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初
都昌,乃“周朱过化之地”。周敦颐,濂溪先生,北宋理学鼻祖,晚年讲学于南康军,有时来都昌驻足,是情理中事;淳熙六年(1179),朱熹知南康军,在任三年,下辖星子、都昌、建昌(今永修、安义)三县。常来都昌体察民情、检查指导,更是情理中事。
朱熹(1130-1200),于建炎(高宗年号)四年出生,他从孩提时代到求学、入仕、讲学,他的一生是在南宋前半期度过的。当时金人占领大半个中国,中原板荡,最高统治者偏安一隅,奸佞弄权,朝政日非,国势衰微。朱熹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少年“颖悟庄重”、“厉志圣贤之学”,使自己成为“宋代理学集大成者”,成为旷世理学大师,他对宋代中兴,刷新朝政,有深刻的研究、建议和主张。隆兴元年(1163),孝宗即位,颁诏广征“直言”,朱熹即上封言事,其略曰:
“圣躬虽未有阙失,而帝王之学不可以不熟讲;朝政虽未有阙遗,而修攘之计不可以不早定;利害休戚虽不可偏于疏举,而本原之地不可以不加意。”他特别指出孝宗的不足:“陛下毓德之初(做太子期间),不过讽诵文辞,吟咏情性”而已。及至快登大宝,“比年以来,欲求大道之要,又颇留意老子释氏之书”。他特别强调:“记诵辞藻,非所以探渊源而创治道;虚无寂灭,非所以贯本末而立大中。帝王之学必先格物致知,以极夫事物之变,使义理所存,纤悉毕照,则自然意诚心正,而可以应天下之务。”朱熹积极主张抗金,反对议和,他坦然进言:“今日之计不过修政事,攘夷狄。然计不时定者,讲和之说疑之也。金虏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则不可和也义理明矣!……以臣策之,所谓和者,有百害而无一利,何苦而必为之?愿畴咨大臣,总揽群策,鉴失之之由,求应之之术,断以义理之公,参与利害之实,闭关绝约,任贤使能,立纲纪,励风俗,使吾修政攘夷之外,了然无一毫可恃为迁延中己之资,而不敢怀顷刻自安之意,然后将相军民无不晓然知陛下之志,更相激厉,以图事功。数年之外,志定气饱,国富民强,视吾力之强弱,观彼衅之浅深,徐起而图之,中原故地不为吾有而将焉往?”朱熹的建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可惜的是,南宋统治者们,只图苟延残喘,不思励精图治,朱熹的建言,也同陆游的抱负一样:“可怜十万平戎志,尽付潇潇暮雨中。”始终没有被采纳,朱熹也始终未得到重用。但是,朱熹没有采取“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他虽对仕途不感兴趣,但寄希望于教育,寄希望于对人才的培养。每次朝廷命他为官,都推辞再三,他在朝廷为官一任,仅四十天时间,地方为官五任,累计为九年时间,其余时间均致力于书院教育和学术研究。他知南康军,修复了白鹿洞书院;知潭州,修复了岳麓书院;创建了著名的考亭书院、武夷书院、紫阳书院、晦庵书院、建安书院等。他的弟子数以千计,其中号称高足,有姓名可查即达五百余人。成为汉代以来学者门人之最。
朱熹,这样一位杰出的历史人物,居然同都昌结缘,使都昌增色。
从四川大学编辑出版的《朱熹集》和同治版《都昌县志》中,就发现朱熹写的同都昌有关的奏折、劄子、书信、诗等就有28篇之多。从这些篇章中,可以看出朱熹在短短三年知南康军任内对都昌的重视,对都昌人民疾苦的关心,对都昌学子的培养,所作的付出和花费的心血是何等的惊人!
