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与都昌

第三十四章 刘少奇火车上会见都昌参观团

　　余星初

　　1958年7月12日，我们一行34位同志结束了北京农具展览会的参观，踏上京沪线列车，起程回县。17点半钟传来一个喜讯：刘少奇同志要从天津到济南，和我们共一个车厢。同志们听到这个喜出望外的消息，个个兴奋万分，车厢里顿时沸腾起来。

　　列车在飞快地前进，当列车在天津车站停靠的时候，少奇同志上车来了，并和他的随行人员走进我们普通的硬席车厢。

　　少奇同志上车不久，便和同车厢的一群中学生亲切地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少奇同志问到学生毕业后的打算时，学生都表示要以服从祖国需要为第一志愿，能升学就升学，不能升学就回乡参加劳动，要做新中国第一代有文化的劳动者。少奇同志频频点头微笑，希望他们走勤工俭学的道路，走同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做一个好学生、好青年。

　　这时，有位随行人员告诉我们，少奇同志和学生谈话以后，就要同我们开座谈会。这时，大家心情激动，但又有些紧张，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同志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准备汇报工作，倾听少奇同志的教诲。

　　列车在飞驰，很快驶进了沧县车站。22时左右，刘少奇同志和王光美同志来到我们中间，同许多同志握手，然后坐下。大家端详着他和颜悦色的面孔，幸福感激荡着每个人的心。

　　少奇同志穿一件带白色的衬衫，灰色洋布长裤，一双普通的北京布鞋。王光美同志和他坐在一起。少奇同志操湖南口音，我们讲的是江西老表话，互相都有些听不懂，王光美同志用标准的普通话做“翻译”。

　　说也奇怪，就是都昌的土话，她也听得懂。当摄影记者给座谈会拍照的时候，王光美同志才谦虚地作了回避。

　　开始，少奇同志问我们：“你们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们是来自江西都昌县的基层干部，到北京参观农具改革展览会，现在赶回去。”当时领队张君亮副县长代表参观团向少奇同志回话。

　　“都昌县离星子、庐山、鄱阳湖不是很近嘛？”少奇同志很熟悉地问。“是，我们都昌面临鄱阳湖，有山有水，与星子县、庐山相邻。全县有30多万人，60多万亩土地。”张君亮同志从容地告诉少奇同志。

　　这时，少奇同志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邀请大家抽。大家说：“我们都不会吸烟。”（其实，有许多同志吸烟，后来后悔不该对少奇同志讲假话）少奇同志点燃一支香烟，对我们开玩笑说：“烟草是高税利消费品，从这个意义上说，吸烟也是爱国的表现。”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少奇同志那样和蔼亲切、平易近人，我们开始存在的拘谨状态，一下子便消失了。

　　“你们这次参观的收获怎么样呢？”少奇同志和蔼地问。

　　“这次参观收获很大，认识到技术革新的意义，看到了科学技术的力量和作用，回去以后要大搞技术革命，仿制、改制、创制各种工具。”张君亮同志简要地汇报了参观的收获，并代表大家谈了打算。

　　接着，少奇同志询问我们要搞些什么工具，有没有什么困难，并鼓励大家不要怕困难，有了困难就克服，不会就学。大家异口同声表示一定要按少奇同志的指示去办。

　　然后，少奇同志关心地问到当时“大跃进”的情况。我们说，1957年全县粮食亩产只有400来斤，我们提出了“学孝感，赶星子，鼓足干劲赛湖口，粮食八百超彭泽”，“抓晴天，抢阴天，微风细雨当好天，起早摸黑当半天，月光底下当白天”的口号。少奇同志听后，提出一个很实际、很严肃的问题让大家深思。他说，那样干，农民不是没有休息时间吗？他强调说：“劳逸要互相结合，莫弄得总不休息，来个‘大休息’就成问题罗！”少奇同志的话，含意深刻而又富有风趣，引起一阵大笑，又启迪人们去冷静地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劳逸结合的问题。

　　这是个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的重大问题。

　　座谈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坐在少奇同志旁边的一位同志用爱戴领袖的口气提议说：“现在该让委员长休息了吧？”少奇同志却不以为然，他笑着问大家：“你们累不累呀？”我们说：“不累，少奇同志，您辛苦了，该休息啦。”少奇同志摇摇手说：“不要紧，你们不累再谈一会吧。”他忘记了疲劳，又点燃一支烟，提出了新的问话。他问道：

　　“你们有没有工业，靠山和鄱阳湖的地方有什么副业？”参观团的同志向少奇同志汇报了都昌县办工业和开展多种经营的情况和打算。他听了很高兴，教导我们说，农业社不能单搞一行，要多种多样地全面发展。

　　他一边数着指头，一边说：可以搞工业，多办一些地方性的小厂子；

　　搞农业要抓住水利、肥料、工具改革，优良品种；可以搞商业，社会主义商业，把供销社、信用社、农业社联系起来，协调发展；还要办好教育，文盲帽子要摘掉，儿童都要上学；还要抓好体育。总之，就是工、农、商、学、兵都要发展。“最后，少奇同志勉励大家要牢记党的奋斗目标，他说：中国的共产主义一定要实现，我们要一直往共产主义前进。”大家表示记住少奇同志的教导，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众人的回话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时间已经很晚了，济南站快到了。少奇同志起身笑了笑，说：好吧，你们可以休息了。他和周围的同志一一握手，在欢乐声中结束了座谈会。

　　深夜1点30分，列车驶进了济南站。这时，少奇同志就要和我们告别了，他立起身来，向大家喊着：“再见！”一时间，掌声震动着整个车厢。少奇同志不停地招手答谢，大家都恋恋不舍地望着少奇同志远去。

　　列车在飞奔，时代在前进。少奇同志会见我们都昌参观团已经29年了，少奇同志不幸地离开了我们。但是，他的慈祥笑容和亲切教导却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