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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处分

  方诺亚与过亦然赶到省电视台的时候,正是台里的编辑记者中午下班、该喂脑袋的时候。方诺亚掐准的就是这个时间,他俩好名正言顺地请有关人士撮一顿嘛。“有关人士”果然一请就动。

  几杯酒一灌,装着千把块钱的小信封一塞,那气氛哪能不活跃?谈笑风生地拍肩打臂地二表哥大姨父一般亲热,哪怕你送去的稿子是坨臭狗屎,他们也得给你播出来。传中央电视台的新闻嘛,你说传几条就是几条吧,至于能不能上,那就不是他们的事了。落得个人情在,何乐而不为呢?

  酒席中间,话题东扯西拉,最后就扯到了清源机场上,方诺亚自然请他们关照多上几条这类新闻。这些搞通联的和有权签批新闻上播出线的关键人物都看在酒与钱的份上,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好好。说了公事说闲事,然后在“自由论坛”上纵横驰骋。一个编辑说方台你们清源机场真的有发展前景么?那个管通联的副主任也是个持“不同政见”者,说,听说是袁良明先生的政绩工程,好为他当上副省长铺一块厚重的基石。照我说就该曝曝这个劳民伤财机场的光。方诺亚笑笑说,如果你们敢去做这期节目,我就把我的录像素材带无偿地提供给你们。咋样?那位副主任伸伸舌头说,那岂不是太岁爷头上动土么?老袁找我们的碴我们理球他?可是省里的甄书记就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我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当初就是他老人家极力支持的嘛。电视行除了中央电视台,谁敢敢啃这块硬骨头。

  这顿午饭虽然耗去了五六千两“银子”,方诺亚说值。

  这顿午饭由于中间闹酒,直闹腾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过亦然提议说,方台你不是想做一期曝清源机场光的节目么?我领你去拜访一个人。这个人是个权威,他的见解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不见就太可惜了。方诺亚说我吃了豹子胆?做这类节目,那不是死壳螂爬来爬去找死(屎),老实说贼心倒是有——现在正积累素材,到时候悄悄请中央电视台来做一期《焦点访谈》或《新闻调查》,保证轰动全国引起中国高层关注。当记者的也要学会迂回前进,既要讲记者的良知勇气与胆识,更要讲记者的智慧!

  这样说着,的士就按照过亦然的指点驶进城区一角一处环境幽雅的院落。方诺亚与过亦然敲门进去,正好一个头颅硕大满头白发的老者午休起床了。这老者方诺亚认识,原来清源机场可否兴建请专家论证时,他作为权威人士被请到清源市发表过高见。当初负责录像的方诺亚至今都记得老专家的铮铮风骨,他毫不客气地投了一打的反对票,语言尖刻,情绪激动,邃智雄辩,断言这是个短命的项目,是个劳民伤财、为某些人捞取政绩的败家子作派。这给方诺亚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从过亦然的称呼中,方诺亚这才闹清楚了,我的天,原来这老者就是过亦然的亲伯父。难怪过亦然对去老专家住处的路径那么熟悉的。

  过超年院士叫保姆给方诺亚过亦然二人泡了茶,中间没有过渡,老人就直通通地批评说:“你们这些搞新闻的怎么只晓得歌功颂德?那么党和人民赋予你的神圣使命你们是践踏呢还是履行呢?”

  方诺亚笑着说:“您老一定有所指吧?”

  “我指的就是你们那个机场!超前了——超前有时并不是个好东西,也许一百年后派得上用埸——把紧缺的资金用在历史陈迹上——一百年以后的历史陈迹,也不怕百年后的子孙后代骂人!要政绩也不是这么个要法!”老人越说越激愤。

  过亦然说:“伯伯,我们这不是来想听听你的意见的嘛,你是专家,说说它的不合理性究竟在哪?我们可以暗通上级媒体来曝曝光什么的。”

  过超年说:“噢,闹了半天,你们还是不敢在自己的媒体上评说评说——照我说,当初开始动议时就该发挥你们电视传媒的优势,好好展开讨论,听听各界的意见,不就避免了领导层的决策失误?”

