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枭隼的尊严

第六章 “狼人”之谜

　　刘蓉

　　好莱坞曾经凭丰富的想象力制作过一些有关“狼人”的电影，然而，真正的狼人并不是满脸兽毛的怪物，而是一些看上去与普通人区别很少的人，且生活中确有其人。英国著名法庭心理学家保罗布里敦就曾为一位狼人患者治病，其复杂曲折程度远超过有关狼人的一般传说。

　　病人名叫卡麦隆密勒，他长着一脸浓密深色胡子，面部肤色橄榄青，眼神镇静、机灵，瞳孔膨胀，眼珠黑白分明，是一个特征很明显的人。接受治疗之前，他正在与自己的女友闹别扭。他的行为十分粗鲁野蛮，尤其在做爱的时候，有如动物一般。

　　保罗不断提问，希望能全面了解病人。病人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反问道：“我们还将谈多长时间？我不想在此超过4点钟。因为从4点钟起我将变为‘狼人’。”保罗注意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而且肤色开始转为灰白，他的双手开始发抖，手指开始僵硬。更可怕的是，手指关节变白，指头开始向掌心弯曲，他的整个身体开始肿胀，眼球朝上翻滚。接着，他透出一种奇怪而可怕的刮擦之声，肩部的肌肉开始隆起，身体开始绷紧，头部开始翘起，而嘴唇开始后扯，咧出牙齿。渐渐地，他的眼睛朝下，眼珠更黑，发出低沉的嗥叫声。接着，他滑落到了地上，双手着地，好像随时准备跃起。他咆哮起来，虽非震耳欲聋，却也令人毛骨悚然。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拉自己的衣服，头不停地左右摆动，有如一只狗试图摆脱刚套上头颈的颈圈。保罗感到汗毛已开始竖起。

　　他再次凝视着保罗，眼睛就像一双黑洞，脚做出立即将猛冲的姿势。保罗紧张得喘不过气来，拔脚想逃跑了，却不料，咆哮之声突然停止，接着卡麦隆瘫倒在地，四肢伸展开来约摸10秒钟之久。

　　狼人绝对不是恐怖电影或幻想小说捏造出来的，他们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医学中称为“变兽狂患者”，病人相信自己为半人半兽；在某些条件下，病人会具有野兽的某种特征。常见的是“变狼狂患者”。

　　为什么有人想变兽？通常在这种变态后面有着各人独特的背景与原因。他们常有失败经历或者感情受挫，心中积怨愤愤不平，因而内心常汹涌着一种要求强大的欲望，甚至不惜幻想自己成为残酷的食肉兽。

　　卡麦隆告诉保罗，母亲从小把他关在家里进行孤芳自赏式的教育，他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总是长时间在书的海洋和自己的幻想世界里遨游。在他看来，现实生活中这许多新鲜事就如同书中故事一样，因此他不需要同任何人和事发生具体关系，因为他不懂他们的语言、规矩；他常常把现实生活中的见闻与书的内容融合起来，从而使自己的幻想更加离奇。

　　后来，他好不容易考上了一所大学，开始勤奋读书，对自己期望很高，为夺取较高名次而刻苦努力。

　　几乎不同任何人发生瓜葛。长期的自我封闭使这个聪明、消极的卡麦隆心理开始变态，从对人的厌恶发展到了对人的仇恨。

　　尽管他设置了如此众多障碍，一位青年女子还是设法进入了他的生活，这样就使情况更加复杂化。他想，如果他的余生老是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那是最可怕的事，因为他希望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任何人不能碰他，而只能看他，男女爱抚有如被火烫烙灼，是对自己进行控制，无法容忍。他觉得对接近自己的人施暴才有安全感。

　　他想象自己已变成狼，他想象对那种找自己麻烦的人，实施狼一样的报复。他把自己关在隐蔽的房间里，不厌其烦地模仿狼的嚎叫，狼的行走，狼的跳跃，狼的进攻，甚至狼的休息……他明知道这极其荒唐，极其丑恶，但每次却可以获得一种难以言状的解脱和快感，他已不能缺少这种调剂。他说：“从这时起我知道我变成‘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