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尊为“诗圣”的唐代现实主义诗人杜甫,一生流离漂泊、穷愁潦倒,甚至死后所葬何处都不得而知,于是杜甫墓究竟在何处,成为后人研究的一个课题。
杜甫晚年在贫病交加中死于湘江上一条小船里。他死后,儿子宗武无力葬之,只好将父亲的棺材姑且找个地方停放,直到四十多年后,杜甫之孙嗣业才借助于乞讨,安葬了他的祖父。但是,杜甫去世之后葬于何处呢?
唐代诗人元稹应杜甫之孙嗣业的请求,写了一篇《唐故检校工部员外郎杜君墓志铭》。研究者以这一篇墓志为依据,却得出三种结论,即:杜甫墓在河南偃师、湖南岳阳、平江。
其一,孙星衍、汤毓倬撰的河南《偃师县志》卷四《陵墓志》据《旧唐书》和元稹撰的杜甫墓志,认为杜甫墓在偃师:“杜甫墓在县西土娄村,元和八年元微之志其墓。毓倬按:《旧唐书》甫本传载,宗武子嗣业,迁甫之柩归葬于偃师县西首阳山之前。唐元稹墓志亦云,启子美之柩之襄,付事于偃师。付者,付当阳侯之墓也。是杜甫墓在偃师土娄,毫无疑义,杜公墓乾隆初年村民侵为麦地,邑令朱续志访出,造茔树碑,……载《艺文志》。”
其二,清代同治《巴陵县志》卷二十《冢墓》则据元稹撰的杜甫墓志说杜甫墓在岳阳:“杜甫墓在岳州,今不知其处。按元微之墓志,扁舟下湘江,竟以寓卒,旅殡岳阳,是杜墓在岳阳也。元和中,孙嗣业迁墓偃师,后人遂失其殡处。”从“元和中,孙嗣业迁墓偃师,后人遂失其殡处”等句看,《巴陵县志》实际上是说岳阳曾有过杜甫的权厝冢,后来由于嗣业把杜甫墓迁去偃师,连权厝冢也没了。
其三,清代同时有杜甫墓在平江之说,此说较杜甫墓在岳阳之说更早。嘉庆《平江县志》卷二十一《冢墓》:“左拾遗杜甫墓在小田。按元微之墓志,旅殡岳阳四十余年。平为岳屎,岳阳之殡,直言平耳。归付固宗武意中事,而大历干戈扰攘,殡不果归,流寓而遂家焉,无足怪者。”《平江县志》认为杜甫墓在平江小田,这是由于杜甫灵柩在大历年间因战乱归丧未成,而杜甫的子孙也就在平江生活下来。清同治《平江县志》沿袭《嘉庆志》的记载说:“唐左拾遗工部员外郎杜甫墓在县南三十里小田。”李元度《杜工部墓考》也认为杜甫墓在平江小田:“元志称扁舟下荆楚间,卒以旅卒,旅殡岳阳,岳(尸示)别无杜墓,遗迹在小田无疑。……同治癸酉九月,余与麻邑侯维绪、陈学博之纪,张提刑岳龄,同访公墓于小田马鬣,固无恙也”。
另据《耒阳县志》载,杜甫“初避乱入蜀,往依严武。武卒,蜀乱,复移夔州。大历三年下峡,至荆南,游衡山,将适郴州,依舅氏摄十二郎,侨居耒阳。值江水暴涨,涉旬不得食,聂令县舟迎之,馈以牛炙白酒。一夕大醉,宿江上酒家,为水漂溺。遗靴洲上,聂令徙置,为坟墓焉。”这段杜甫卒于耒阳之说,本于新、旧《唐书》。从“一夕大醉,宿江上酒家,为水漂溺,遗靴洲上,聂令徙置,为坟墓焉”等句看,杜甫溺死江中,被水漂走,连尸体都不到,只好拾起他被水漂在洲上的靴子作坟,实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如此则耒末阳的杜甫墓,其实只是一个衣冠冢。这算作第四种说法。
上述四种说法,实际应为三种,第二种岳阳之说,只是权厝冢,且后来又被嗣业迁去偃师;和第一种说法实为一体。而耒阳只是衣冠冢,所以只有是在河南偃师还是在湖南平江,有待于进一步考证。其实平江之说也有人认为最后迁到了偃师;而偃师之说,又有人怀疑只是个迁葬计划,兵荒马乱、交通不便,加上一贫如洗,嗣业能完成此计划吗?杜甫墓究竟在何处,目前还是个待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