朱子认为:“天下之大务莫大于恤民,恤民之本,又在人君正心术以立纪纲。”强调国家治理好坏在于一国之君。同时又认为:“四海利病,系斯民之休戚,斯民休戚,系守令之贤否。”地方治理好坏在于地方长官。所以,朱熹初至南康军,“恳恻爱民如己隐忧,兴利除害惟恐不及”。他看见“郡滨大江,舟舣岸者遇大风辄沦溺”,于是“募饥民筑堤捍舟,民脱于饥,舟患亦息”。朱子“视民如伤,至奸豪侵扰细民,挠法害政者,惩之不少贷,由是豪强敛息,里闾安靖”。朱子治理南康军,首先为人民创造了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进而在文化教育上下功夫,“数诣郡学,引进士子,与之讲论。访白鹿洞书院遗址,奏复其旧。又奏乞赐书院敕额及高宗御书石经、版本九经注疏等书者至再”。
每到政事稍暇,即亲临白鹿洞讲学。“诸生质疑问难,诲诱不倦。退则相与倘徉泉石间,竟日乃反。”又遍方星子“栗里陶靖节之居,西涧刘屯田之墓、孝子熊仁瞻之闾旌显之,犹以不得悉行其志为恨”。朱子初到地方为官,清廉为政,本末兼治,重农桑,抑豪强,薄赋税,救灾荒,兴教化,办书院,使南康军全域大洽。
都昌是南康军治下之大县,朱子对都昌也就特别地关心和重视。
朱子为政,不唯上,不唯书,立足于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坚持从实际出发。如在《论都昌创寨劄子》一文中,纠正了上司要在都昌增设五处兵寨的错误做法。事情是这样的:“淳熙四年,因有散亡穷寇三人匿迹舟中,经由县步,初未尝敢上岸作过,却被尉司弓级缉作惊赶,即时窜逸。”这件事被夸大渲染:“是时偶有饶州职官沿檄到县,中路得以传闻,意谓本县已被焚劫,遂张皇其事,妄申宪司。”这位“宪司”就是朝廷钦差大臣。他竟“一时凭信,奏称都昌县接连淮南,而南康管内都无一兵,乞创此寨”。要在都昌境内鄱阳湖上五个小岛--棠荫、松门、泗望、楮溪、大孤山增设兵寨。这笔开支不小:
“一岁所费为米一千八百石,钱五百余贯,绢五百匹,绵一千五百两,使州县何所从出?”朱子写道:都昌“县郭去处,正在五寨之间,又有尉司弓级,额管七十五人,在隆兴(南昌)、饶、江三州,星子、建昌两县之间,即与淮南州郡并无连接去处”。而且“百十年来,除李成大盗横流之后,不闻曾有盗贼直犯县邑”。他嘲笑:“以天子使者持斧逐捕之威,而为穷寇三人惊骇扰乱至于如此,固已可笑。”于是朱子斩钉截铁:“自今观之,利害得失昭然可见,人无愚智,莫不知之。故本军昨来辄具申陈,乞行废罢。今幸朝廷行下使司相度,窃计必蒙洞照底里,力赐主张,使邑屋无侵扰之虞,州郡免供亿之费,遂除一方永久之患。”
为了都昌木炭纳税一事,交木炭?折钱?纳绢?曾四上劄子,论木炭钱利害,实在令朱子伤透了脑筋。“都昌民户逐年长养园林,采柴烧炭,每斤值钱五文至六文止”,“都昌人户夏税钱内一项科折木炭,自备船装载,赴监送纳”,自绍兴二十四年(1154)起,改每秤(即每石),折纳价钱二百六十文省(税率约占46%),交钱比交木炭多出一倍以上。“所以民力重困,多挂欠籍,追逮督迫,几不聊生。”于是朱子一上《论木炭钱利害劄子》:“乞依祖来旧例,备本色自雇船装载,赴监送纳,获钞注销,诚为便利。”
一上劄子未获准许,于是朱子再上《论木炭钱利害劄子》,陈述:
“本军地狭民贫,税额偏重……农桑之家有木无钱,送纳累年,委实困弊。欲望台慈仰体圣朝勤恤民隐之意,特赐详酌,许依所乞送纳本色(交木炭),不胜幸甚。”
二上劄子获准:“许赐行下究实都昌木炭钱利害,特与蠲减。”
