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应该遵守生之法则,把个人的命运联系在民族的命运上,将个人的生存放在群体的生存里。--巴金
我们以人们的目的来判断人的活动。目的伟大,活动才可以说是伟大的。--[俄国]契诃夫
彭湃,被人们称为“农民运动大王”。然而,在1922年彭湃刚开始从事农民运动的时候并不顺利。他去宣传和发动农民时,农民以为他是“收税的”、“讨账的”,不是低头不语,就是悄悄走开。一连几天,毫无结果。
回到家里彭湃就检讨自己,认识到自己的穿戴和农民格格不入,自己的语言过于文雅农民听不懂。于是,他就换上粗布衣服,戴上竹笠,赤着脚走到农民中间去,并想从自己的佃户入手,通过他们去团结群众。
他问佃户们:“乡亲们,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家的日子会这么难过?根本原因是在于地主对你们的剥削啊。这样吧,这是我的田契,现在我还给你们,今后你们就不用交租了。”但佃户们却不敢收下田契。他们说:“话是这般说,但自祖宗以来耕田还租是天经地义的事。”“您的好意,只有心领就是了,租还是要还的。”
彭湃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就又一次地检讨了自己,认为用恩赐的办法是行不通的。他再次改变方式:与农民朋友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空闲时间“和他们一起厮混”。渐渐地他得到农民的信任和爱戴,终于在1922年7月29日,组织起了“六人农会”。
可是,彭湃越深入农民中,他的地主家庭就越对他恨之入骨,他的大哥几乎想要杀了他。为了怕他“败家”,兄弟几个分了家。彭湃感到,要取得更广大的农民群众的信任,不彻底改变自己的地主身份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有那么多土地,和贫困农民之间自然就存在一个很大的隔阂。于是,他决心放弃自己的土地,把自己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1922年冬季的一天,澎湃在海丰县城龙蛇埔召开的万人农民大会上,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分析了地主阶级制度的弊端,他大声宣布:“我祖父遗下的产业是剥削而来的,‘耕者有其田’,从此以后,彭家的租谷一升一石归还给农民兄弟,农友们不要还给我。”说罢,他将他自己所有的田契、铺约统统拿了出来,一张一张地宣布田契的地点、亩数和佃户的姓名,然后就一张张地当场烧了起来,从而宣告了自己和地主阶级的彻底决裂。广大农民目睹了彭湃的壮举后,一片欢呼,掌声不断。
彭湃把自己真正变成了农民中的一分子,取得了广大农民群众的信任,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在海丰掀起了蓬蓬勃勃的农民运动。到1922年底,农会会员达到2万户,农会管辖下的人口有10万人,约占全县人口的四分之一。1923年元旦,中国第一个县级农会--海丰县总农会宣告成立。不久,彭湃又领导成立了陆丰县总农会,农民运动在海陆丰地区轰轰烈烈地开展了起来。
“点评”烧田契,是彭湃由“有产者”成为无产者的分界线,是他彻底放弃剥削的象征,“是无产阶级革命家成长道路上的重要里程碑”。彭湃的这一举动,实践了他“为农民过上好日子而革命”的理想追求,充分体现了一个革命者“无私奉献,敢为人先”的高尚情操;同时也为他投身农民运动、获取群众信任创造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