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落在中国的心

第十七章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浪漫的情人

　　阎友新

　　每一个读者的心中都有一个神圣的文学殿堂，绘制出我们美丽而璀璨的中国梦，在这里，我们触摸生活，感悟生活；我们释放激情，收获希望；我们放飞理想，编织未来……文学的正能量传递的是一种关爱、一种梦想、一种欢欣雀跃的感受。我常想，谁比我更懂得自己，谁比我更能诠释自己并给予我无穷的希望与力量呢？——是泰戈尔。是的，唯有他，不仅只是懂我，更教会了我如何面对世界微笑，背对世界流泪，告诫我不要因为世界的黑暗而拒绝笑颜。

　　和很多通过作品相识泰戈尔的人一样，在随手翻阅一本本封面设计简洁的译著中，读者可以不经意间就走进了作者的内心世界，从此就无法从心底抹去了。原来，每一个读者都可以在原著里寻觅到各自的身影对号入座，你可能是戈拉，也可能是毗拉马，还可能是摩诃摩耶……

　　在茶余饭后之际，在旅途劳顿之时，在痛定思痛之后，翻开随身携带的泰戈尔文集，不管翻到哪个章节，我都会饱含激情一口气读下去，而且瞬间进入角色，与泰戈尔同呼吸，与主人翁共患难，在诗意中前行……工作之外我也是名小作者，相比之下我终于明白：我是用脑写作，而泰戈尔是用心在创作的。

　　用脑写出的文字，不乏东拼西凑、前言不搭后语之作；用心写出的文字，有情感有灵魂，人物呼之欲出——这就是泰戈尔，我一直神往自己能抵达这种高度、境界，因此，我总爱把泰戈尔的著作当做创作的一个标杆。透过作品，我欣喜地发现他总能准确地表达出我的意愿，就连我没能概括出来的话语，他都会比我更懂得我内心世界的真情实感，用他的语言让我明白自己，当他准确地表达出我的内心世界的时候，我不仅仅只是吃惊，七尺男儿竟然也似柔情女子泪雨滂沱。是他让我不再留恋在自己的幻想中，让我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更多时候，泰戈尔就像是祥和天际里的一片圣洁的白云，安抚了我浮躁、惆怅的一颗凡心。

　　对泰戈尔，我是情有独钟的。我喜欢他的诗歌、散文，高二那年有一天我欣喜地发现：泰戈尔诗歌、散文的部分章节原来可以当作情书。有朋友戏谑：我照抄或者仿写泰戈尔的文章，情书的感染效应犹如丘比特的利箭，会射人的心扉。那时候班上有男生让我代写情书，我就搬一段泰戈尔《飞鸟集》中的诗句：“我想要对你说出我要说我的最深的话语，我不敢，我怕你哂笑。因此我嘲笑自己，把我的秘密在玩笑中打碎。我把我的痛苦说得轻松，因为怕你会这样做。”——这是给一个提出分手的女孩写的。后来，奇迹还真的出现了：她因此又回到男孩的身边。

　　人生是苦难的，历经就业、失业、创业，经历过贫穷、孤独和种种灾难的洗礼，也曾经失意、失恋、伤感，更经历过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泰戈尔逐渐成为我在黑暗岁月里的一盏明灯，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相恋三年的女友随风飘逝，在那段悲情的日子里，我就用泰戈尔《吉檀迦利》的那段话自我疗伤：“我的欲望很多，我的哭泣也很可怜，但你永远用坚决的拒绝来拯救我，这刚强的慈悲已经紧密地交织在我的生命里。你使我一天一天地更配得你自动的简单伟大的赐予——这天空和光明，这躯体和生命与心灵——把我从极欲的危险中拯救了出来。有时候我懈怠地捱延，有时候我急忙警觉寻找我的路向；但是你却忍心地躲藏起来。你不断地拒绝我，从软弱动摇的欲望的危险中拯救了我，使我一天一天地更配得你完全的接纳。”这些诗歌让我超越了爱情的悲伤和痛苦，人格趋向完美。我也常推荐这些优美而韵味十足的诗词给那些失去爱人的朋友。“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方法拉住我。你的爱就不是那样，你的爱比他们的伟大得多，你让我自由。”令人欣慰的是，朋友们往往也能快速地从失爱的阴影中走出，回归正常的生活。