朱子兴奋不已:“仰见仁人君子所以爱民之实,不为苟悦于一时,而所以为之计累深远如此,感幸叹息,无以为喻。”考虑到“木炭本以税绢纽计,纳本色比之纳绢,所费已增之一倍之数,折纳价钱比之纳绢,所费又增三倍之数,反复纽折,至于数倍,上违法意,下损民力”。于是朱子三上《论木炭钱利害劄子》,四上《乞听从民便送纳钱绢劄子》,因为绢价涨跌浮动,朱子“窃伏思之,复有一说,上可以推广台慈矜恤之惠,而下不至于多失有司经常之入,敢予言之,以俟采择”。他要求上级照准:“乞许从民便,价贵处人自纳钱,价贱处人自纳绢,两不相妨,各得其便。”深得炭农拥护。
朱子身为南康军之最高行政长官,为一个县的木炭纳税一事,竟四上劄子,可知朱子是何等的重视减轻民负,何等的认真负责,坚持从实际出发,坚持方便群众,按群众的意愿办事。
朱子对都昌的历史文化倍加重视。他曾上书《乞加封陶桓公状》,文曰:据都昌县税户董翌等状“伏睹本军榜文询访先贤事迹,数中一项:晋侍中、太尉长沙陶桓公,兴建义旗,康复帝室,勤劳忠顺,以殁其身。谨按图经,公始家鄱阳,后迁浔阳,见有遗迹在本军都昌县界,及有庙貌在本军城内及都昌县,水旱祷禳,皆有感应。且翌等系都昌县居民,县境之南北有陶桓公庙二所,其神聪明正直,阴有所助。庙貌建立年代深远,逐时居民商旅祈祷,无不感应……今来翌等,不敢没其实,陈乞详酌,具录陶桓公灵应事迹,保明奏闻,乞加封号”云云。朱子曾发榜文,遍访三县先贤事迹,在星子县曾访栗里陶靖节之居,在都昌发现陶靖节曾祖父陶侃故里遗址,自然引起重视:“本军所据前项状述,寻行下都昌县,勘会得董翌等所陈委是属实,保明申军。”
陶侃是都昌人,朱子考察得到证实。陶侃生于259年,殁于334年,享年75岁。晋书陶侃传称公“始家鄱阳,后徙浔阳”。而《都昌县志沿革》载:永兴元年,即304年,此前都昌属鄱阳郡管辖,这年开始属浔阳郡管辖。当时陶侃年四十五岁,都昌时称鄡阳县,从鄱阳郡划归浔阳郡。
陶侃的行实,引起朱子高度重视,他引江南刘羲仲赞曰:“晋太尉陶桓公侃有大功于晋,读其书,凛乎若见其倡义于武昌,破石头,斩苏峻,何其壮也!苏东坡公尝为予言,桓公忠义之节横秋霜而贯白日,晋史书折翼事,岂有是乎?……至其尚书梅陶,称神机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岂不信哉?……桓公殁,距今几(近)千年,所在庙祀之。都昌县南北庙为尤盛,庙屡废而屡兴,由其有功德于斯民者厚也。”朱子非常重视陶侃文化,重视陶侃庙貌的修复,在文后写道:
“本军今检准乾道重修令,诸道释神祠祈祷灵应,宜加官爵封号庙额者,州县实事状申转运司,本司验实保明。及详本县缴到文字,所以发明公之心迹,尤为明白,有补名教,理宜褒显。而公位登三事,爵冠五等,当时所以品节尊名者,亦已称其行事之实。今据士民陈请在前,欲乞朝廷详酌,采其行事,特赐庙额,以表忠义。”从而,南庙、北庙得以修复,庙貌得以重光。历代都昌人为了纪念先贤陶侃,建了不少陶公祠、陶公庙,现在所知有43处之多,而以县城的南庙和七角乡的北庙最享盛名。都昌还有陶母墓、陶候钓矶等遗址。陶侃故事,陶侃精神在都昌人的口碑中代代相传,长盛不衰。
最令都昌人感铭的是,朱子对都昌学子的培养、教育、栽培,使不少就读白鹿洞书院的都昌青年成为有用之材。朱子重修白鹿洞书院,引得都昌青年趋之若鹜,他们纷纷慕名求学白鹿洞,求学朱子之门。最令都昌人引以为荣的,是都昌的“朱门四友”--黄灏、彭蠡、冯椅、曹彦约,这四人都入选《江西历代人物辞典》。他们既是朱子的学生、门人,又是朱子的至交朋友。他们没有辜负朱子的栽培,他们的学业和事业各有成就:
