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沐挽裳从宿醉从醒来胃里有些难受,脸色有些浮肿。
“来人。”
门外,俞宗垣已经等在门口,绯衣知道沐挽裳喝过酒之后会胃痛,早就命人准备了高良姜汤。
听到里面响动知道沐挽裳已经醒了,俞宗垣端着食盒走了进去,见她一副难受的模样。
“胃不好还学着人喝酒,厨房炖了解酒汤, 喝了再用些早膳,还有很重要的事。”
“你要带我去见他吗?”
俞宗垣丝毫不隐瞒他的计划,“没错,将解救汤喝了吧!”
沐挽裳如今也能够坦然面对,接过他递过来的的姜汤,这不是从前她喝醉酒,李舸为她煮的高良姜汤。这应该是新罗特有的解酒汤吧!
将姜汤喝进腹中,胃里面暖融,好受了许多,简单的吃了些东西。
身上的衣衫还是昨日那件襦裙,“你出去吧!我还是换回男装吧!”
“这一身蛮好的,就穿这一身吧!”
俞宗垣退了出去,刚刚他去过城门,李舸已经带着人去祖陵祭祖。听说一会儿,皇上与皇后要在城门,与民同乐。看她的样子还不知道李舸已经娶了皇后。
须臾,沐挽裳简单的洗漱,薄薄的施了粉黛,遮盖住脸上因为宿醉引起的憔悴。
将门缓缓拉开,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不安,见到李舸第一件事就是要通知他要小心埋伏。
见俞宗垣也换上了新罗男子节日的盛装,一身蓝段锦袍, 头上束着护额。
难怪他要让自己穿上新罗的襦裙,“可以走了吗?”
“可以。”
为了预防她通风报信,沐挽裳被人封了哑穴,两个人的手还是被捆绑在一起,沐挽裳以他会放了自己。
俞宗垣抱起沐挽裳上了马车,此处离城门还有些距离。
祖陵就在金京京郊,祭祖大典不会用很久,辰时中赶到城门,就可以在城门见到李舸。
城门口,俞宗垣抱着沐挽裳下了马车,此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个个穿着节日的盛装载歌载舞。
两个人来到人群中,正对着城门,俞宗垣拉着她佯装百姓,在人群中载歌载舞,丝毫没有被人怀疑。
沐挽裳眼角的眸光一直注视着城墙之上,如果发现李舸的踪迹,即刻向他预警。
李舸从祖陵归来,在城门的另一处城楼等着与沐挽歌汇合,李舸搀扶着沐挽歌登上城楼,看着百姓载歌载舞,算是与民同乐。
沐挽裳在人群中,终于见到身穿红色锦袍头戴高高纱帽的李舸,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见着李舸搀扶着一身红色华服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妹妹沐挽歌。两个人看上去恩爱非常。
妹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应是在她离开之后就有的,心间如浮光掠影的刀刃刺入心间,一种背叛的感觉充斥心间。
当初她为了保住李舸,让他平安的回到新罗,还将信物交给了妹妹。她为了守住他们的承诺,拼死逃亡,为了保住清白差点死掉。李舸却背叛了当初的誓言,而那个人是她的亲妹妹。
悲愤的看着城墙上两人恩爱的模样,泪水瞒过睫羽,沿着眼角滑落。
俞宗垣见着沐挽裳痛苦神情,要带她离开。
躲在暗处的人即将出手,绯衣示意他动手。为了自由这场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从腰间拔出尖刀,抵在沐挽裳的勃颈之上,冲着城墙之上的李舸喊道:“李舸,你看看她是谁?”
人群中一片慌乱,李舸听到声音,望向人群,沐挽裳就站在城楼下,满脸泪泪痕一脸悲愤的看着他。
李舸见到沐挽裳却是又惊又喜,是阿裳,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沐挽歌闻声同样朝着城楼下看去,神智恍然向后退了一步,“是姐姐,她怎么会活着。”
心中产生无限的恐惧,那种幸福即将逝去的恐惧。
李舸见俞宗垣手中白刃抵在沐挽裳的脖颈,“你快将她放了,朕保证不杀你。”
与中原寻衅道:“你连下城楼的勇气都没有吗?”
李舸也管不了许多,他要下去救沐挽裳,沐挽歌喊道:“皇上不要去,很危险。”
“他也是你的姐姐。”
李舸直接从城楼飞身下来,看着远处俞宗垣手中的长刀,“阿裳,你别怕,朕会救你,稍后再向你解释。”
城楼之上, 沐挽歌喊道:“快去救皇上!”护卫纷纷跟着下了城楼。
此时,人群中响起了爆炸声,浓烟四起, 李舸躲过飞来的火器,四周黑衣人冲了上来。一时间城门口变成了战场,不断有火器响起,浓烟四起,百姓四处奔逃。
一群护卫将李舸护在身后,绯衣的人并未想要了李舸的命,对李舸并未下杀手。
只是动静弄得大了一点,让李舸误认为是李舷的余孽抓了沐挽裳想要找他报仇。
李舸受了伤,身上的袍服已经被炸了破了洞, 唇角流着血渍,却是不见了沐挽裳的身影。
“皇上,快走!快回城门。”
“阿裳,你在哪!你们别拉着朕,阿裳!阿裳!”
