老百姓都叫苦连天。那阵子,新的金圆券刚好印行,一些投机商趁机抬高商品价格,除了妓院里的女人仍然被称为“贱货”,其他的商品都贵得要命。

  日军向城中的老百姓散布传单,说他们进城只是为了搜查伏匪,安治地方。通匪者,杀;济匪者,杀;窝匪者,杀。总之,凡是违令的,都格杀勿论。城中的老百姓像爆开的油锅似的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人说,马大力是一条好汉,咱们不应该把他出卖给敌人;也有人说既然是条好汉,就不应该躲躲藏藏,连累无辜。他们打了个比喻,说马大力躲到妓院里就好比鸟儿跑到雨伞下面筑巢孵蛋,到时候逃得了鸟,逃不了鸟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这些议论很快就落入马大力的耳中。不用问,马大力也已猜测到局势有些不妙了。就在政府军士气高昂、老百姓同仇敌忾的那些日,日军也曾散布过类似的传单,那时当马大力大吼一声,跨出妓院的大门,就有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告诉他,钵篮县人民决不会答应自己的朋友去送死。但现在,形势已发生了变化,他如果再度跨出妓院的大门去慷慨赴死,是没有人会挽留他的。

  让马大力担心的消息终于传来了:政府军已经作出了让步,开始与日军坐下来谈判,同意在三日之内撤军,因为他们认为为一个嫖客而牺牲那么多人是不值得的。有几条精壮汉子就躲藏在妓院对门的茶馆里,他们的任务是防范马大力乘乱溜掉。他要是拍拍P股走人,钵篮县人到时候拿谁向皇军交差?

  妓院里该走的人都走了。虔婆和后台老板带着值钱的东西溜之大吉。那晚,妓院大门口出奇地冷清。常大班拜了白眉神,从供室出来,吆喝了一声:“掌灯——”当值的人就把两盏大奶子般的灯笼挂上门楼,灯光暗红,仿佛也散发着一股热乎乎的肉味。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妓院大门口经过,瞟了几眼正倚在大门口搔首弄姿的妓女,就迈开大步,装作毫不在意似的走过去。他们没走多远,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黑暗中露出既贪婪又胆怯的目光。

  一个年纪较大的妓女像追赶鸭子似的追过去,咋咋呼呼地冲他们说:“要看么?要看就把那个郎当的家什伸过来,让老娘揪着上屋子里包你们看个够,来啊来啊,别畏畏缩缩的,怎么啦?你们莫不是怕老娘身上长杨梅疮?”话没说完,那几个年轻人早已像见了瘟神一般轰地一下就跑掉了。

  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妓女跟了上来,拉住那年纪较大的妓女说:“他们哪儿是怕杨梅疮,分明是怕日本鬼子。”年纪较大的妓女瞪大眼珠子问:“你说说看,日本鬼子会不会真的上咱们这儿抓人?”年纪较轻的妓女撇了撇嘴说:“真的过来抓人又怎样?他们要抓的是马少爷,又不是咱们。再说,咱们又没招谁惹谁,他们又何苦跟咱们过不去?”年纪较大的妓女松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是,要是他们真抓我们去,也无非是卖肉,老娘这一辈子天生就是一副驴马的贱骨,让哪个男人骑还不都一样?”年纪较轻的妓女咬着薄薄的嘴唇说:“不成,不成,要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这事就更糟糕了。”年纪较大的那一个还没明白这话里头的意思,问道:“什么叫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年纪较轻的那一个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呀,这脑袋真个是猪头钟,这也不晓得,人家鬼子要是说来不来,马少爷说走不走,岂不是要耽误了咱们的生意?”年纪较大的那一个恍然大悟似的说:“没想到,你这小骚蹄子藕小心眼多,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在打鼓,”她捋起袖子气鼓鼓地说,“老娘身上的银子全叫那个老虔婆骗走了,现如今开不了场子,哪来的钱,没有钱就没法混饭吃了。难道那个马少爷还能给咱们管饭?要我看,马少爷一天不走咱们就不能开场子。咱们不如找常大班说去。”两名妓女说着就转身进了里屋,找到了常大班。

  驻扎在城郊的政府军建立了一个“粮食紧急贮购会”,把米行的粮食全部囤积到前线,只留下一小部分杂粮和面粉,城里的老百姓都叫苦连天。

  常大班听到她们把生意清淡的原因归咎于马大力时,柳叶眉一吊说:“大老爷在这儿碍着谁啦?要我说呢,鬼子才叫可恶,成心要来搅我们的场子。”

  常大班说的大老爷就是指马大力,常大班还是清倌时,是马大力第一个破了她的身,按照这一行的规矩,她要称他为“大老爷”,以后逢年过节,马大力都要给她送些礼物。站在边上的另一个妓女称马大力为“二老爷”,那是因为他是她碰过的第二个男人;还有几个称马大力为“三老爷”、“四老爷”的,也都把马大力当成自己的男人一般。

