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5月间,红四军攻克寻乌城,毛泽东在古柏的协助下,利用十多天时间,在寻乌县城做了一番调查;1930年10月,红一方面军打下吉安后,毛泽东又在新余罗坊召集兴国籍新战士,对兴国第十区(即永丰区)做了大概一周的调查。因为这两次调查都是在战事紧张,居处无定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毛泽东虽然积累了第一手调查材料,但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整理、去做理性思维,将调查资料升华成富含思想的书稿。
到了1931年1月底、2月初,这时红一方面军刚取得第一次反“围剿”胜利不久,国民党蒋介石的第二次“围剿”还在酝酿之中,毛泽东随中共苏区中央局、红一方面军总部驻在小布赤坎的龚氏宗祠。这里山清水秀,不但群众好、地方安全,而且当时“富田事变”已处理好、“黄陂肃反”刚结束,毛泽东与上海党中央、中共苏区中央局和红一方面军其他领导人之间的关系风平浪静,在党内军内的威望正如日中天,他不但有心情,而且有用于政治军事之外的富余时间和精力来整理《兴国调查》和《寻乌调查》。在古柏的协助下,毛泽东将兴国调查的笔记整理成《兴国调查》正式文稿,将寻乌调查笔记整理成8万余字的调查报告,题为《寻乌调查》,并撰写了这两篇调查的前言。他在《兴国调查》前言中指出:“实际政策的决定,一定要根据具体情况,坐在房子里面想象的东西,和看到的精枝大叶的书面报告上写着的东西,决不是具体的情况。倘若根据‘想当然’或不合实际的报告来决定政策,那是危险的。”所以,“详细的科学的实际调查,乃非常之必需”。《寻乌调查》则是红军初创时期我党了解和认识南方中小城市的百科全书,是毛泽东早期撰写的一本马克思主义社会学的重要著作。毛泽东在进行寻乌调查时,还写下了《反对本本主义》(原题《调查研究》),在这篇连毛泽东自己都很看重的光辉著作中,他从认识论高度第一次鲜明地提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等真知灼见,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首次明确地提出党的思想路线问题。《兴国调查》和《寻乌调查》这两篇著作,充分体现了毛泽东重视群众意见、重视群众工作,注重调查研究,坚持实事求是和理论联系实际的作风。
1931年4月2日,毛泽东在青塘以苏维埃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的名义发出《关于调查人口和土地状况的通知》。在这份《通知》中,他第一次进一步提出“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这个论断与《反对本本主义》中提出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虽只加了“正确”两个字,但却充分表明毛泽东的思想认识产生了新的飞跃,他对依靠群众做正确的调查研究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群众是调查研究的沃土,正确的调查研究是获得正确的群众意见的基础,服务群众是调查研究、改进工作的目的。毛泽东注重调查研究,强调做正确的调查,要求实事求是,这是他重视群众路线,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一切尊重群众,一切依靠群众的充分体现。
§§第六章 二反“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