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球狂

第26章 见“鬼”了

　　晚自修后的寝室里，小mike和快快正在攻击欧杰，看样子，他们都已经从网上看到了“可靠社”发布的消息，足帮来挖篮帮的核心，而且一顿比萨就想搞掂，这太小看人了吧。

　　“欧杰，我们是不是哥们？”快快问，小mike也用眼睛望着他。

　　“是哥们。”欧杰答。

　　“是哥们，你想不想听我们的意见？”快快再问。

　　“想听。”欧杰答。

　　“听了之后你会不会接受？”快快三问且步步紧逼。

　　“这，这，这……”欧杰一下子变成东东了，“这要看是什么意见？”

　　“我们知道你喜欢画画，可是你给她写歌词就可以了，足球队又不是她的，足球队是奔奔的。”

　　“不能这么说吧，足球队是星城的，没有好成绩大家也都无光呀。”

　　“那我们用篮球争光呀！”小mike也插了一句。

　　“我再告诉你，”快快也铁青着脸，“画画喜欢的是奔奔，你是被利用了？”

　　欧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我还可以告诉你，奔奔也根本不喜欢画画，画画也是被利用的……”快快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寝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快快说完话就夺门而出，倒是小mike安慰了欧杰一句：“别多想了，我们还是去打球吧。”

　　欧杰不响，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画画喜欢奔奔，奔奔不喜欢画画，这一切都是奔奔在谋划，他凭什么呀？如果画画真的是奔奔派来的说客，那他将永远忘却画画。

　　“对，还是去打球吧！”欧杰和小mike冲出了寝室。

　　是啊，何以解忧，惟有篮球。

　　天已经很黑了，球场上只有两个影子还在晃动，欧杰好像要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在打球上才能解脱心中的烦恼。奔跑、停顿、跳跃，运球、争抢、投篮，球场上是两个人的比拼和单挑，球场上呯呯呯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球场上的声音好像也传到了画画的耳朵里。教室里空空的，但是她还不想走，平时总是她跟今今一起结伴走的，可这几天今今好像躲着自己似的。刚才她又给奔奔发了短信，问他有没有看到最新消息，奔奔呢还是要让她“掩护”。我掩护，你进攻，可是网上为什么又有了“可靠社”的消息，这会是谁干的？是谁在对欧杰用激将法？如果是这样，那么又是谁把他们在比萨店的“约会”给捅到了网上？不会是奔奔吧，他永远是一脸的灿烂一脸的阳光，他可是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呀，虽然他现在突然觉得欧杰也很好，但在心中的位置，这么说呢，如果自己的内心有一百兆的内存，奔奔就占了百分之八十，而欧杰只占了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十给了其他一些人。

　　球场上的声音还在传来，画画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十点了，是谁这么晚还在打球？莫非就像《灌篮高手》中的樱木花道，黑夜还在苦练？

　　画画背起书包向球场走去。小mike很远就看到了画画的身影，马上示意欧杰停止运球，两个人躲在篮架后面。欧杰呢有点近视，还没有看清前面是谁，只听小mike用两只手捂着嘴，发出了一种怪叫声——声音尖锐刺耳又凄厉。所谓的鬼叫也莫过如此吧。

　　画画听到叫声就愣在那里了，随后哇地一声转身就跑。小mike不罢休又追上去怪叫了几声，画画魂也没似直往校门口跑。保安见她一副惊恐的样子，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画画上气不接下去地对保安说：“见鬼了见鬼了。”

　　保安笑笑，不语。这保安早说认识画画，知道有人在校门口等她，有人给她送花，那么有人装鬼叫吓吓她，也不用去搭理的。

　　生活每天都是新的，不管前一天有人流泪或有人见鬼。

　　生活每天都是新的，可二（5）的每一个同学都感觉到了来自生活的压力。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吗？不是的，而是愁的确是来到了他们的心里。

　　今今的愁靠什么排解呢？有好几次她都想对画画说出来了，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在担心欧杰和画画会不会通过什么办法去查到ID，不过那天她是在网吧上的网，心里好像又踏实了不少，这几天她看到画画和欧杰好像都是怪怪的。好在一个叫东坡无肉的网友传了一个贴子上去，这多少减轻了她内心的压力，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人关注画画和欧杰的约会，而且他们的约会竟然是谈这种球队的事，那自己也真是吃饱了肯德基又撑进了麦当劳。

　　是奔奔的愁。没想到他一手策划的对欧杰的策反案竟然给暴露了，画画这么快就成为了牺牲品，好在她现在还没有供出他，但万一她的觉悟没那么高呢？万一老师做工作了呢？其实被老师知道也没什么，这还不是为学校争光的事嘛？怕就怕被欧杰和篮帮和足帮的其他人知道，这样自己不是很没面子了吗？

