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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如山倒。部队失控,指挥失灵,全盘溃散,起义领导人无力回天

  庞大的革命委员会机关由一营武装保卫着。这一营武装又分为一部分殿后,一部分打冲锋。整个部队就像前后两个幼童保护着中间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巨人。

  队伍走出了流沙。因为前面大路已被敌军占据,队伍只能改向西南面横亘着的山头行进,排着望不到头尾的长列,从乡间小路走。路旁是一片旷阔的田畴,晚稻有些还没收割,田畴当中有20来户人家,自成一个小村落,看上去,离村庄大约有三五里路光景。

  队伍已经走了七八里路,到了乌石圩。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盆地,地势险要。第二十军的第一、第二师刚刚越过这里不久。

  当革命委员会机关先头部队接近过山隘口,庞大的人流云集盆地时,战斗打响了。一支占绝对优势的敌军就像从山底钻出来的一样,以很凶猛的近战架势向队伍拦腰袭来,紧接着,几面都打响了。敌军陈济棠的第十一师和徐景唐的第十三师,整整两个加强师的兵力,据险对后续的革命委员会机关和紧随机关后面的第二十四师猛烈袭击。

  “叭!叭!”枪声打破了盆地的宁静。立时,枪声大作,喊杀连天。

  “不好!中敌人埋伏了!”

  突然的袭击使人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跑呀!”队伍里一片惊呼。

  “利用地形地物隐蔽,别乱跑!”叶挺一面叫喊着,一面急令第二十四师第七十、第七十一、第七十二团分前左右三面占领阵地,掩护革命委员会机关撤退。

  然而,迅猛而突然的打击,使整个队伍立时乱了阵脚,挑夫把担子抛下便乱跑,士兵也乱跑,穿长短衫的革命委员会机关人员也各奔东西乱跑……结果,以致于很多部队还未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盘散沙了。剩余的和殿后的兵力在往前冲,想冲上前去迎敌,但根本无法冲上来,全被这涌动的逃跑浪潮一下工夫冲散了……

  兵败如山倒。当日,起义军已元气尽失。

  对流沙失利,身经百战的聂荣臻元帅记忆犹新,他回忆说:

  经过揭阳到达流沙,找到了革命委员会和恩来同志。他当时正在发高烧,处于昏迷状态。很多领导同志都在这里。我们到时,他们已经在开会。于是,我们也参加了会议。会上叶挺不主张去海陆丰,他说,海陆丰已经有敌人,同时,我们到那里后,受到从广州和汤坑两个方向来的敌人的夹击,而那里是不大的一块地方,又是背水作战,地形也不利。我认为叶挺的意见对,似乎他已经认识到二十五师被隔绝,二十四师伤亡大,汤坑战斗都没有取胜,再打下去是困难了。可是,我们得知,贺龙同志的二十军已经向海陆丰前进了,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恩来仍在发烧,连稀粥都吃不下了,有时神志不清,还喊部队冲啊!冲啊!我劝他好好休息。

  正在讨论的时候,得到报告说,前边走的二十军的两个师投降了。

  这件事,再一次给了我一个深刻的认识:旧军队要改变成新的革命军队,非经过彻底改造不可。否则,一旦有个什么风浪,是经不起的。

  ……

  敌人袭来,在流沙附近打响以后,部队很乱。二十四师撤下来的部队,与革委会的人混在一起,各单位插得稀烂,一个成建制的部队也找不到,想调挺机关枪也没有办法,有了枪管找不到枪架,真是一片混乱。……

  枪声一响,人们像触电般不能自禁地跑了起来。枪声越响越急,人也越跑越急,跌跌撞撞。

  带着恐怖的子弹鬼怪般地“呜呜”叫着,寻找生命的血肉之躯,给予破碎、死亡……

  日头挣扎着、燃烧着,终于跌入黑暗的深渊。山野已经灰暗灰暗了,所有的景物重新变得模糊起来,像是回到了混沌初开的时刻。

  枪声渐渐稀落下来。很快,杀气腾腾的乌石出现了一片可怕的寂静。

  这里是一段浅浅的坡地坟山。浓黑的愁云惨雾笼罩着这片荒凉的坡地。跑散的人群很多聚集在这里。有武装的都派出去了,现在剩下的差不多都是些非武装的男男女女。冷冷的月光终于缓缓地从云层里漏了出来。周围耸立的山阴森得像一条庞大的吃人的怪物。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那是一种可怕的沉默,死亡的阴影实实在在地装入了每个人的意识里。

  大家都十分焦虑,向导也没有,只模模糊糊地知道路的方向是从一个缺口处翻过去的。

  周恩来披着一条毯子,抖抖嗦嗦地站在月光下。尖溜溜的冷风扑面而来,扯得发软的身子要倒下似的。两个卫兵在身边搀扶着他,叶挺、聂荣臻紧随他的左右。周恩来的担架扔了,给他抬担架的人也跑了。

  “大家不能……再等啦,整……整队吧,冒险也要上路了,不冒险是只好坐以待毙的呀!”