  过亦然笑笑反驳说:“伯伯,你大概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吧?新闻从业人员哪个不想为党为民鼓与呼?可是他能超越他所处环境的局限么?比如我与方台,既然属于清源市新闻媒体的记者,那就得服从清源市管,如果不按照那些人的意志转,那就有你的好果子吃。再者说了,既然某些头头铁定要修那个劳什子机场,他当真会倾听民众的意见?您作为专家不是当场毫不客气地泼了他成顿的冷水冰水的么,他们听了吗?”

  过超年说:“这倒也是。你们也得理解我刚才为啥生那么大的气。前几天我就专门跑到你们清源机场附近柳树庄去了一趟,他们果然把这个错误的决择骂得臭狗屎一样——当然他们有他们的出发点,他们被征用的田地没有得到全部补偿,至今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嘛。我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我是全国人大代表,当然有义务反映民生民情,就联合几个驻省城的全国人大代表,共同搞了个提案,交给省委副书记甄唯民同志,他拍案而起,要求坚决查清,立即给柳树庄群众一个叫他们满意的说法。希望你们回去后关注这件事情落实情况。如果仍然按兵不动或动静不大,就告诉我。这个你们能做到吧小方台长?”

  方诺亚诚恳地说:“过老,我们能办到,请您老放心!”

  正要告辞出来时,过超年老院士突然想起什么地说:“哦,听说袁良明就机场建设搞了个所谓统一全市思想步调的答市民问的现场直播,中间叫柳树庄的农民‘搅了埸子’,板子倒打在了你小方台长身上,于是有人要撤你的职,连柳树庄的农民都替你打抱不平哟。你这个台长还是很有新闻人的良知的嘛。我只是不明白,那么个欺世盗名的玩艺你们怎么光拣孔雀开屏的那一面当着经典反复播个什么呢?”

  “我们的杨台长可是个紧跟派,他亲自操刀亲自安排,台里谁还能挡得住?”过亦然不得不以实相告。

  老院士又“哦”了一句就不做声了。

  离开过老的住宅,方诺亚才与过亦然便搭乘晚班车赶回台里来,哪晓得一埸暴风雨已经骤然降临到了头上。

  暴风雨的降临当然有个过程。

  先是袁良明把郭腾飞找去——季贤臣汇报说,郭部长没有原则性,偏袒手下,支支吾吾地想将此事蒙哄过去。然后又汇报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一下清源电视台杨台长和市委宣传部值班室,这条新闻已经激起天怒人怨,这两个地方的电话差不多打爆了,观众强烈要求严肃查处这一恶性政治事件。恐怕像郭部长这种态度清源群众是不会答应的。如果这个事件捅到网上铺天盖地,捅到上面,被动的就不只是市委宣传部了!袁良明一听,心里的火真被点着了,说:“命令郭腾飞到我办公室来!”

  郭腾飞一迈进这间办公室,袁良明就拉下脸来狠狠地批评道:“你说你这个宣传部长是怎么当的,手下怎么弄出了这么些人神共愤的大乱子!你可能还没有认识到它的严重性吧?你说,不严肃处理到人怎么向万千观众交待?”

  郭腾飞第一次受到市委一把手这么严厉的批评,脸孔泼血一样红,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又不好直接说纪副书记有不同看法,只得嚅嗫着说道:“这件事情有点……牵强附会……”

  这更激起袁良明拍案恼怒,说:“到现在你都还是这种认识!糊涂——政治上的糊涂!看看清源电视台观众来电记录吧——这是我叫他们送来的,观众的呼声如浪涛汹涌,如火山爆发,要求严惩始作俑者!这就是民心与民气,始作俑者是记者么?关键是审片把关的!听说是个姓方的什么副台长审的片。不行!这个姓方的副台长一定得撤职!这事要放在过去,肯定要判刑!”

