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阅读页

第七章 日落月下孤马行

  汉志这一方,二十名骑手都穿着白色亚麻长衫及头巾,骑着白色骏马;而库德族的骑手们,则是身着繁复纹样的红底长衫、红色头巾,骑着棕色的骏马。一道红线和一道白线同时掀起滚滚沙尘,往场中央灰色的羊身急驰而来,当白线接近中央时,中间往前奔出,成了雁行般的序列,直指那只羊,红线似乎被这样的气势给震住了,分成两道让了开来。

  领着白色队伍的正是萨达姆,他眼看机不可失,往下一弯捞起那只羊,往后抛给右后方的穆巴拉,比手势要全队掉头往回冲,红色队伍却紧跟着包夹了过来——

  他们一直保持往同一方向奔跑,速度比掉过头来的白色队伍要来得快——往白色队伍的两翼和前头包抄,穆巴拉紧抓着羊俯身往前冲刺,三条马鞭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往他招呼了过来,然后又是两条,虽然只是五条马鞭,凌厉的气势却有如漫天鞭雨,穆巴拉左回右旋,头两鞭的鞭尾划过他的白衫,宋慕见状,往前急奔一鞭挥出,弹开了两鞭,穆巴拉又举起羊挡下一鞭,但是他这一躲一挡,冲刺的速度缓了下来,更多库德骑手们冲到他的前头包抄,有一鞭打中了马腿,虽然这些马儿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会因疼痛而惊慌,但是这一鞭让那匹白马颠了一下,穆巴拉抓着羊的那只手甩了开来,手掌上又正中一鞭,羊只应声脱手而出。

  宋慕急忙追过去要捞起那只羊,然而,红方有一名骑手,先前没有加入这一团混战,而是直奔到最前面去,在众人争抢时远远地掉头,现在迎着宋慕的面全速疾奔而来,硬生生把羊从空中掠走。以迪斯横截而出,一鞭挥去,对方却凌空一把,“啪”的一声抓住鞭尾,用力一扯,以迪斯反而跌下马去。白色骑手们原本赶上来掩护穆巴拉,这时才要再掉转马头,已经是迟了一步,只能追着那红色骑手激起的尘沙,眼睁睁地看着他越奔越远,穿过弥漫在整片赛场的沙尘,白方正懊悔不已,那前头远处的红色骑士突然大叫一声——一名白色骑手不知何时埋伏在前方远处,红骑士只顾着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来,一转头才发现白影逼近身边,一把攫住羊身体的另一边,红骑士使力想拉扯,却被对方连羊带人抓上半空中,一转一扯,红骑士脱手往地上摔落,他还在沙地上翻滚,白骑士已经往己方奔腾而来,这时宋慕才看清楚:他是原本冲在最前头的萨达姆。

  白方一片欢呼,已经穿入队列的红方马上着手堵截,一名红骑士一转马身,刚好往跌坐在地的以迪斯直奔了过来!宋慕连忙冲了出来,横在他与以迪斯之间,那棕马儿连忙急转弯,后头的另一名红骑士措手不及,撞上了队友,连人带马翻落地面。但以迪斯却对宋慕破口大骂:“不要管我!要是你被撞下马,就出局了!”

  这小小的混乱让萨达姆找到空档长驱直入,两三名库德骑手紧追在后,萨达姆身材高壮,马冲刺的速度比不上后头的追兵,正快要被追上时,萨达姆暴喝一声,举起羊儿往地上圆圈猛掷而出,那羊身原本十分沉重,在他手中却好像一根标枪似的,直挺挺往圈内飞去,然后重重一声落地,一时白方全部爆出响亮的喝彩。

  宋慕不禁冷汗直流,没想到这萨达姆竟然有如此神力,要是比武时他使尽全力的话,自己很难全身而退。

  红方并不气馁,他们捡起羊,很快组织起反攻的冲刺,白骑士们追上、穿进队列,两方鞭舞缭乱,突然间,库德骑士从一片散乱中化为一道红色的人马之墙,白骑士们登时傻了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前头的库德人拎着羊绝尘而去,轻松追回一分。

  然后换白方拿起羊,这回才没几步就碰上第一波堵截,一阵激烈的缠斗中双方各有一人落马,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到场中央又碰上第二波堵截,白方持羊的骑士遭左右包夹,不但丢了羊还落下马来,羊只掉落地面,在马足间滚来滚去,忽然间,宋慕以为自己眼花了,混乱中有一匹马上没人的棕马闯了进来,但是羊滚到它底下就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宋慕才反应过来,原来库德骑手竟然能悬在马肚下捞起羊儿,红骑士一骨碌地翻身上马,往库德方的目标直奔,看傻了眼的白方追之不及,又让对手轻松得了一分。

