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镇最豪华的“三峡风”大酒店前,徘徊了很久的楚禾终于走了进去,按照韩老师提供的房间号,楚禾按响了门铃。
“来了。”一个有些苍老而激动的声音答道。
门开了。楚禾飞速地望了一下眼前的老者,把头低下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楚禾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而且是见这么一个特殊的人,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他想仔细地看看眼前这个人,又不敢看,心里五味杂陈。
“你……你……终于来了!”屋里的老者显得很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楚禾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
“你是楚家的后人!”老者一眼看见了楚禾脖子上的项链,激动地抓在手里,“这是我当年留给新萍的,没错,就是它!”老者摸出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两个月牙形的玉坠合二为一了!
楚禾把玉坠放进衣领里面,把脸扭向一边。听见老者提到自己死去的母亲的名字,楚禾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他使劲地咬着嘴唇。
“这眼睛,这脸……太像了,你是楚家的后代!”老者抓住楚禾的肩膀,把他转过身来,像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似的,不停地上下打量,生怕漏过了每一个细微之处。“你是新萍和我的孩子,你是!”老者嘴里喃喃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楚禾轻轻地把老者紧抓的手拿下来,望了望屋里。
“快进来,孩子,我都顾着说话了,忘记了你还站在外面。”老者把楚禾让进屋里来,关上了房门。
“孩子,快坐。”老者由于心情激动,显得有些忙乱,“你要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茶,想吃点什么吗,我让服务生马上送来。”老者在楚禾面前走来走去,显得异常激动。
楚禾不吱声,大大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改变了母亲命运的男人,这个母亲临终时依然呼唤着姓名的男人,这个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心里像打开了五味瓶。那一刻,他看见了眼前这个男人耀眼的白发,先前所有的恨意竟然在悄悄隐退。
“孩子,你不说话,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母亲恨我,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是我害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老者抓着楚禾的肩膀,想把他揽入自己的怀抱。
楚禾挣脱了他的双手:“不许你侮辱我妈,她没有恨你,至死都没有恨过你……妈妈……”楚禾的感情闸门一下子打开了,长号一声,“我恨你,是你害死了妈妈,是你,我恨你,恨你!”楚禾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双手捶着老者,然后一把抱着他:“爸——”楚禾泣不成声,身体剧烈颤抖,多年聚集的情感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孩子,你受苦了!”老者把楚禾紧紧地搂在怀里,“你哭吧,哭出来好受些。”老者泪如雨下。
哭够了,楚禾的情绪恢复了正常。“你当初为什么要欺骗我妈?”楚禾的意思是你明明在香港有了妻子,为什么要骗妈妈说老婆死了,还要来追求她,结果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我没有欺骗你母亲,我是真心爱她的。”老者摸出一支烟点上,“当然,我隐瞒了我在香港有太太的事实是对不起你母亲,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我对你母亲是真心的,这一点上帝可以作证!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光阴。”老者猛吸了一口烟,咳嗽了两声,又把烟灭了。
“我和香港的太太是迫于家庭的压力,是长辈为了家族的利益关系促成的,非我所愿。我并不爱她,我很痛苦,她也没有为我生个一男半女,我受她的控制大半辈子了,现在她入土了,我也解脱了,我来寻找你们母子上帝也会原谅。”老者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话,又咳嗽起来。
那一刻,楚禾觉得眼前的父亲好苍老,他走上去,为父亲轻轻地捶着背。
“禾儿!”老者哽咽着,紧紧地抓住了楚禾的手,楚禾感觉父亲的手在颤抖。
“新萍,我来接你和孩子来了!可是你……苦命的新萍……”老者低低地啜泣。
“妈……”父子俩相拥而泣。
对父亲提出的要楚禾跟他回香港的事,楚禾让父亲给他一段时间好好想想,适应一下眼前的身份,父亲答应了。
第二天,楚禾向韩老师请了两天假,他要陪父亲回老家去看母亲的坟墓,韩老师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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