黄灏,字商伯,号西坡。朱子知南康军时,执弟子礼,质疑问难,相交甚契。敢说敢干,光宗召对,以大德刚健、绝声色嗜好之惑进言;
知常州任内,见饿莩遍野,有旨停交夏税,不待报行并停秋苗,受到弹劾。朱子殁,正直“伪学”之禁大开,朱门弟子多有回避者,黄灏不为所动,不远千里单车就道哭泣奔丧,卒谥文懿,著有《西坡集》。
彭蠡,字师范,号梅坡。朱子知南康军时,彭蠡慕名从游。朱子重建白鹿洞书院后,他出任书院经谕,讲论《四书》、《西铭》诸书。还为朱子难疑问答,辩析甚精。后以积学名世,筑室梅坡,辟馆授徒,江淮学者宗之,称他“梅坡先生”。晚年立精舍于石潭,名盛一时,朱熹生前称他为“吾友彭师范胜士”。其兄彭寻,其子彭方,同学于朱子之门,同祀于白鹿洞朱子祠内,均以文行、政绩为乡里推重,人称“都昌三彭”。
冯椅,字仪之,一字奇之,号厚斋,受业于朱子。南宋绍兴四年(1193)中进士,授德兴县尉,官至江西运干,赠尚书。一生勤于著述,有《太极图》、《孟子图》、《孝经辑注》、《厚斋易学》、《尚书集说》、《诗辑说》、《论语辑说》、《西铭辑说》、《丧礼小学》、《孔子弟子传》、《冯氏诗文志集》等200余卷。其子冯去非是江西婉约派诗人。
曹彦约,字简甫,号昌谷。天资颖异,“初事朱子于白鹿洞书院,复见于岳麓书院”。与兄曹彦纯同为朱子门生。进士及弟,历建平(安徽郎浮)县尉,累迁知汉阳军,官至户部侍郎、礼部侍郎、兵部侍郎、尚书、文华阁大学士等。平生以建立军功为务,曾率军民昼夜奋战,击败金兵对安陆(属湖北)的围攻;知利州(四川广元)时,关外缺粮,曾减价遣粜,勤分免役,通商蠲税,民赖以安。朱子道统继承人、女婿黄幹称他为豪杰之士。时人评:朱子门人中,论道统,以黄幹为第一;
论经济大略,以曹彦约为第一。有史学著作《经幄管见》4卷,文学著作《昌谷集》22卷均收入《四库全书》。
朱子与都昌四位高足,成为挚友,不仅在知南康军两年任期内,他们过从甚密,经常质疑问难,砌磋学问,志同道合。在朱子任期届满离开南康军以后,他们鸿雁传书,心心相印,交友愈笃。朱子一生致力书院教育,讲学育人,淡泊名利,无意仕途。他在“彭蠡湖”诗中写道:
“衣冠今日龙山路,庙下沽酒山前住。老矣安能学佽飞,买田欲弃江湖去。”他在答黄商伯信中流露:“年来衰病,支离日甚,今无他望,但愿残年饱吃饭耳。往年游豫章,每至东湖之上,未尝不慨然有怀陈仲举、徐孺子之高风。”在将要离任的前夕,致黄商伯函:“某代者已到,二十七日定交郡事,即略转山北,迤逦东归矣。脱此攀笼,欣快无量。但念相见未有近期,不能无怆恨耳。”可见他们的感情非同一般,在致冯椅书中:“某衰晚疾病,待尽朝夕无足言者,细读来示,备详别后进学不倦之意。”他教导:“世间万事须臾变灭,不足置胸中,惟有致知、力行、修身、俟死为究竟法耳。”朱子要求自己,也要求自己的学生,毕生以致知--力行--修身为规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子对就读白鹿洞的学生循循善诱,对社会上求教于他的青年也是诲人不倦。在《朱熹集》中,发现两篇“答都昌县学诸生”,可见都昌各地在校学生,慕朱子之名,不少人向朱子写信,质疑问难。