  萨达姆亲自抓起羊组织反攻,双方激烈地拉扯、挥鞭,还不到场中央就又各有两人落马,双方在场子中间爆发了最猛烈的攻防,红骑士渗透到白方的队列里头,三个白骑士在马上拉扯中被抛下地,萨达姆一把扯落一名红骑士,然后把羊递给过来接应的穆巴拉,带着羊冲出这一团混乱,当穆巴拉又碰到下一波拦截而慢下来时,换阿布都拉接应他,从后头接过羊直冲过那四名红骑士,在圆圈前头有两名库德骑士等着他,阿布都拉丝毫不减慢速度,硬闯过去,两条鞭子一左一右打了过来,卷住阿布都拉的身体想扯他下马!但是阿布都拉在马上猛力一跃,那力道让白马嘶叫一声往下倒,而阿布都拉壮硕的身体则带着羊、拖着两条鞭子,往前飞、直飞、飞向圆圈之中,“砰”的一声,连人带羊直落到圆圈内的最外围,激起一大蓬土花,接着又是两朵土花迸起,库德骑手落地。

  轮到库德骑手们捡起羊,而白骑士们层层堵截了,双方的拉扯挥鞭越来越激烈,白色的、红色的骑士一个个落马,萨达姆趁乱欺近拿着羊的红骑士身旁,想故技重施,但是当他一把抓去,却惊讶地发现马上是一片空,在后头的宋慕看到那名库德骑士整个人转到马的另一侧,把羊递给接应的同伴,然后从马腹下头翻过另一侧,猛揪住萨达姆的脚往后掀,这一招完全出乎萨达姆意料之外,他整个人往马臀后头滑了下去,但是萨达姆在空中也猛力一踢,那红骑士抓不住马腹,和萨达姆一起滚落地面。

  穆罕默德和穆巴拉一左一右包夹住那拿到羊的红骑士,而又有两名红骑士跟上来缠住他们,五个人爆发激烈的马上搏击,羊儿在十只手中争来抢去,最后穆罕默德夺过羊,但是这却让原本四只手对五只手的搏击,成了三只手对六只手,两人一下子被揪下马去,穆罕默德在落地之前,使尽全身的力气,把羊往后一抛……

  而那正是宋慕的方向,宋慕一时脑子还转不过来,但手臂已经捞住羊,而他身边并没有库德骑手,他叱喝一声,掉头往汉志的圆圈直奔而去,经过一番激斗,还留在场上的红色骑手们少了许多,能包夹宋慕的只有四名,两道鞭子立即挥了过来,宋慕听到破空响声,伏下身往前猛冲,一鞭只在他的背后打裂了亚麻衫,一鞭从他头上呼啸而过,打歪了他的头巾,马儿踢踏踢踏的,地上仿佛突然同时绽放土色花朵,圆圈前一样有着两名库德骑手阻挠,他们一鞭挥向马足,一鞭往宋慕身上奔腾而来,宋慕领着马一个小跳,左手把羊拉到胸前,马足跃过了下头的一鞭,而羊身上发出结实的一声爆响,马足落地,继续前奔,然后宋慕举高羊,往地上重重一扔。

  不论是场上还是已经退场的回回骑手们都雀跃欢呼了起来,而红色大帐内,马哈德也站了起来,他走向艾·哈桑,然后和他说了几句话。场内所有的骑手们都停了下来。之后,两人走进场子,马哈德先是用听不懂的语言朗声说话,然后艾·哈桑说:“各位骑手们!尊贵的库德领袖,马哈德,十分赞赏你们卓越的表现。愿汉志与库德友谊长存!”

  场内红色的、白色的骑手们彼此致意,而已经退场的骑手们也回到场中央,双方和乐融融,仿佛方才的激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萨达姆向宋慕走了过来,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小子,果然真有你的!”

  晚祷过后,艾·哈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欢迎马哈德及库德人,不过马哈德的妹妹没有出席。宋慕这两天都给大鱼大肉填满了肚子,又激烈奔驰了一下午,实在没什么胃口,正东张西望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呦,外地人。”那是萨达姆的声音。

  “啊?”

  “你该不会虔诚到不喝酒吧?”萨达姆看他两手空空,笑着说,“来,和我来一下。”

  宋慕也只能跟着他,离开欢闹的宴会场,萨达姆举着一根火把照亮夜晚的道路,一直走到戒关,把守的卫兵们看到他慌忙行礼,他对他们挥了挥手,然后领着宋慕走到城外。

  宋慕正要开口问萨达姆要上哪去,不远处,依稀有一些朦胧的影子,他走上前去,那些漆黑的身影几乎和夜晚融成一片,只露出白色的眼白和咧嘴笑容,人影牵着一只只夜色下灰蒙蒙的骆驼,“葛卜乐!”宋慕朝着最高大的人影跑了过去,“阿迪苏,谢里夫,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葛卜乐说,“多亏了你。这位萨达姆大人释放了我们,还赔偿了我们的损失。”

  “我照父王和你的约定,比赛完就把你的朋友们释放了,”萨达姆走上前来,“我要他们连夜离开,以免夜长梦多,所以带你来见见他们。”

  “谢谢你,”宋慕连忙说,不过随即又疑问了起来,“父王?”