  周恩来强睁着酸涩的眼睛,上牙打着下牙,抖嗦着指挥大家转移。大家在开始整队了。

  就在这时候,在人群的背后,突然又零落地极尖锐地响了几下枪声。大家的心又被绳子扯紧了。“哗——”像一群被围猎的小兔子,跌跌撞撞,连蹦带跳,很快又跑散了……

  起义军的溃散已经没有回天之力来挽救。

  黑黝黝的天,黑黝黝的地,路在何方?

  枪声沉寂了,郭沫若才从墓碑下爬起来。他眼睛不好,也跑不动,只好趴在原地。人差不多都跑光了,他也照着刚才整队说的路线追赶上去。走不好远,便碰上了回头寻找他的安琳和两位革命委员会的机关人员。

  他们一行四人摸黑赶路,找不到路,就在田野里茫然朝着海口方向走。一会又和一队有30多人的武装队伍碰上了。郭沫若躲在树丛里一听他们说话,还好,是叶挺队伍的人。他们脸上紧张的肌肉松弛了,忙着钻出来,跟着他们一块走。

  打了败仗的兵,胆子也小了许多,沿途很静谧,只有瑟瑟的风声能给这静谧的世界添几分活力。然而,也正是这瑟瑟的风声使大家惶恐不安,觉得老像是有人追来的脚步声。若碰到一点点风吹草动,也会心惊胆战。他们走近一座村落,想找个向导。不料,还没沾上村边,“轰轰”爆出了两土炮,队伍立刻一哄而散。

  他们走呀走。后来,终于找着了一个愿意作向导的人。向导引着郭沫若他们跨沟跳坎。有一次,跳过一条相当宽的沟,大家都跳过了,唯有郭沫若“扑通”跌进水沟里,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从水中拉起来,但郭沫若全身里里外外已经全湿了。没有衣服更换,郭沫若只好打着赤膊,把湿衣套在别人给他找来的一条竹竿上,就像扛着旗子一样,扛在肩头上走。半夜里天气寒冷,郭沫若只好一边走一边用手在浑身上下使劲摩擦,用以取暖。

  走到一个瓦窑场,士兵们拖着饥饿疲倦的身子在场外空地歇下了。郭沫若四个人睡在场内的草堆里面。太疲倦了,一觉醒来已经天亮了。士兵和向导早走得连影子都没有了。没办法,郭沫若他们只好就近找人买来一些旧衣服,换掉了身上显眼的军服,化装成当地老百姓的模样继续向海口方向走去。最后,在进步的青年农民和农协的帮助下,到了神泉,再由神泉港上船去香港。

  夜,寒星点点。李立三在刺骨的夜风中走着,稀疏的枪声已经被他抛远了。

  李立三本来早该动身秘密经香港赴上海,等待分配新的工作。可是,还没能够走赢,队伍就散沙了。

  李立三同贺昌、廖乾吾、张国焘在路上相遇了。他们几个人化装成挑盐的,跟随着找来的向导,在很窄的小路上拐来拐去,连走带跑,好不容易赶到了甲子港。然后,从那里乘坐上一只窄小的带帆的渔船,在黑暗中颠簸了几个小时,才到达香港。

  由于长途行军,李立三他们很长时间没有修脸,尘土满面。特别是李立三,瘦脸乌青,眼睛眍䁖着,眼眶上一圈黑晕,头发和胡子很长,胡乱地贴在发青的脸膛上。粗白布衣衫,沾满了黄一块黑一块的泥渍汗斑,头上戴着又破又旧的草帽,脚上穿着积满泥尘的黄布鞋。但他并不自惭形秽,仍神气十足地在香港闹市上走着。他们在香港停留了两天,在地下党的帮助下,他们分别乔装打扮,乘船离开香港到了上海。

  月亮从东天移到了西天,像被树梢挂住了似的,在树梢上一动不动。月色暗淡,小路变得朦朦胧胧,一望无尽头。

  贺龙遭敌军伏击时,他被冲散了,与他的第二十军失去了联系。冲出重围后,队伍完全像乱了阵的蚂蚁,相互都找不到原有的建制单位。跟在贺龙后面的只有刘伯承、林伯渠、彭湃夫妇等人,还有二三百名士兵。一行人,借着月光,紧走慢赶。汗在脸上、身上流着,好像很多虫子在脸上、身上爬行,全身衣服都湿透了。

