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球狂

第18章 交叉换位

　　辩论虽然已经结束，但论坛上关于辩论的言论还是有不少。其中男权主义和女权主义的言论也颇重，男生说好男不跟女斗，女生说男生真没有风度，本来以为男生会做谦谦君子，没想到也这么没风度。男生则说，女生的基本素质真够呛，只知道上课埋头记笔记，下课抄对笔记，考试背笔记……三脚猫算厉害了吧，但毕竟还是三脚猫呀，跟男生的真本实力比，还是差了一只脚。

　　好在网上的男生很快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好男不跟女斗，要斗就男生跟男生斗，于是有人从电视晚会中客串这一节目形式中创意出了这样一个“节目”——篮球队跟足球队比足球，足球队跟篮球队比篮球。

　　说穿了，也就是两大高手张欧杰和杨奔奔的比拼，而并非NBA的东西部全明星赛。全明星赛姚明也才露个脸，大郅和巴特尔常规赛中露脸的机会都很少，再看邵佳一孙继海和李铁这些海外的散兵游勇，无非是铁定了国家队的位置，而并没有像中田那样真的成为绝对主力。关于游戏式的比赛，李大卫也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经常练一个项目，有的时候会感到很枯燥很乏味，所以米卢要搞搞网式足球。不过“星坛”上关于比赛规则的讨论则开始白热化了。篮帮的拥趸认为，篮帮踢足球，本身人数就吃亏了，所以改为打6人制足球；而足帮则认为6人制太小儿科了，如果吃不消打可以弃权呀，可以发表声明呀，可以举白旗呀。篮帮说士可杀不可辱，等着瞧吧。

　　一位叫免巴哥的倾向性不明的网友说，他准备在网上发行足彩和篮彩，每场比赛分为5个星级，无非这样5种情况：即篮帮输给足帮1个、2个、3个、4个和5个球以上，而足帮呢输给篮帮5分、10分、15分、20分和25分以上。这样5个等级，大家先可以在网上竞猜，10元钱一柱，共5柱——我猜猜猜，哇，耶！

　　聪明的人可以发现这个投柱规则也暗含了胜负法则。一般人认为足帮和篮帮在拿手项目上是必胜无疑的，特别是篮帮把握性更大一些，比足球可能还有一个弱队死守的诀窍，但篮球会打和不会打，那比分就一下子拉开了。所以如果篮帮输给足帮两个球，而足帮输给篮帮15分，那最后就算算篮赢了。

　　赢几个球，这才是悬念所在。

　　网上救灾讨论了裁判的问题，大家比较一致的意见是：比足球时，李大卫做主裁，陈校长和安晓然做边裁；比篮球时，李大卫做主裁，陈校长做副裁，但问题是陈校长会来吗？安晓然又能看得清什么叫越位吗？

　　同学的想法总是天真的，但又是按一定的程序进行的，因为他们太知道程序的重要性了。比如主客场赛还是一场定胜负，先比篮球还是先比足球，这些事情都由经纪人苏画画和沈今今事先安排好了，为了心仪的帅哥，她们甘愿献了青春献时间，献了时间再献心计。也好，画画拥趸奔奔，今今拥趸欧杰（连名字都是继往开来的），她们又是好朋友，她们也就可以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了，所以联赛组委会非她们莫属。

　　抽签出来了，周一比篮球，周五比足球。二（5）班所有的人都在摩拳擦掌。

　　球赛的事不仅在校内成为新闻，在校外在周边的学校也成为了谈资，特别是在少体校和艺校，因为这两个学校都有奔奔和欧杰的同学。当然谈资这个东西谈着谈着就会成了花边，比如，在少体校，人们传的是苏画画为了要考验奔奔和欧杰，所以才策划出这两场比赛的；而在艺校，人们谈的则是奔奔和欧杰为了争夺苏画画而进行的另一种形式的决斗。反正现在的男生女生，日剧韩流也看多了，他们是很会用那种偶像剧的框框来套现实生活中的影子的。对于花边新闻来说，口头传播现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搬到网上搬到论坛上，那一只老鼠最后就成了一只大象了。好在奔奔是版主，有权删贴子，但是在他们的内心，难道能删掉那些传言吗？

　　星期一下午放学后的篮球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人。阳光和风也赶来凑热闹。早春二月的江南天气，一动起来已经可以穿短袖了。今天对于更多的同学来说，或许一睹苏画画她们啦啦队的风采才是真正的目的。16个少女一身的红裙红T恤，正在场边跃跃欲试。校广播站也被占领了，只是音乐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好像故意搞笑似的。