  “这位正是圣城守护者的次子,”葛卜乐代萨达姆答道,“宋慕,你的救命之恩,我们真是难以报答。”

  “哪儿的话,要不是我闯祸,你们也不至于会被逮捕。”

  “不,我们是异教徒,被人诬告是很不利的,就算没有生命危险,最少也会被没收财产,那我们可就回不了家啦!多亏了你为我们上场比赛,才能一切平安,”

  葛卜乐说,“我们一路让你当保镖,也没有给你薪水,还承蒙你如此大恩,真是惭愧啊。”

  “没的事,”宋慕说,“要是没有你们,我也到不了圣城。那么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们已经耽搁了一天,得赶路回木骨都束去了,”谢里夫说,“你呢?你要和我们一道吗?我们可以送你回阿丹。”

  宋慕想了想,连忙编了个理由说:“不用了,我还想到耶路撒冷去朝圣。”

  葛卜乐晃了晃他巨大的脑袋,接着有点为难地说:“我们没办法带你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一方面我们货物已经都卖完了,一方面我们对麦加以北的地方完全不熟悉,这个忙我们帮不上了,只希望你能蒙真主赐福,得到更多的帮助。我们就在此与你告别了,宋慕。”

  “嗯,珍重,后会有期。”宋慕向黑人们一个个握手道别,当他们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阿迪苏突然说:“谢里夫。”

  “啊?”

  “把我寄放在你那儿的那个拿出来吧!”阿迪苏说,“当做是给宋慕的谢礼。”

  “你真的舍得吗?”谢里夫咧嘴笑道。

  “要不是宋慕,反正它也会被没收,这是他应得的。”

  “你可不要后悔哦!”谢里夫笑道,接着他走向宋慕,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你都听到了,这是阿迪苏的心意,请收下吧!”

  宋慕知道伊斯兰世界的规矩,拒绝别人的礼物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连忙称谢收下。

  “那么,宋慕,再会了,”葛卜乐说,“有机会到木骨都束来的话,再让我们招待吧!”

  “再见了,愿全能的安拉保佑你们。”

  “我可是基督徒啊!”葛卜乐大笑道。他们掉转骆驼,驼铃响着响着,声音越来越遥远,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

  木骨都束还有颇具规模的港口,虽然一样容不下宝船全体舰队,但总聊胜于无,而麻林地就连像样的码头都没有了,宝船舰队在近海定锚,由小船来来回回地接应于岸船之间。由于往来之间麻烦,大多数的人员都到岸上去了,只留着少数人轮班看着粮船水船。偌大的宝船上,现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一轻一重踩在木造甲板上发出的些微嘎吱声,远方璧玉似的明月,在波浪缓缓起伏的海面上映出一片片的白纹。

  马欢双手扶住船舷边,看着月色下的平静海面,左手却摸到了一个凹刻,他突然想起:这正是他和宋慕第一次见面之处,当时有个下级锦衣卫一刀砍在这处船舷上。他还来不及细想,郑和的脚步从后头跟了上来,说:“异国的月亮,不知怎的,总是比较动人,不是吗?”

  “嗯,是啊。”马欢应道。

  “不过啊!汝钦,咱们走得还不够远,这飘啊飘的,都只是在这一边的海。”郑和说。

  “这一边的海?”

  “没错,这一边的海,”郑和说,“从阿丹再往北去,到麦加,再过去,到耶路撒冷,往西,就会到另一边的海,异国人管它叫‘地中之海’,因为这片海被一大圈陆地给围着,周围的各地可以经由这片海互相通达。离耶路撒冷最近的港口叫雅法,从那边搭船,可以到威尼斯国,然后从威尼斯国可以搭船到热那亚国、两个西西里国、法兰西国、英格兰国……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没有亲自去过,都只是听说的而已。”

  马欢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郑和。他这些倒是都从哪听说的呢?

  郑和眯起了眼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马欢的心思似的说:“我很小的时候,听长辈们说故事,蒙古人在的时候,威尼斯国有商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中原做生意,不过他们走的是陆路,那条路是在更久远以前,就有商旅绵延不绝地行走于其上,管叫丝绸之路。”

  “嗯,我有听说过。”马欢点点头。

  “这丝绸之路系着整个世界,另一头是那些诸国所在的‘欧罗巴’,‘丝国’只是世界边缘的一头而已,那些蛮子们自古以来就以为自己就是天下,还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是井底之蛙。我们的祖先是从这丝绸之路上的地方来的,我们的见识可比那些夜郎自大的蛮子们广多了——亏这‘夜郎自大’四个字还是他们发明的呢——马欢,这点你要记得啊!”