　　画画和欧杰当然还没有完全摆脱那个愁字。画画呢，有点里外不是人，身份暴露了，名声在外面了，但如果既得罪了欧杰又不在奔奔那里讨好，那岂不是做了蚀本生意了吗？

　　篮帮和足帮的那批小不哥们呢，当然还在暗暗较劲，虽然他们各有自己的中心，但每人又有一块独立的天空。特别是快快，这些天抓紧在磨嘴皮子，因为首届中学生主持人大赛即将启幕，他除了报名参加综合组之外，还主攻单项的体育节目主持人这一组的，所以一有空就在听耳机看体育大百科丛书，嘴巴里也总是叨叨个不停。他知道说得快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快总还是一个标准吧，所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还是要苦练的。

　　苦练之余，总要放松总要找点乐子吧。快快以前喜欢在QQ上跟今今泡上几句，说几句“你的风采盖过画画”这样多少有点肉麻的话，有的时候还冒充东东而跟她聊天，而照例画画是要骂她“神经”的，但现在在QQ上见不到今今的身影了，再说“你的风采”也不理他了。嗨，少女的心思十八变啊，快快突然想到有一句歌词就是这么唱的。

　　小mike呢那天在球场装“鬼”叫之后就处在了兴奋之中，第二天见着画画就忍不住地想再装上几声，这可是美国式的鬼叫啊，但又怕画画听出来。在美国他就喜欢上了鬼片，可是到中国来了之后，看不到那么多的鬼片了，这是他感到的最大的失落。不过这几天小mike一直在琢磨怎么把巩固灌篮的动作。这就有一个如何摆脱地球吸引力的问题了，前几天东西部明星赛他最大的偶像乔丹作了几乎完美的表演，所以他决定把自己的ID直接改为“乔小丹”，这听起来 也算是一个中国名字啊。如何摆脱地球引力，他在物理课上听得非常认真，这受到了物理老师的表扬。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呀。

　　“要摆脱地球引力吗，除非你做牛顿。”快快说。

　　“做牛顿有什么用，霍金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最后他只好缩小再缩小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婷婷也参与了进来发表见解，她对一切理科成绩好的人报以崇敬，虽然她喜欢的是张爱玲和安妮宝贝。张爱玲的上海风情和安妮宝贝那种湿润又尖利的文字，让她觉得迷醉。她想不通，怎么画画会喜欢奔奔，欧杰会喜欢画画呢，太目光短浅了。有多少高中时代的同学能走到一起呢？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乔小丹，我教你一个办法。”快快有点精头怪脑的：“我们中国人觉得青少年时期多睡觉是有好处的，而且要伸直了手脚睡觉，这样骨头才容易发育生长，这就像一棵大树一样……”

　　“是吗？”乔小丹迷惑不解又饶有兴趣。

　　“哇，你别瞎说了呀。”婷婷在替小mike着急。

　　“怎么是瞎说呢，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呀，你想人早上要比晚上高个一两公分，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人经过一夜的睡眠之后又获得了生长。”

　　“是啊有道理有道理。”小mike连连赞叹。

　　小mike进星城的时候专门量过身高，是1米87多，过了一个月，还是1米87，只可怎么是好呢？身高不往上长，弹跳力也没有上去，这可真衰呀。金州勇士队的“土豆”身高不足1米7，但却像米老鼠似的脚踩弹跳器，视灌篮为超市的货架上取物。TMD！

　　怎么才能巩固灌篮技术呢？灌不了篮，就不可能吸引MM。现在星城包括欧杰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灌篮的，但小mike也只是偶尔能灌进去。就是在全中国，包括外援在内，能灌篮的也不到百把人吧。只有在动画片中，他们小日本的像什么流川枫樱木花道的竟然都会灌篮了。

　　也许快快说得有理吧，小mike准备实施他的中午午睡计划，哪怕只有40分钟，也必定要去寝室里躺一会。

　　而舒婷婷呢，刚才在听小mike他们谈论身高问题时，突然灵感爆发想出了几句诗来：

　　天空到底有多空

　　大海到底有多海

　　现实到底有多实

　　鲜花到底有多花

　　天空就是我们的身高

　　大海就是我们的胸怀

　　现实就是我们的今天

　　鲜花就是我们的明天

　　其实婷婷已经写了好几首啦啦队之歌了，但总是没有一首。她 只听说欧杰已经写了一首了，并引出了“比萨店的绯闻案”，只是听说欧杰的写得不错，但婷婷想，我会比他写得差吗，不可能！再说了，你让东东谱曲，对于欧杰的词，他会有冲动和灵感吗？这家伙，在今今那里碰了无数个钉子之后，现在又对婷婷有了一点点想法，婷婷想，如果能给东东以灵感倒也是个不坏的主意，想到这，婷婷文思如泉涌：