  到了神泉港附近的一个村落,贺龙要部队与当地共产党组织取得联系,坚持斗争,慢慢设法回湖南,待他到上海后,再与他们联系。

  贺龙他们与部队分手后,即由彭湃带到一个地下关系人家,换装扮成广东的老乡和中小商人模样。当时,小孩一般的徐以新还想把起义的红领带留下,刘伯承对他说:“我的小老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留这个!”徐以新只好丢下。

  彭湃领着贺龙一行人到神泉港后,又通过地下关系,租到了一条可载百人的大渔船,在海上走了三四天到达香港。进港前,贺龙他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枪支都扔到海里去了,然后分头进港上岸。贺龙再转赴上海。

  在潮汕的周逸群坚持不住了。30日下午2时,敌军大批正面部队已冲上了丘陵起伏的西山高地,合围第三师师部的圈子越来越小。

  周逸群率拼死抵抗的师部人员和特务连数十人冲出师部,又与面对面撞来的敌人进行了激烈的巷战。尔后冲出城,沿韩江退却。走了十余里,遇到了溃散了的第六团第四连部分士兵,会合不久被敌人包围。于是,周逸群又率部沿铁道向汕头方向撤离。

  次日晨,周逸群派人到潮州打听消息,结果未闻枪声。他判断主力在汤坑一线已经失败,而这时的汕头正为敌人占领,当地反动民团又猖獗起来,所部再无继续活动的余地,为分散保存力量,周逸群决定将空枪弃置河中,人员疏散逃离潮汕。

  后来,周逸群被黄绍竑部士兵俘虏,敌人很残暴,对俘虏的起义军军官,都被认为是共产党员,一律枪杀,周逸群装成士兵身份,幸未被杀,后逃跑离开俘虏营。汕头有个慈善团体给了他一张船票。他一上船,就挟一张烂草席找到货舱,想找个不显眼的地方睡上一觉,见有个人在那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偷偷摸摸,倒头便睡。谁知,先前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正是陈赓。他见周逸群进来非常高兴,性格开朗的陈赓便和他开了个玩笑,陈赓用报纸遮着脸说:“这报上的消息真灵通,周逸群还没上船,报纸就登出来了。”周逸群竖起耳朵听着,还果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听出了是陈赓,两人一阵好笑。以后一起到了上海找党。

  革命委员会农工委员郭亮,还有柳直荀,从潮汕逃出来真是又艰苦又狼狈,漂洋过海还出了国。

  汕头巷战次日,郭亮跑到惠城,根据周恩来的指示,迅速找到姜济寰,告诉他儿子姜襄:“我只叫你一个人出来,是怕你父亲知道难过,现在打了败仗,我们要拆伙了,你赶快布置遣散你们的随行人员,只留下你父子两人,要紧跟谭平山一步不离,谭平山到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

  “那你怎么办?”

  “我们有几个人准备寻小路到内地去。——好,你快去吧。”

  郭亮说完就匆匆走了。

  姜济寰父子也紧追慢赶地跟着谭平山逃往甲子港。

  途中,谭平山神色慌张地说:“快到有敌人活动的地方了,咱们要特别小心。——噢,带的东西会暴露的都扔掉。”

  谭平山说完,自己先扔东西,最后连照明用的手电筒也扔了,留下一只破袜子,里面装着钱。

  “我们要装成本地人,要不然敌人发觉了就完啦。”

  姜襄有些东西舍不得扔,谭平山有点恼火,没好气地对他说:“到什么地步了,不要舍不得,命要紧哟,老弟。”

  姜襄不得已,只好把东西都扔了。除了剩下点钱,身上穿着当地老百姓的旧便衣,其他一无所有。走了一通宵,终于赶到甲子港,买通了一条船开往香港。

  与此同时,郭亮同柳直荀本想往内地跑,但被敌人包围了,出不去,被死不死活不活地围困在海滩上,一面是大海,三面是敌人。欲突围恐人单力薄送入虎口,欲入海又无船只,两人只好沿着海滩逃。

  逃,一切只有逃,才有再生的希望。郭亮和柳直荀也不知跑了多远的路,他们幸而在海滩边发现了一只破舢板,既无划桨,又无篷盖。他们管不了这么多,赶紧登上舢板,离岸就往海里飘。起初认为能飘至香港或沿海其他地方就好了。谁知一入海面,只得任风而行,船不由主。船破漏水,他们就脱下帽子,当瓢舀水,两人一俯一仰,拼命地舀。白天烈日当空,晚间海风凛冽,有太阳时,他们把衣服脱下,顶在头上遮着;晚上寒冷时,他们就背靠背互相取暖。饿了,就捞海藻吃,没淡水喝,他们就喝舱里积下的雨水。

  他们的舢板飘呀飘,最后飘到了靠印尼群岛的一个岛边,被渔民救起。这时,两人已昏迷不醒,经渔民灌以热汤,慢慢好转,几日后才得复原。后来,在一位牧师的帮助下,他们搭外国轮船经香港转到了上海。

  周恩来在混乱中不知到了何处。

  他身边只有叶挺、聂荣臻和两个士兵死死护卫着他。而他们5个人,也仅有叶挺的一把手枪!再遇到敌人,连自卫的能力也没有了。

  周恩来本来病重的身体,经过这样的颠跑,病情更加重了,常常处于昏迷状态。有时神志不清,不时还在喊着:“冲啊!冲啊!”