　　离开情人的那段岁月，我常常念着这句话：“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让我念念不忘，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这句极具哲理的话语警示我寻觅爱人宁缺毋滥，不要因为寂寞而忘记自己的人生追求。

　　我常想：他那悲天悯人的善良情怀，他那诗意盎然的民族精神，在他明亮凝重的一生中，不知点燃了黑暗里多少颤动的心灵。今天，当我们经历了繁华，追逐完流俗的“灿烂世界”后，诗意，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了，伟大的泰戈尔，却离我越来越近。

　　在大学同学聚会中，我无意中提到泰戈尔，殊不知，同学们对于泰戈尔的喜欢程度绝对不亚于我，有同学就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话：“在任何时候我都会说我有一个情人，他就是泰戈尔；任何人如果和我相恋，请不要嫉妒他。如果和我相恋，请跟我一起喜欢泰戈尔的诗篇……”听到这些话，我也欣慰：泰戈尔的魅力不亚于任何一个明星，他打动了好几代人的心，是我们大家的公众情人。佛经里有修“他心通”之说。我想泰戈尔一定是一个没有经过修炼就拥有“他心通”特异功能的人，否则，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地窥探我们的心。

　　细读泰戈尔，曾发现他还是个伟大的预言家，在诗行里有这样的诗句：“你使不相识的朋友认识了我。你在别人家里给我准备了座位。你缩短了距离，你把生人变成弟兄。人一认识了你，世上就没有陌生的人，也没有了紧闭的门户……”这些很象是在预知网络世界即将到来，描述人们生活在网络世界之后的内容，我是深信不疑的。

　　“如果你因为失去太阳而流泪，那么你将失去群星了。”这一行浅显的诗句依然蕴藏着丰富的哲理，我在自己的文章中也多次引用。瓜葛、纠纷、闲言碎语，充盈着这个世界，一个串联着一个，一个并联着一个，让人目不暇接。每每想起那句诗，我就能从失败中快速站立起来，活出个人的精彩。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这就是泰戈尔。是的，喜欢泰戈尔是不需要理由的！凡尘中许多的疑问都可以在他那里得到解答！“忧思在我心里平静下去，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中。”这是泰戈尔对自我苦难的反思，泰戈尔挺住了失去亲人的哀痛。对世界和人类的爱，对劳动的赞美，构成了泰戈尔思想的主旋律。“他们形形色色的劳动，散布四方，是他们，推动整个世界，在前进。”“如果一位诗人不能走进他们的生活，他的诗歌篮子里，装的全是无用的假货。”面对黑暗政治和殖民霸权，泰戈尔总是拍案而起，正义凛然地站在劳动人民一边。在他的小说《沉船》里以及戏剧《摩克多塔拉》和《红夹竹桃》里，都彰显了反对殖民主义和封建专制主义的深刻主题。特别是当他看到祖国正处于愚昧、贫穷而被凌辱的境况之中，诗人悲愤地写道：“祖国啊，它现在风雨飘摇，软弱无力，任人宰割。”但诗人并不因此沉沦，他在《现在让我回去》一诗中大声呐喊：“起来，诗人，给那愚笨、悲哀、哑巴的嘴以语言，给那些疲乏的空虚和破碎的心以希望。”在泰戈尔的世界中，民族文化应该成为心灵最美好的寄托。时至今日，面对地球文化的相互渗透，我坚持认为，以为，每个人自己民族的文化是伟大的。

　　在印度洋的内陆一侧、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另一端，那个叫印度的国家，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被我们视为“西天”，是佛教徒朝圣的圣地，是他们灵魂超脱的天堂，更是泰戈尔的生养之地。在历史的长河里，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没有领略过泰戈尔文字的沐浴，就算不上是真正有诗意的文学青年。在我的脑海里，泰戈尔那长满大胡子的、和善的、像先知一样的肖像永远是我心目中的泰斗，每每想及，我都不禁肃然起敬。

　　轻轻合上《飞鸟集》，我意犹未尽。放眼望去，黄昏下是一片醉人的芬芳。泰戈尔隽永的文字，如海一般，涌上染上暮色的沙滩，构成一个美丽的黄昏。像落叶般，沙沙地在我耳边低语，敲击我的心灵。是啊，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浪漫的情人，诚如我心中的泰戈尔。

　　（作者单位：广东省中山市天晨食品饮料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