　　我为球狂我为球狂

　　crazy for balls

　　球为我狂球为我狂

　　Crazy for me，balls！

　　我为我青春的张扬

　　我为我美丽的梦想

　　我为球狂我为球狂

　　crazy for balls

　　球为我狂球为我狂

　　Crazy for me，balls！

　　我为我希望的闪光

　　我为我梦中的天堂

　　写完之后，婷婷很快用QQ发给了东东，东东的手机也用上了QQ的呼叫，所以东东马上可以看到她的新作了。比欧杰的好吗？这可要看东东的评判了。

　　婷婷今天心情好，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今天是周末她可以回家了。回家呢，又还有一次约会。这可不像画画约欧杰，而是去约一个网友，名叫东坡无肉的人，这不就是在网上发布可靠社消息的那个人吗？这可就能破译可靠社的消息来源了，婷婷一再在QQ上问他：你是干什么的，是学生还是已经工作了？可那东坡一定要见面后才说，并且把见面地点定在湖滨路的大海网吧。

　　去跟陌生的网友见面，已经违反了星城校训——可以上网可以聊天可以游戏，但不可以跟陌生的网友见面（校训之第139条）。后来婷婷想把见面地点定在网吧，可以避免出现像比萨店这样的事件。我也上网他也上网，这不很安全吗？

　　6点45分，舒婷婷已经轻手轻脚地潜入网吧。网吧永远是一副机声嘈杂的样子，虽然不少网友戴着耳机，但游戏发出的声音有的还是十分怪异的。这是一个装饰得非常哈韩的网吧，所有的装饰品都是能在韩剧中看到的，还贴着不少野蛮女友和大佬女友的海报照片。听说这是本城游戏高手的一个聚会点。

　　婷婷登上了QQ，见东城无肉这只大企鹅已经挂在上面了，婷婷不断地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四周，可是位置太多了，网吧有像四个教室一样大，这怎么找得到呢？

　　“你好，双桅船，我已看到你了，很高兴你没有爽约。”

　　哇，火力暴露，惨啊。

　　“你好，东坡，偷窥可不是好样的，我不喜欢。”

　　婷婷这么说，恨不得把头缩到电脑荧屏里去。

　　“我可不是偷窥，只是我仰慕你已经很久，但你却目中无人。”这家伙油嘴滑舌的。

　　“我们不是已经聊得很长时间了吗，怎么能说我目中无人呢？”

　　“你想不想听可靠社的消息。”他垂下了钓饵。

　　“想啊，既然来了，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你不会是超级恐龙吧。”上钩但又不失幽默了一下。

　　“是恐龙还是熊猫，看了就知道了，我在QQ上数1、2、3，我们一齐站起来。”

　　“好的，骗人就是小黄狗呵！”

　　“1——2——3——”

　　婷婷刷地一下子站起来，顿时网吧灯光齐明，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婷婷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见鬼了！被耍了！”这是婷婷的第一个感觉，她啪地一声关掉电源，丢下两个硬币，低着头咬着牙冲出了网吧。

　　会是谁呢，谁是东坡无肉，是大海的网管吗，如果是，他又哪来的可靠社的“消息”？要不就是星城的人，可能他在其他班级，他知道我而我不知道他，我拷！

　　回到家，婷婷马上打开了QQ，只见东坡这只大熊猫一直闪个不停：

　　“对不起，开个小玩笑嘛。”

　　“对不起，不要生气，生气了可不好看，要知道夏利和奔驰在（车祸后）生气时都是不好看的。”（这话还有点创意）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吧，如果你不生气，我就告诉你。”

　　“那就告诉你吧，我是高三的，我认识你，但是骄傲的你不认识我。”

　　“不生气了吧，不生气我就告诉你可靠社的消息。”

　　“呵，还在生气，那就下一次吧，下一次我请你吃比萨呵……”

　　谁理你！

　　是高三的，高三的哪一个呢？高三有300个学生，其中男生有164个，1/164，一个个去查吗？要是他骗我，他是高一的呢，他是校外的呢？

　　嗨，网友还是不可信啊。而且这样没面子的事还不能说给同学听，我拷！

　　郁闷啊，郁闷。

　　另一个郁闷的人当然就是张欧杰。好像他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去不去帮足帮踢球，谁给指一条光明的路？李老师吗？现在足帮反对，篮帮也反对，那么为了画画而去吗？画画又是为了谁呢？如果她是为了奔奔，那我不就成了一个牺牲品了吗？

　　“扁你扁你扁你！”欧杰郁闷地叫着，但是具体扁哪一个呢？欧杰也说不出来。

　　郁闷的心情也反映在球场上，一次次地训练比赛，投篮的命中率降到了历史最低点，李老师奇怪地看着他，队友也奇怪地看着他，如果就这样去打比赛，不要说夺冠了，就是想进入第二轮都无比困难的。

　　缺了乔小丹，就像公牛缺了老乔丹一样，根本就不能成为一支强队。

　　——张欧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