  郭腾飞低着头说:“这件事最好叫纪副书记知道一下。”

  袁良明冲口而出:“怎么,还要他批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分管意识形态,不跟他通个气怕不妥。”

  袁良明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这个不用你提醒,你先去吧。我会跟他沟通的。”

  怎么个沟通?那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别看他年纪不大,在高层眼里属于儿童团的档次,给人一种平和甚至文静的感觉,绝对没有久经官埸历练过的老道。可他却从来不从众不附和不屈从,遇事有自己独立的看法,且敢于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你根本就没法将他驳倒。哪一条都站得住脚,相反的,哪一条都能将你驳倒,这种驳倒不是靠大喊大叫,不是靠厉声疾色,而是语速疾缓有度,理智冷静,仿佛将每个字都砸到你的心坎上,唯其如此才具有巨大的杀伤力。按说袁良明作为市委一把手,纪承续作为外来干部调到清源来历练来“见习”,应该主动向他这个一把手靠拢,不说看眼色行事嘛,至少随声附和吧,他却从来不管这一套,他不愿强加于人,也不愿谁强加于他。袁良明意识到与纪承续沟通恐怕是一埸艰巨的口水战。

  袁良明不觉踱起步来。

  早就将袁良明整个人琢磨透了的季贤臣,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一本早就准备下的小册子,恭恭敬敬地逞递给袁良明说:“这个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最好翻翻。”

  袁良明接过去瞟了瞟封皮:《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与苏联的解体》。他不明白季贤臣为何叫他看这么个东西?疑惑着到底忍不住问道:“小季子,我哪有时间翻这种老皇历?”

  季贤臣满含深意地一笑,说:“毛主席曾说过‘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看老皇历联系当前肯定给人以深刻的启发。我发现现在就有那么一些人,对什么新思维什么前卫新锐相当感兴趣,殊不知这是政治上的幼稚病,不要被它吓唬住了!到时我要写写有深度的批驳文章!”

  这几句话点得够透的了,袁良明哪有悟不到之理?忙说:“今晚我就翻翻。记住,明天你把纪承续叫到我这儿来。”想想又说道:“电视台那个姓方的你了解吧?”……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纪承续被请到了袁良明办公室,见袁良明绷着脸,纪承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天郭腾飞已向他汇报过清源电视台的所谓政治事件,也谈了袁书记的处理意见,心里哪能没底?边落座边说:“嗬,发生了啥天塌地陷的事?满脸黑煞煞的要宰人似的,良明同志?”

  袁良明没有跟他笑,而是把电视台送来的观众对那条新闻反响的记录扔给他看,然后简要地把事情的概貌说了说,最后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方诺亚必须撤职,而且迅速将此事通报给全市各新闻单位,引以为戒!”

  纪承续煞有介事地接过那本电话记录,似乎很认真地翻看了几页,这才开口,说:“良明同志,对于你的意见我不能同意!如果硬要处理的话,那就先处理交警部门和宣传部门——电视只不过是实况实录,首先有个客体存在,它才能拍摄出那种画面嘛。”

  “如果不搬到电视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响?这个事件影响极坏,你刚才也看了观众来信,如果不处理到人,怎么向观众交待?”袁良明的态度是强硬的!市委一把手书记连这点权威都没有,那还怎么号令整个清源市?

  纪承续意味深长地笑笑说:“如果要向观众交待的话,我以为最好的交待就是不理睬他,这是少数人唯恐天下不乱闹的最拙劣的名堂。”纪承续朝正要反驳的袁良明摆摆手,继续说下去,“我昨晚与腾飞同志赶到了清源电视台了解事情的真相。专门找到接电话的记者谈了谈,据那个记者反映,所谓反映强烈的那些观众没有一个说出真实姓名的,问他叫什么名字,答曰你是警察查户口?这是其一;其二,‘愤怒’的翻来复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好像专门经过培训统一了口径似的,什么这是个严重的政治事件啦,不撤分管新闻宣传的台长职我们不答应啦等等,我就闹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这审片是分管新闻宣传台长的责任?他怎么把清源电视台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其三,几十个电话听口音好像就是那么三几个人在轮番轰炸,其中有一个口音竟出现过八次之多。良明同志,难道你不觉得这里面大有名堂吗?对那几条标语混淆着读的本身就是别有用心,就是居心不良!”