  枪不响了,村庄里的狗也不叫了。整个大地森森然,周围静极了,好像生灵都突然间失去了生命,只有天上挂着的那片弯月,在灰白色的云块里忽隐忽现,似乎还有点微弱的生命。

  叶挺和聂荣臻与士兵架着周恩来在野地里高一脚低一脚地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所幸,这一带彭湃领导的农运工作很有基础,农民很好,没有遇到意外。在农民的帮助下,他们在村里找到了早一步到这里的中共广东省委候补委员杨石魂。杨石魂是当地人。周恩来在流沙主持开会时,杨石魂在场,故而他与周恩来、聂荣臻等人相识。杨石魂见到周恩来病重,当下,便去找来担架,将周恩来送到了陆丰县南塘区黄厝竂村,隐藏在区委书记黄秀文家里。

  第二天,风雨大作。周恩来的病情仍不见好转。叶挺只好请黄秀文设法尽快找到陆丰县委,请可靠的医生替周恩来治病,另速雇船只启帆去香港。

  周恩来得知后,低声说:“雇船很好。不过请……请医生问题,我看不要麻烦县委吧。我的病并不要紧,行军打仗还能捱过来,何况现在的环境总算安定得多了。”下午,周恩来的高烧稍退了一点,他就叫黄秀文找县农民协会的负责干部和一位工农革命军的中队长到他的住房里座谈,了解当地的农民运动和武装斗争的情况。周恩来听得很仔细,不知不觉谈到天黑。

  风浪一时停不下来。周恩来只好边治病,边耐心等着。平时一有空,还教两个士兵学文化,对房东家也是和和气气,问寒问暖。

  在黄秀文家住了半个月,船工来通知说:可以出海了。当周恩来他们知道后,都非常高兴。天黑下来,周恩来一行动身了。周恩来化装成渔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临走,他们紧握着黄秀文父亲的手向他道别并表谢意。叶挺还把仅有的那把小手枪和一副望远镜送给了黄秀文,鼓励她好好坚持斗争。

  周恩来他们在茫茫大海中颠簸搏斗了两天一夜,终于到达香港。

  后来,身为共和国元帅的聂荣臻在回忆去香港这段经历时,颇为生动地说:

  那条船,实在太小,真是一叶扁舟。我们四个人──恩来、叶挺、我和杨石魂,再加上船工,把小船挤得满满的。我们把恩来安排在舱里躺下,舱里再也挤不下第二个人。我们三人和那位船工只好挤在舱面上。船太小,舱面没多少地方,风浪又大,小船摇晃得厉害,站不稳,甚至也坐不稳。我就用绳子把身体拴到桅杆上,以免被晃到海里去。这段行程相当艰难,在茫茫大海中颠簸搏斗了两天一夜,好不容易才到了香港。

  到香港后,杨石魂同志同省委取得了联系,把恩来同志安置下来治病,以后他就走了。

  杨石魂走时,我们匆忙中没问清与省委联络的暗号。我和叶挺去省委机关接头,由于不清楚接头的办法,穿着也不像样子,机关的同志不晓得我们是什么人,不与我们接头。我们不敢在街上活动,连饭馆也不敢进,就找了一个小饭摊,买了两碗饭和一点广东腊肠,匆匆忙忙吃完就走。到哪里去呢?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买了衣服、鞋子,换了换,又洗了澡,理过发,这才敢上街活动。

  这里有个笑话,我那个时候没有经验,不知道要带些钱,身上分文没有,怎么生活呢?叶挺同志有经验,他身上带着很多钱,腰里缠了许多票子。有一回,他掏出一张一百元的港币买东西,商人一看,说这张票子是假的。叶挺一听生气了,拿过票子,几下就撕碎了。我把他拉到旁边,低声说,老总呵,你怎么这样干呢?人家看你这样不在乎,一百元的大票子随随便便扯了,不怀疑我们吗!他解释说,我扯得有道理,不然,他怀疑我用假票子,找来警察不就更麻烦,我扯了,就没事了。说着,我们就赶快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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