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校园文化制度创新建设

第四节 风水文化观念在香港的社会功能

　　近代以来，受到民主科学思潮和现代意识形态话语冲击，带有神秘色彩的风水文化在内地走向低潮，但在香港地区却作为一种中国文化习俗而备受重视。“风水文化被作为迷信的典型被驱逐出社会正统的视野，也在科学话语的大力宣传下走入了地下，但是作为中国文化的一个‘幽灵’，它并没有消失，而是依然发挥着自身的正面作用。不论是历史还是现实都要求我们对风水的意义进行重新理解。”客观来看，风水文化观不等同迷信观，但现实社会习惯把风水和迷信捆绑，使得港人风水文化观念以一种“次文化”形态呈现于大众视野。风水文化观念在港人生活世界践行中的确带有迷信成分，我们对此要保持头脑清醒；但它又有迷信观所没有的一些正面效应和功能。“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风水具有给予人们借以加强群体内部团结的行为、准则和生活模式以及帮助不同阶层的人解释和接受自身处境和地位的社会功能，同时还具有后人敬奉祖先和祖先福荫后人的宗教功能。”

　　我们有必要全面、客观地看待风水文化观念在香港的社会功能。港人风水文化观念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伴相随、同胞异体，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了古代哲学思想、传统伦理道德、香港民间风俗、天文地理、封建迷信等元素，形成一种复杂的、特殊的群体文化意识。用西方科学标准和理性知识框架来评判中国古代文化意识有失偏颇。从风水观的文化本源来看，风水文化观是一种渗透着阴阳价值论的整体观。假设用西方科学的手段、理性的思维、细化的知识论，把风水观从微观层面拆零、分解、量化，从风和水的原子结构反映主体对风水“本质”的认识；那么这种“拆解”风水整体观为化学元素观的自然科学行为，把一些合理的意义符号、价值意蕴消解掉，风水观最终只剩下迷信的“皮囊”。事实上，风水文化观里不只有封建迷信的成分，还有人类尚不可知的“盲点”或者科学现阶段尚不能论证的领域。从风水观的文化价值来看，风水文化观关注人与自然生存发展状态的整体性协调的关系和意义；蕴含人们渴望活得更好、更舒适的生活价值追求；反映人们对生活空间、层次、质量的审美诉求；这些合理的价值因素是现实香港社会运转不可缺少的“润滑剂”。因此，对港人风水文化观念的全面认识必须将其置于具体的、历史的香港社会条件和环境中，充分发掘港人风水文化观念本身具有“生命力”的文化价值，引导风水文化观念的某些合理因素在香港社会发挥正面作用。

　　从社会精神风貌和主流意识形态来看，“刻苦耐劳、勤奋拼搏”的香港精神是香港群体意识形态和核心价值观中极为重要的部分，得到港人的普遍认同。港人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基本底线是积极投身于社会物质生产和商业活动，而不是停留在风水文化观念的某些宿命论中“守株待兔”。“拼搏与迷信结合，即儒家的入世精神同宿命论的微妙结合，是港人世界观的一个重要特征。”风水观作为一种文化意识、习俗信仰纳入港人的精神世界，并与发挥主导作用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相互作用，共同影响港人日常行为模式和生活方式。风水文化观念从侧面透视了港人务实世俗的集体人格，而风水文化操作不过是港人在不利的处境下和渴求向上流动机遇时所使用的一种实用性、目的性的手段。“风水在现实精明的香港，变成了功利和实用主义者的利器。”“如何在或公或私的风水操弄中理性地获得利益的最大化，才是构成一切信仰心态的基础。……乡土社会中各种实用和功利性的风水活动，其实隐藏着基层民众和精英对于寻找和把握向上的社会流动机会的理想预设。”

　　社会发展经验表明，对于香港的中国传统文化意识以及表达载体、形式、内容，港府与大众传媒需要加以正确的价值观引导。因此，建构符合香港社会发展潮流、得到港人自觉认同的群体意识形态系统与核心价值体系，这是香港社会未来发展一项富有历史和现实意义的工作。

　　§§第十八章 “思考的技术”还是“思考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