李舸直接被人打晕,被人拉着回到城内,城墙上沐挽歌惊得不轻,见着皇上被人背了回来。
“快, 起驾回宫。”
另一边,俞宗垣带着沐挽裳,坐上马车,朝着城外赶去。
来到一处民居,绯衣的人已经退到了此处, 目的就是让沐挽裳误会李舸,让沐挽裳死心。
李舸势必不会罢休,定会派人来寻沐挽裳的下落,然后他们就故意将沐挽裳留给李舸。
沐挽裳痛恨李舸的背叛,加上她对失身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还有那即将临盆的妹妹,一定不会留在李舸身边。
李舸失而复得,绝对不会放沐挽裳离开,势必将她囚禁,如此一来轩辕罔极就有理由出兵,夺回自己的女人。
俞宗垣将沐挽裳抱下马车,抱着她进了民居,将她放在矮几旁。
房间有些低矮,却很洁净,也很隐蔽。
俞宗垣正是知道绯衣不能够现身,沐挽裳定是认得她。
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为何她会哭的如此伤心。
伸出手解开她的穴道,“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沐挽裳从地上爬起,跪在俞宗垣的面前,泪眼婆娑,乞求道:“余大哥,我求求你, 放我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离开新罗。”
见她哭得伤心,于心不忍,“你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挽裳痛恨的咬着唇,一言难尽。
“当初我与轩辕罔极做了一场交易,他帮我报仇,我冒充他的王妃。我与李舸渐生情愫,李舸曾许诺一生一世。轩辕罔极也答应放过我与李舸回新罗,就在你们刺杀舸的那次,轩辕罔极设计,逼着我离开李舸。我为了保护李舸能够活着回到新罗,被迫离开了他。”
“我以为我可以逃脱轩辕罔极的魔爪,却还是被他抓了回去,他强暴了我,我几次自杀都被救了回来,后来还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在五个月的时候,被人陷害滑胎,还入了冷宫。我就趁着轩辕罔极生辰之日,偷偷坐上了朝臣的马车,逃出皇宫。没想到遇到了你们,我不想来新罗,是你将我绑到这里。”
“余大哥,你的仇也报了,就放了我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李舸被迫离开,李舸背叛了你的誓言,还娶了别的女人,看那女人的肚子,应该早就勾搭上了。”
沐挽裳哭的更加伤心,“那是我的亲妹妹。我什么都不想追究,余大哥,放我走吧!”
俞宗垣看着沐挽裳楚楚可怜的模样,同时被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背叛,“好,等我办完一件事,余大哥带着你离开新罗。”
沐挽裳听到俞宗垣的许诺,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她逃也逃不掉,她们已经惊动了李舸,“余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李舸会派人来抓你的。”
“我知道,你现在房间里安心呆着,我与兄弟们商量一下对策。”
“好。”
绯衣一直在门外听着两人的谈话,绯衣将他叫到僻静之处。
冷喝道:“你竟然想带她走,你不想要解药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这样说,她会又哭又闹不让人安生。“
绯衣并不相信俞宗垣的话,“我警告过你,不要耍花样,更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她们应该早就知道李舸已经娶了她的妹妹,还让她在城门见到夫妻恩爱的戏码,让她伤心难过,轩辕罔极未免太残忍了。
“放心,我这种人是最惜命的,我已经为你完成了任务,是否该给些解药。”
绯衣从腰间取出药瓶,倒了一颗出来,“解药有三颗,你如此狡猾,就先给你一颗。”
将朱红色的药丸丢了过去,被俞宗垣接到手中。
她们就是想将沐挽裳送到李舸的手中,又害怕沐挽裳会与李舸旧情复燃。
“狡猾,你们才是虚伪,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
璟福宫内,李舸被人抬回皇宫,宣了御医前来,李舸身体并无大碍。
沐挽歌也受到了惊吓,大夫为其诊脉,沐挽歌动了胎气,需要安心静养,否则孩子会早产。
沐挽歌是见着李舸不顾性命的跳下城楼去救沐挽裳,她们之间的恩爱瞬间瓦解,她要抓住那一点点的希望,为了自己也为了腹中的孩子, 就只能够牺牲自己的姐姐,谁让她是个本来就该死的人。
“御医,皇上情绪不稳,正值年关,不用上朝可否用药,让他多睡几日。”旋即取了头上的金簪和手上的宝石戒指递了过去。
“是!”
众朝臣惊慌失措的来看皇上,此时李舸正在昏迷。
沐挽歌见着老臣哭,“众位大人,与其在这里哭泣,不如全力搜捕刺客,将其捕杀以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