  纪承续说到这儿,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就很真诚地盯着了袁良明,袁良明明显地感到底气不足了。但是作为一把手,他的话应当是有分量的,况且这个方诺亚——听季贤臣说——不是个听招呼的老兄,既有老账也有新账:搅乱直播现场有他的份,听说现在正偷偷地搞曝机场光的片子,简直大逆不道。袁良明于是口气绝然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再也不能留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良明同志,对于这个方诺亚的了解恐怕我比你多些,这是个党性与原则性都很强的同志,有很高的新闻业务素养,是清源市摸索着新闻如何体现人文精神与走向平民化的第一人。撤他的职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外间办公室里,季贤臣一直紧张地捕捉着里面的对话,当纪承续一二三地分析那些观众激烈反响的电话时,他就感到袁良明要败下阵来。他没想到纪承续一下子就点到了问题的死穴上,不经意间就将主动权攥到了手里。他必须有所作为。于是他借着给纪承续倒茶水的由头进到里头,装着全然不知道里面谈话进到哪种地步的样子,说:“纪书记,市委机关的几个小伙子经常在我耳边吹风,叫我在你面前进一言,请你抽空参加他们的座谈会,采取答记者问的形式,传道授业解惑。他们说你到底是博士生,所谈的东西听着过瘾解渴,好多新观念新思维简直是一把把神奇的钥匙,能够开启人的心智。”他有意将新思绪三个字咬得很重很重。

  “季秘书,你觉得领导之间谈话你横插进来说这番话合适吗?”说完也不管季贤臣如何尴尬,如何讪讪地退出去,两眼只管盯着袁良明,因为这时候的袁良明果然一听到所谓的新思维,就火了,再加上纪承续竟当着他的面训斥自己的秘书——打狗还得看主人哩,那嗓门就陡地提高了,说:

  “哪怕说上天论到地,问题就是问题,如果不是有个市委管着方什么的,他真敢把新闻的党性都给卖了,这种人留在新闻战线合适吗?”

  “良明同志,你所说的这些我不跟你争了,但我觉得对一个人的处理……不管他处在什么位置上——在一些人眼里多么微不足道,我们都得慎重。怎么随便给一个同志扣那么重的帽子呢?我不知道你的这些陈见是怎么形成的?”

  几句话质问得袁良明张口结舌,幸好桌上的电话响了,袁良明气呼呼地抓起话筒,算是避开了纪承续咄咄逼人的锋芒,说:“谁?你找谁?”

  原来这个电话是市长苏正光打来的。他说:“良明同志,我考虑再三,还是想从预留给天宇公司的工程款里拿出300万来缓解一下柳树庄村民的困苦——我原先答应过给他们500万,因种种原因没能兑现,不管凭良心还是凭党性都说不过去。我想先把天宇公司的压一压,说不定姚远会跳。到时候一起做做工作。”

  袁良明沉吟了一会,本想说不同意,但不久前接到过超年等全国人大代表的质询,和省委副书记甄唯民的批示,不得不点头说:“300万是不是多了些——要是天宇公司真来个停工那咋办?顶多给个200万吧,以后一并给他们结算。机场必须按时竣工这个大前提不能变。要是把钱挪到别处了,向柳树庄群众交待了,那又怎么向全市500万人民交待?”

  苏正光那头还在据理力争:“良明同志,咋老用500万清源人民这个抽象概念压柳树庄的农民……”

  纪承续站起来说:“良明同志,我先走了,你的意见我考虑考虑吧!”