朱子就“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贫而无谄,富而无骄”、“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巧言令色”、“父母唯其疾之忧”、“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关”、“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攻乎异端,斯害也矣”、“观过斯知仁矣”、“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吾道一以贯之”、“君子哉若人”、“贤哉回也”、“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十室之域,必有忠信”、“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樊迟问知”、“述而不作”等,对这些问题,学生们不甚理解,或者有不同的理解,见仁见智,争论不已。于是,他们纷纷投书求教于朱子,朱子通过“答都昌县学诸生”,一一给予回答,每一个问题都有新的见解,使都昌诸生受到启迪。如谈到“温故而知新”时,朱子认为“温故则不废,知新则日益,斯可言师”,所以温故和知新是两回事。谈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朱子认为:“有君子之道,有小人之道,三年无改于父所行君子之道,可也,若其所行小人之道,亦三年无改乎。”经过朱子指点,白鹿洞门外的学生也受教匪浅。
在白鹿洞书院影响下,都昌的朱子门人,门人后裔,再传弟子,纷纷在都昌兴办书院,使都昌书院从无到有,发展壮大,把都昌的教育推向新的阶段。较为著名的书院有:嘉熙年间,朱子门人彭方,在清化乡(今春桥)创办宝林书院,延师授徒,他著有《强斋集》和《经华续业》30卷;朱熹再传弟子冯去非(去非受业乃父冯椅,椅为朱熹门人、挚友)在县治东门冯家巷创办去非书院;淳熙年间,朱熹三传弟子陈大猷(大猷受业于饶鲁,饶受业于朱子传人黄幹),于县治北磨旗墩创办东斋书院,陈和他的老师双峰先生饶鲁共同讲学于此,陈著有《尚书集传》行世;元代祥兴年间,朱熹四代弟子、著名教育家陈澔(澔受业其父陈大猷),于西山麓创办云住书院,陈澔潜心研究礼记,著有《礼记集说》闻名天下;元泰定年间,在县城建有汇东书院,明天启元年更名“南山书院”,书院屡废屡兴,成为元、明、清都昌县教育中心,有“周朱道学赖以昌,纲常名教籍以振”之誉,一直到清末停办;明弘治年间,后人在云住书院旧址,仿陈澔别名,建经归书院,学子云集,一直延续至清代咸丰年间,遭兵燹被毁。全县私塾教育在书院影响下蓬勃发展,在都昌形成了私塾(初级)--都昌书院中级)--白鹿洞书院(高级)即基础教育和中高级教育梯形模式,当然也有个别出类拔萃者被选送京城入太学,受到重点培养(如江万里)。
朱子精神,白鹿学风,惠及当代,影响久远。朱子之后,都昌文风长盛不衰,以文章节义著称,代有贤能:朱门四友,事业学业各有成就,名重一时;宋末朱熹再传弟子江万里,他求学于白鹿洞,知吉州期间,仿白鹿创白鹭,通过白鹭州书院培养了文天祥、刘辰翁、邓光荐等一批栋梁之材,成为继欧阳修之后,第二个庐陵文化高峰期的倡议者和领导者,他最高任职,官拜左丞相,矢志报国,以身殉国,成为伟大的民族英雄;明代有白鹿洞生余濂、余应桂,铁骨铮铮,“光争龙比”,视死如归,浩气长存,成为一代忠烈;清代有白鹿洞生曹履泰,考中榜眼,高居全国第二,爱国名将丁日昌受到他的提携和举荐;近代著名教育家杨士京(已故省长邵式平受业其门),也是白鹿洞书院晚期洞生。
白鹿学风永远激励都昌莘莘学子,朱子永远活在都昌人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