　　裁判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大卫，不过陈校长也被请来了，等下还要上去开球呢。

　　篮帮是一身蓝队服，足帮是一身红队服，欧杰和奔奔一脸的灿烂，当然更灿烂的是啦啦队，画画今今和婷婷，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一个班出一个美女并不难，难的是美女还兼才女，并且出两个出三个然后拉起一支队伍来，这不仅是二（5）班的光荣更是星城的骄傲。

　　音乐正式响起来了，啦啦队一上场就博得一阵阵的掌声和“哇哇”声，少女们且舞且喊：“二（5）二（5），永远进步；星城星城，我为球狂”。

　　轮到球星们上场了，就像电视里播的那个样子，广播里播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跑出场举起手亮相，然后跟队友们击掌，当广播里出现奔奔和欧杰的名字时，全场可以说是欢声雷动，两个酷哥出在一个班里而且各为其主，这也是一个亮点呀，虽然今天的亮点很可能就是张欧杰。

　　陈校长开球之后，篮帮和足帮的篮球比赛就正式开始了。用针尖对麦芒来形容这场比赛一点也不为过。奔奔看欧杰，东东看小mike，形影不离呀。头几分钟，比分并没有拉开，篮队一个三分球，奔奔马上也突破上篮得两分，而且也可能是因为同情“弱者”的缘故，人们给足帮的喝彩声更多一些。足帮基本上是靠奔奔和东东两人在单打独斗，只要防住了这两人就基本上没出手点了。欧杰和小mike的空中接力，是大家最想看的，虽然小mike的灌篮没有多少把握，但人们还是此起彼伏地喊着：小mike，灌一个！小mike，灌一个！而快嘴像老鼠似的会钻，突破分球也做出了不少花动作，在高佬林立的队友面前很是想表现一把。欧杰呢，表现得很会大气，对奔奔的防守基本不贴身，只要奔奔投篮，他就不跳起来去盖帽——大概是为了表现风度吧。可是小mike就不管这些了，谁要投篮他就扑谁，尤其是对罗东东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但这也正上了足帮的圈套，第一节下来，小mike就三次犯规，而这个时候的比分，是20比15，篮帮仅仅领先5分，也就是下柱中的一个等级分而已——这使双方的啦啦队更为焦急，特别是篮帮的，他们认为非得赢个5个等级分才行啊。

　　第二节比赛一开始，篮帮调整了战术，改人盯人为二三联防，小mike也不往外扑了，篮帮利用身高的优势，十只手都高高地举起来，像举起天罗地网，这么一来还真见效，而自身的优势也发挥了出来，小mike打外线控球和组织，欧杰打篮下，快嘴穿针引线，这一来还真把局面给打开了，这一节的比分拉大到了15分。

　　这一下子苏画画可坐不住了，自己追捧的偶像怎么能输得难看呢？当然今今也跳得更欢了，才一半时间过去，欧杰他们已经领先15分，感到快感你就叫嘛，所以今今是叫得更欢了。婷婷呢不偏不倚，她是把这一活动当作是一种体验——当然是为了写好队歌而所作的体验。

　　不过第三节一开始，足帮开始疯狂反扑，篮帮又有点大意，加上小mike4次犯规，不敢做动作，比分就咬到了48比54了，也就是两个三分球的差距了。这个时候奔奔的潜力开始发挥出来了，运球组织篮板抢断再加三分球，一度把比分缩小到三分了。这个时候，队员兼教练的欧杰要求暂停，因为如果再不暂停，“阴沟里就会翻船了”。

　　如果说暂停前欧杰只用了六分力气的话，那么现在欧杰用出了八九分的力气，所以第4节是最为精彩的比赛。两大帅哥的单打独斗，那好比姚明跟大鲨鱼的斗法，怎么说呢，如果欧杰是大鲨鱼的话，那奔奔就是姚明。对于欧杰，人们是欣赏球技，而对于奔奔，人们更愿意看到他意想不到的表演。欧杰打球的时候，跟乔丹一样，把舌头伸得老长老长的（以前人们觉得他很丑），现在人们觉得这个动作很酷，而奔奔呢打起球来没有多余的身体动作，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利落，就像他酷酷的外形一样。其实就篮球球技本身来说，奔奔肯定不如欧杰全面，但奔奔的敢打敢拼，特别是争抢篮板，一点也不逊色于欧杰，这不能不说跟观众和啦啦队的鼓励是分不开的。而欧杰呢，也很高兴有这样一个表演的机会，所以有的时候难免会有点毒。他一毒小mike就更毒了，他会一个人运球到全场然后自己突破得分。

