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求我读完高中,我同意了,可我并不是一个努力的学生。
马上要参加高中毕业考试了,我却很少在教室里露面。
“穆昆达!好多天都没看到你了。”那天午后,在古柏路上我的同学南杜叫住了我。
“南杜,你可能不知道,我恐怕无法及格了。”
南杜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听我这么一说,他就笑了。
“是呀,你根本没有准备,我可以帮帮你吗?”
也许南杜是冥冥中遵行了上帝的旨意吧?我高兴地去了他家。
离开他家时已经是深夜了,我满脑子都是南杜为我提供的标准答案。南杜辅导我很多课程,但因时间的关系,忘了辅导我梵文。
次日早晨我出门走了一小段路,在拐弯的地方抄捷径走入草丛,意外地发现几张印着梵文诗句的纸,我便求助于一个梵文学家。他的吟诵非常悦耳。
“梵文试题不会出现这些诗句吧?”学者表示怀疑。
可第二天的梵文试题恰恰出现了这些诗句。我高中毕业考试的成绩全部及格了。
我感谢上帝,是他及时地帮助了我。
我与一位年轻的朋友纪腾卓拉·玛诸达尔决定离家到贝拿勒斯的摩诃曼达拉(Mahamandal)修道院去受戒。
“答应我的要求吧!”临别时我最后一次恳求父亲。他带着伤感的声调说:“那就去吧,不要忘了你的亲人呀。”
我便去了贝拿勒斯的修道院并与先我而到的纪腾卓拉会合,年轻的院长第亚南达(Dyananda)亲切地接待了我。他是一位佛陀一般平静的人。
我的居室配着一间阁楼,我每天早晨和黄昏都在那里打坐。修道院里的人对打坐知道的很少,他们认为我理所应当地要做好组织工作。
“天天打坐就能见到上帝?那也太简单了。”
有一天早上我正要打坐时,一个同伴嘲讽我。我去找第亚南达。
“可敬的尊者,我来这里只想与上帝相遇,我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兴趣。”他安慰了我一番,并告诫身旁的弟子不许干扰我的打坐。
那个银制的护身符是我带来的惟一宝贝,现在我把它藏在我修道院的房间里。某日,我忽然产生了想要看看它的念头,便打开上锁的盒子。我悲哀地发现,尽管封好的外表并没有被动过,可护身符已不见了,正如隐士所预言的那样,护身符回到了它的来处。
我仍然天天坚持打坐,第亚南达的弟子们对我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我感到很痛苦。
那天早上,我进入了阁楼,开始祈祷:“宇宙之母啊,让我开悟吧!”
我祷告了好几个钟头。终于,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向上飘了起来。“你今天就会见到你的上师!”那来自天国的声音极为温柔。
这时,一个名为哈布的小僧人破坏了这美妙的情境。他在楼下的厨房大声地喊道:
“穆昆达,下来吧!和我走一趟。”
若是往日他这么喊,我肯定很反感,可此时我却愿意随他去。哈布和我直奔远方的一个市场。经过一条小巷时,我看到一位穿着赭色僧袍的男子在巷子的尽头站着。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又想,这一定是错觉,便继续赶路。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的腿便变得又沉又麻,渐渐就走不动了。我试着转过身去,双腿竟轻松自如了,而我再回过身时,双腿又迈不动了。
“一定是那个人在控制着我。”这个念头一出现,我立刻返身朝回走。“难道你疯了?”哈布看到我奇怪的举止,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顺着原路返回那条巷子,那个人仍然静静地站着,并凝视着我,我在他的脚下跪了下来。
“我可找到您了,天国的导师(Gurudeva)!”那张面孔正是我在上千次体验中看到的面孔,狮子般的头颅,宁静的双眼,细细的胡子和整齐的头发。
“我们终于相见了!”我的古茹用孟加拉语一遍一遍地说着,声音充满了激情,“我已等待好多年了!”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领到他位于这个城市瑞拿玛哈(Rana Mahal)区暂时的住所。他这时55岁,高大、挺直、精力充沛,像年轻人般的活跃,他的眼睛饱含着智慧之光。
我们来到一栋俯视着恒河的房子。在石头走廊中,他温和地对我说:
“我要把我的修道院和我的一切都送给你。”
“上师,我只想拥有智慧并能够与上帝见面!”
“我会把爱毫不保留地献给你。”他深情地说。
“你也会将爱毫不保留地献给我吗?”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单纯。
“我的上师,我会的。”
“世俗中的爱是自私的,是欲望的结果。而天国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并且广大无边。”他又继续说道,“以后你一旦发现我背弃了上帝的爱,我会将我的脑袋放在你的膝盖上,那样我就能重新回到上帝的大爱之中。”
天色已晚,他带我到里面的房间去。我们吃着芒果和杏仁做成的甜点,在谈话中他说出了我的本性。
“别为那个护身符感到痛苦了。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是一面天国的镜子,映照了我的一生。
“上师,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我知道你在修道院里并不快乐。这种生活应该改变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我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天目。
“你还是回加尔各答吧。你的亲人也需要你的爱。”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变得很沉。
“上师,我不想回去,我将追随着您。请将您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吧。”
“圣尤地斯瓦尔吉利尊者。我主要的修道院在塞伦波尔(Serampore),位于拉埃沟特(Rai Ghat)巷内。我到这里只是为了探望一下我的母亲。过几天我就走。”
塞伦波尔离加尔各答不过19公里,但在那些地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的古茹,我们却要在这里见面,真是不可思议呀!
“用不上4个礼拜,你肯定要见我”,圣尤地斯瓦尔的口气忽然严肃起来,“你现在不理会我的要求是因为你知道我爱你。下次我们再见面时,你必须重新唤起我对你的好感。我暂时还不想接受你。你必须服从我严格的训练而做到舍弃一切,那时你才能成为我的弟子。”
他已看透了我的心理。
“我不回去。”我固执地说。
“30天内你自然会回去的。”
“我绝不回去。”我朝他行完礼就离开了。
3个礼拜后,第亚南达离开修道院到孟买市去参加一个会议,修道院的人开始向我发泄他们的敌意。
“穆昆达真是寄生虫,在修道院白吃白住又什么也不干。”我在无意中听到这种话,便怀着沉重的心情去找我在这里惟一的朋友纪腾卓拉。
“我要走了!等院长回来时请转达我对他的歉意。”
“我也要走了!我的情况也不妙,”纪腾卓拉也决心要走。
“我已找到了我的古茹圣人。那咱们就到塞伦波尔去找这位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