  “是的,大哥。”

  “汝钦,你是个聪明人,讲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下西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吧。”郑和望着他诡异地笑道。

  是什么?马欢从上船前就一直百思不解,的确,郑和如此老谋深算的人物,不大可能只是为了苟活于世上而如此卖命,那么,到底会是什么呢?他沉默不语,回想着郑和一直以来,蛮子长蛮子短的发言,充满了……鄙视,不,那比鄙视或偏见更深沉,更黑暗,那是恨意!马欢看了看郑和月光下僵白的脸。

  郑和倒先开了口,“汝钦,你有个兄弟,叫马喜,对吧?”

  马欢一听到“马喜”两个字,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在他正背对着月光,微低着头,郑和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的变化。马欢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所以,郑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么,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放在身边呢,又或是,郑和其实是在利用他、试探他?那么为什么现在又直接揭穿这件事呢?

  马欢一时间想到这船上现在只有两个人,不过,他马上打消了是否可能把郑和推落海中的念头,首先,站在船舷边的是他,不是郑和,再者,郑和戎马半生,而马欢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两人斗力,被推下海的绝无可能是郑和,只会是马欢。再说,就算侥幸成功,他也很难开脱罪嫌。他一时心中千头万绪,却没有半个主意。或许是让郑和等得太久了,他的目光往马欢看了过来,马欢只好低着头说:“是的,大哥,他是我的亲生长兄。”

  “你不必惊讶,”郑和说,“早在你第一次来见我那天,我就派人把你的身家背景给查得一清二楚了。”

  马欢不晓得郑和是打什么主意,只好附和着说:“大哥行事算无遗策,深谋远虑,这点事汝钦应该要猜得到才是,让大哥见笑了。”

  “哈哈,”郑和说,“汝钦,这只是最基本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可惜,你的长兄不幸在南京城破时亡故了,不然我也必定提拔他,在我身边行走。”

  南京城破时亡故了?马欢突然愣了半晌,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原来,郑和并不晓得……马欢顿觉松了一口气,方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了。

  “汝钦,我曾和你说过我入宫的经过,你的亲生兄长也是遭到同样的待遇,你一定深感痛心吧?”郑和说,“所以,你应该早就猜出我真正的目的,我知道你这个人说话一向小心,不敢明说出来——这点也是我欣赏你的原因——那就由我来说吧,我下西洋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但是大哥要报的,并非自身之仇,也不仅是家族之仇,而是要为所有的色目人,讨回公理与正义。”马欢心情放松,头脑也清醒了,他飞快地应着郑和的话头说。

  “说得好,果然知我者汝钦也。”郑和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不必再跟郑和虚与委蛇下去,不过,马欢却被郑和引起了好奇心,“大哥,但是您的报仇,又是怎么报法呢?”

  “呵呵,”郑和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似乎是对于连马欢都看不出他的计谋,感到非常自满,他笑了好一会儿,接着缓缓地说:“汝钦,我们今天谈得太多了,瞧,这麻林地的月亮可是分外的圆,李太白曾写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是李太白不如我们身处海上,那一轮圆月在海面还有倒影,咱弟兄俩,对影就成六人。”

  “嗯嗯?”马欢实在猜不透郑和的心思,只能应和着。

  “花好月圆之夜,不宜谈些杀伐之事,”郑和说,“汝钦啊,我看你备个酒,咱们六人就在这月下小酌一番吧!”说罢就笑了笑。

  “是的,大哥。”马欢依言,往船舱走去。郑和对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双手扶在船舷上,静静地看着海。天上的明月在他身后投下一道影子,而海中的明月则随着波浪起伏,闪闪发着光芒。

  
更多

编辑推荐

1心理学十日读
2清朝皇帝那些事儿
3最后的军礼
4天下兄弟
5烂泥丁香
6水姻缘
7
8炎帝与民族复兴
9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10这一年我们在一起
看过本书的人还看过
  • 绿眼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为纪念冰心奖创办二十一周年,我们献上这套“冰心奖获奖作家书系”,用以见证冰心奖二十一年来为推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书系遴选了十位获奖作家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生动,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叫花子蜕变成小红军的故事,展现乡村小子成长为少年特工的历程。读懂那一段历史,才能真正读懂我们这个民族的过去,也才能洞悉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少年特工》讲述十位智勇双全的少年特工与狡猾阴险的国民党...

  • 角儿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石钟山影视原创小说。

  • 男左女右:石钟山机关小说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文君和韦晓晴成为情人时,并不知道马萍早已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其实马萍和别的男人好上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萍从生理到心理是有一系列变化的,只因文君没有感觉到,如果在平时,文君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