  哪知电话里头苏正光却喊叫道:“承续同志在你那儿?叫他接电话吧。”

  纪承续接过话筒刚“喂”了一声,苏正光就大着嗓门夸赞说:“承续同志,谢谢你的兵——上个月电视台曝了天宇公司偷工减料的光,敲打得好,现在果真老实多了,今天我派验收组鸡蛋里头挑骨头将他们已完工程验收了一番,质量上都还合格。你们那个副台长方诺亚是好样的,今后机场建成要论功行赏的话,我要给他披红戴花!”

  苏正光的大嗓门弄得整个办公室都有回声。

  纪承续索性挑开了说:“可是这位你认为不错的同志被几个观众咬上了,强烈要求撤他的职。”

  “怎么回事承续同志,啥事闹得这严重?”

  纪承续就将那条《通往机场的道路今日已全线贯通》的新闻惹起一埸风波的事说了说,苏正光没听完就愤愤地说道:“是谁吃饱了撑的?这不跟清朝的文字狱一样?简直是政治迫害!对于这些无理的言论与行为坚决反击,不能再搞文革那一套了!”

  一丝难堪掠过袁良明天庭饱满的脸庞,他接过话筒说:“正光同志,你不了解那条新闻造成了多么恶劣的政治影响,功是功过是过,我的意思至少要给那个副台长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至于他的工作位置,承续同志他们研究一下,跟他动一动,不然党的喉舌把关人员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势必酝成大问题。这不是什么文字狱的问题,而是个大是大非的政治问题!”……

  下午,纪承续与郭腾飞赶到了清源电视台。

  纪承续郭腾飞把杨云龙方诺亚召集到一个小会议室里。一见这阵势,杨云龙自然明白两位市委领导冲着什么来的,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沉重与严肃,实则心里头鲜花盛开:“伙计这回你算是被一杆子闷到水里去了!”

  方诺亚由于已经知道这埸新闻风波的前前后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虽然一肚子气,但精神上却没有输给任何人,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及至郭腾飞部长在宣布处理意见前,很讲究策略地把方诺亚狠狠地表扬一通时,方诺亚直截了当地说道:

  “郭部长,前面这些话是不是不要说了,领导们都很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的神经还不至于脆弱到一听到宣判就晕倒的程度。”

  纪承续严肃地批评说:“方诺亚,像什么话,跟我好好听着!”

  郭腾飞继续说道:“我跟纪书记研究了一下,意见是给予方诺亚同志内部通报批评……”

  纪承续接过话头说:“那就这样吧,总也值得认真检讨的地方,譬如画面上容易产生岐意的地方,就得竭力避免嘛。希望方诺亚同志振作精神,百尺杆头更进一步,把新闻宣传搞得更好!”说罢就拉拉郭腾飞就往外走。

  杨云龙一脸失望的表情。

  在回市委办公大院的路上,纪承续与郭腾飞坐在一个车上。

  郭腾飞说:“纪书记,恐怕这样处理袁书记那里通不过,至少要把他的工作变动一下……”

  纪承续断然说道:“内部通报批评我都觉得做得太过。工作变动个什么?没有理由嘛,让方诺亚继续分管新闻宣传。至于袁书记那里我向他解释。这级干部怎么分工,这不是一个市委书记管辖范围,如果什么东西良明同志都管得细而又细,那不就是婆婆妈妈的了?”

  车内沉寂了几秒钟,纪承续突然说道:“我怀疑季贤臣在中间起了很坏的作用,袁良明同志的那些观点很可能就是他灌输的。这个人很不地道。听说平时他一个电话你跑都跑不赢?”

  郭腾飞尴尬地低下了头。

  “腾飞同志,人要有骨气,怎么被一个秘书左右呢?反过来说,一个秘书能够左右一个市委常委,这正常吗!我感觉到季贤臣在干政,这是种很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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