  称马大力为“二老爷”的妓女说:“不管二老爷走与不走,鬼子都会上我们这儿来。”

  常大班打断说:“走?他能走到哪儿去?现如今他跟我们已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么多年来大老爷在我们身上花的钱可以起好几座高楼,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得把胳膊肘往里拐,把双拳一致对外。你们说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个年纪较大的妓女看了看身边的姐妹们说,“两虎相争,也免不了要踩坏了一窝鸡蛋。我怕到了那个时辰,我们也要跟着遭殃。”

  常大班把拳头捶在桌子上说:“谁怕死,现在就给我走人。”

  没有人说要走,是因为没有人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让她们离了妓院,反倒不适应外面的生活,用她们自己的话来说,到不同的地方碰到的男人还不都是同样的?

  这个当儿,马大力进来了。他像预言家般扬声说:“日本鬼子的膏药旗插上城头的那一刻,就会有人出卖我了。但我不会恨这个人,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恨我,恨我太懦弱不敢出头,恨我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有时候我也把自己恨得牙痒痒,我也想过要出卖自己。”

  “我们不会出卖你,我们不想当狗日的汉奸。”

  “我小时候见过这样一种情景:一群蚂蚁遇到大火蔓延过来,没有自顾逃命,而是抱成一团,像雪球一样迅速滚动,这一下比它们单独逃跑要快得多了。可是,人到底不是虫子,每个人都会打自己的小算盘。俗话说得好,大难来时各自飞。但不管怎样,你们要记住我说过的话,鬼子进城后,千万别相信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搜捕几个人。那时你们要在脸上涂抹一些灶灰,速速离开。他们都是没有人性的禽兽,烧杀淫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说他们是禽兽,难道他们真是那种头上长角、P股上长尾巴、指甲有一尺长的魔鬼不成?”

  “这倒不是,他们的形貌也与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那些鬼子长得与我们的男人是否一样?”

  “当然一样,都是肉做的鸡巴。现如今他们个个都饿得慌了,看见草垛子里的母鸡都想操一把哩。”

  “操就操吧,既然他们的鸡巴都是肉做的,既然鬼子的肉不是猪肉狗肉驴肉什么的,就让他们来操吧。我们在床上把他们多留一会儿,他们在外面就可以少杀一些人了。”

  “还真亏你们有一份菩萨心肠。守城的士兵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勇敢,鬼子也就不会攻进来了。”

  “这些男人在床上个个都是勇士,一下床就成了怕死的懦夫。”

  “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阳刚之气都被你们吸干了。他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而你们却变得越来越强壮。”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把鬼子的阳刚之气吸掉。”

  “吸鬼子的东西恐怕很难。你们有所不知,鬼子的东西跟他们的身体一样短小,放在你们的身体里面,就好比短绳子的木桶放在深井里打水,还差一截哩。想想看,鬼子的东西那么短小,怎么会吃你们那一套?可是,老天爷啊,他们性急的时候连手指都会派上用场,再不济,连整个拳头也会塞进去的。这世道乱了,乾坤颠倒了,原本是粗长的打倒短小的,现如今却是短小的打倒粗长的。他们的东西比我们短小,所以就造了枪呀炮呀弥补不足。他们要是离开了这些武器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他们有枪炮,我们有比枪炮更厉害的武器。”

  “什么武器?”

  “放蛊。”

  这就奇怪了,马大力认识她们也有些年头了,从未听人说过哪个会放蛊。只是有一回,有个地方上的泼皮无赖不付嫖资就走人,那个妓女气不过,就请个画师把他的脸部特征描画出来,和纸钱一同化了。这一招果然灵验,那人后来无端端就疯掉了。油菜花开时节,他就会骑着竹马到妓院门口唱利市歌。这事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放蛊。放蛊是要有些巫气的。要拿捏得准,不是谁都可以放。众姐妹见马大力纳闷着,就直说了:“我们当中有几个姐妹已染上了杨梅疮,现如今一直禁闭在房间里,到那个节骨眼上,我们就不得不把她们放出来,让每一个爬到她们身上的鬼子都带着一身阴疮滚回琉球老家去。我们这放的是阴疮蛊。”

  马大力说:“放蛊不下咒,终究不灵验。”

  “这个不难,我可以现成编一段咒语,姐妹们听着,”那个称马大力为“二爷”的歌伎一边敲着桌板,一边合撤押韵地唱起来:“杨梅疮,杨梅疮,好大一个杨梅疮,不是地上生,不是天上降。一坨坨,真奇妙,人人争夸颜色好。好不好,尝了就知道。老娘我给你一个杨梅疮,金不换,银不换,纵有神弹也枉然。天杀的,有种你来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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