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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地质学结缘

  1917年11月22日,刘东生出生于沈阳。父亲名叫刘辑五,母亲名叫赵博直。父亲作为一名铁路职员,是从天津到沈阳异地就职的,并在皇姑屯火车站任副站长。刘东生孩提时代,难以抹去的记忆是那震惊中外的“皇姑屯事件”。由于张作霖没有满足日本帝国主义在辽宁开矿、设厂、移民等无理要求,被日本关东军视为死敌。日军预谋除掉他,于是在皇姑屯车站附近埋下炸弹,在1928年6月4日清晨5时30分,将途经的张作霖炸死。事件发生那天,正好赶上刘东生父亲值班。被炸毁的火车,就近运到皇姑屯机车修理厂。时年11岁的刘东生和小伙伴们曾跑去看过一次,那时,日军的罪恶行径就在少年刘东生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父亲重视对孩子的培养,把刘东生送进当时沈阳的名校奉天省立第二小学读书。1929年小学毕业后,父亲又让他进入私塾学了半年。

  不久,父亲被调回天津铁路部门工作,一家人也随其返回津门。1930年,刘东生考上南开中学。本来6年即可毕业,由于他患了伤寒,重读了高一,结果念了7年。

  南开中学的生活给刘东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日后刘东生每每回首南开的经历就感慨万千。他认为南开给予他的教益是多方面的,除奠定了扎实的文化基础外,还有思想的成长。当时南开的校训是“允公、允能”。“公”就是培养学生报效祖国的思想;“能”就是让学生掌握多方面知识。刘东生觉得,这个教育观念是进步的,可使学生摆脱狭隘的个人主义,避免知识的单一性。也因此,他南开同班同学中出了不少优秀人才,后来就有涂光炽等7人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中学毕业后,刘东生想继续求学,按说这并非什么奢望,结果由于日军发动侵华战争,国难当头,他的求学之路屡屡受挫。

  此时,刘东生的家已迁到了北平(今北京)。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者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卢沟桥事变”,激烈的枪声打破了古城北平的宁静。这天,刘东生正好从天津乘火车回北平。若为平日,早上登车,中午也就到了。结果因为事变发生,火车滞留于卢沟桥附近足足十多个小时,半夜他才赶回家中。

  “七七事变”暴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野心,也标志着中国全面抗战的开始。“平津危急!中华民族危急!”事变发生的第二天,中国共产党向全中国同胞发表抗战宣言,疾呼中华民族奋起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时局随着战事而骤变,日军挺着滴血的刺刀步步进逼。为使中华民族教育精华免遭毁灭,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不得不南迁长沙,联合组成国立临时大学,不久又西迁昆明,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为了求学,刘东生等一批莘莘学子不得不前往西南联合大学读书。当他们结伴在天津码头登船之际,一个脚穿高筒皮靴的法租界巡捕,蛮横地拒不让他们上船,还恶狠狠地踢了刘东生一脚。无奈之下,刘东生只好暂时放弃远走昆明的设想,在法租界一所小学教书。

  求知的渴望不可抑制。1938年7月,刘东生重整行装,再一次前往昆明。他买了怡和公司开赴香港的船票。他知道,此行路途遥遥,行程漫漫。自天津起碇,他要经上海、香港、越南的西贡与河内,然后乘小火车到云南蒙自,再抵昆明。一路上越海翻山,少不了舟车之累,然而这是他唯一的抉择。日本帝国主义的烧杀抢掠,已使偌大的华北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要读书,就得到大后方去!

  辗转千里,历尽艰辛,他终于抵达有春城之誉的昆明。按学校规定,南开中学毕业生可以直接进入西南联大学习,刘东生因之顺利就学。然而,昆明作为中国抗日的大后方,并没有因为地处偏远而完全免遭战祸,跑警报、躲轰炸成了西南联大学生日常生活的一部分。1938年9月28日,在一次日机轰炸中,刘东生的一位刚从天津来的林姓同学,因躲在屋檐下,被炸弹爆炸声震下的房瓦砸中头部,不幸身亡。

  张作霖的死、法租界警察的恶、千里求学的难、同学的亡,使刘东生亲身感受到中华民族的屈辱,心中撒下了仇恨的种子,他决心学好知识,掌握报国本领,做一个挺起腰杆的中国人,为中华民族崛起而奋争。

  本来,按照父亲的意图,刘东生到西南联大后读的是机械系。但后来,他自己转入了地质地理气象系地质专业,这个重要转变同杨钟健、谭锡畴、袁复礼等几个老师对他的影响密切相关。

  192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地质系,后又在德国慕尼黑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杨钟健,在中国地质与古生物界颇负盛名。他于1938年在云南禄丰首次发现中国最完整的恐龙骨架,并发表了论文《禄丰蜥脚类恐龙的初步研究报告》,震动了国际学术界。在西南联大学子眼中,杨钟健是他们心中的科学巨星,钦慕与崇拜自不待言。自然,他发表的文字最能打动同学们的心。杨教授有一次在昆明《益世报》上发表题为《论抗战和乡土研究》一文,强调只有了解自己的家乡,才能谈得上热爱自己的家乡,热爱家乡才有抗战热情。这引发了刘东生的思考:“认识家乡的山山水水通过什么途径呢?只有学习地质,具备了相关知识才能知道山是怎样形成的,水又是如何流转的。”刘东生曾回忆说:“年轻时就是这么一个挺简单的思维,读了这篇文章,放弃了西南联大机械专业,改学地质学。”

  地质系谭锡畴教授是矿业专家。抗战期间急需铁矿等抗战物资,昆明附近有个易门铁矿,开采于1937年,这里虽然有露出的矿石,但矿脉有多深多宽多长、矿石品位如何、开采价值有多大均不得而知。于是,谭锡畴老师被请去勘查评估。他前山走走,后山看看,得出结论:易门具备大矿开采条件。这件事被同学们传为美谈。刘东生觉得学地质太有用了,谭老师转了一圈,居然决定了易门铁矿的命运,直接为抗战派上了用场。

  负责“构造地质学”、“地质制图学”、“地貌学”等课程教学的袁复礼教授,给同学们讲的故事更是如同一把火,进一步燃起刘东生对地质工作的向往之情。1927年到1932年,袁教授参加了中国、瑞典合作组织的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首席专家便是大名鼎鼎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考察队员拉着骆驼,从内蒙古包头前往新疆,沿途进行人文地理考察。虽然军阀割据、土匪频出使考察团蒙受了不少磨难,但考察团还是取得了一系列成果。袁复礼置身新疆三年,就在吉木萨尔和奇台地区发掘到71具恐龙等爬行类动物化石。每当袁教授讲起这些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时,刘东生的思想也随之到了天高地阔的大西北,这唤起了他强烈的探险欲望,坚定了他学好地质的信心。

  1942年刘东生要毕业了,不料临近毕业他却患了严重的胃病。好在他平时学业优秀,仍于当年夏天准时在西南联大毕业,但这病也使他错失进入仰慕已久的中央地质调查所的良机。成立于1913年的中央地质调查所,是中国创建最早、规模最大的近代科学研究机构,被认为是中国自然科学研究的先驱,其成果走在世界前沿。眼睁睁地看着同学陈梦熊、罗明远、顾知微、穆恩之等高兴地迈入地质调查所大门,而自己,做了多年的地质梦,竟然与之无缘,刘东生不由得惆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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