　　62比52——这是最后的比分，篮帮刚好赢了两个等级分，这就意味着足帮在绿茵场上必须要赢两个球以上，否则也只是打一个平手而已。对于这个比分，篮帮和足帮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篮帮是想要赢个大比分的，而足帮呢，则想乱棍打死老师傅的——对于这两个目的，似乎谁都没有达到。因此一时之间，好像最大的赢家应该是苏画画她们这支啦啦队，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偶像，但就整支啦啦队的形象，那是树起来了，这一点让陈校长看得也是频频点头，他特别满意的是“星城星城，永远进步”一句口号，觉得这体现了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精神。

　　回到寝室里，舒婷婷更是激动得合不拢眼睛，脑子里一会儿是奔奔抢篮板的镜头，一会儿是欧杰突破上篮的潇洒劲儿，好像两个偶像在争夺她的眼球似的。婷婷知道画画暗恋着奔奔，但奔奔并不在意，据说奔奔的理想是英国剑桥大学，而欧杰暗恋画画呢，画画又无所谓，而偏偏又有一个今今却被欧杰所迷倒……这一切的错进错出，在婷婷看来颇为可笑，她想自己是一个泛爱主义者，可不会为了眼前的一个酷哥，而看不到一片森林。画画也好，今今也好，她们是多么近视啊。

　　灵感一来，婷婷的笔就闲不住了：

　　风在烧，火在跳，星城在闪耀，

　　球在飞，心在飞，球场在燃烧，

　　我为球狂，球为我狂

　　球我两忘，快乐无疆

　　“球我两忘，快乐无疆”，不好不好，好像“欢乐颂”的味道了。但是又想不出更好的了。婷婷的苦恼是，心中好像有好多话要说，但一旦选择一种格式，就被这种格式框住了。特别是节奏和韵律，就像啦啦队跳的舞一样，同样的韵律，为什么画画就跳得特别好特别能吸引眼球呢？

　　大概是她能物我两忘，能够跳出来吧。

　　我怎么从方格子里跳出来呢？

　　周五的足球比赛，场边的观众就没有篮球那么多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足球的进球太少时间也太长，而啦啦队上场的机会也太少，所以一部分看热闹的女生就不来观战，她们只是关心足帮到底最后赢了几个球。

　　足帮最后赢了两个球，4比2，进球已经算多了。足帮的奔奔表演了帽子戏法，而篮帮的欧杰在小mike的助攻下，也是梅开二度，攻破了罗东东把守的十指关。整个比赛可以说可圈可点，篮帮打的是防守反击，就是不出洞，但一出洞就要咬你一口。惟一美中不足的是，比赛临近结束的时候，欧杰一个长传，跑不死的小mike独自闯关，罗东东只好弃门而出，一个飞毛腿扫倒了小mike，东东领了张红牌罚下，小mike瘸着腿点球罚不进，李大卫的哨音响起，比赛结束。

　　“这不是存心报复吗，李老师你要评评理啊。”

　　“要给罗东东禁赛罚款。”

　　“永远禁赛！”

　　篮帮的拥趸在场边围着李大卫不肯散去。他内心倒是很为罗东东刚才奋不顾身的扑救而高兴，但是他也知道，罗东江跟小mike打过架，人们还是会往他们之间的恩怨上去想，这么一来，安晓然进修回来肯定没好脸色看了。

　　球场边，人们围着小mike，张欧杰和奔奔搀扶他起来时，他的一只脚已经肿得像馒头那么大了，李大卫马上让同学去叫出租车，因为他知道，这可能伤及脚踝骨了。东东站在一旁，紧张而又尴尬得说不住半句话来了，本来他就怕说话，这一来，他好像成了千夫所指。

　　李老师、欧杰和奔奔立即把小mike送到附近的武警医院，片子拍出来是骨裂，得卧床休息！这可是李大卫的一员大将啊。倒是小mike很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本来对上课就不感兴趣，现在卧床可以玩玩电脑游戏可以上网泡MM，这不是能自得其乐吗？

　　而奔奔和欧杰，都是双眉双锁。这交叉换位这火星撞地球，没想到把最跑不死的小mike给撞倒了。这下子，连李老师都没有好脸色了。

　　我也搞不清楚，女生为什么到了高中突然对F4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