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 甲午，那些沉重的日子
甲午战争，日本称之为日清战争，国际通称第一次中日战争。它指的是大清帝国和日本以争夺朝鲜半岛控制权为导火索而爆发的一场战争。1894年（光绪二十年）按照中国干支纪年，时年为甲午年，故将这场战争称为甲午战争。
这一年的8月1日（甲午年七月初一）一大早，光绪皇帝一起身便传旨召见文武大臣。23岁的光绪帝今天精神颇为亢奋。这一天，他要代表大清帝国向日本宣战，他已经不止一次地阅览了内阁起草的《宣战书》：
……开炮轰击，伤我运船，变诈情形，殊非意料所及。该国不遵公约，不守公法，任意鸱张，专行诡计，衅开由彼，公理昭然。用特布告天下，俾晓然于朝廷办理此事，实已仁至义尽，而倭人渝盟肇衅，无理已极，势难再予姑容。着李鸿章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厚集雄师，陆续进发，以拯韩民于涂炭；并着沿江、沿海各将军督抚及统兵大臣，整饬戎行，遇有倭人轮船驶入各口，即行迎头痛击，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致干罪戾。
自1840年中英鸦片战争以来，他的祖辈哪个像他这样快意过？他的爷爷道光皇帝割地赔款、五口通商，开了大清百年来对外割地的先河；伯父咸丰帝就更惨了，被英法联军打到了热河，连圆明园都被人家烧了。受西方列强欺凌不说，近年来，从没被大清国看上眼的日本也不断寻衅挑事。先是1874年侵占台湾，又不断制造事端并派兵侵入大清的藩属国朝鲜。今天，他要发布文书，昭告天下，厚集雄师，迎头痛剿。他相信凭借洋务运动积攒的雄厚国力，凭借号称亚洲第一的北洋舰队，定能荡平倭寇，重振大清国威。
可惜，光绪想错了——早在他发布文告的前几日，1894年7月25日，日本舰队已在黄海的丰岛海面击沉了大清帝国向朝鲜运送陆军的商船“高升号”，871名士兵葬身大海。另一艘运兵船“操江”号被俘获，二十万两作为军费的白银落入敌手。而为其运兵船护航的两艘北洋舰队军舰“济远”和“广乙”，则一个挂白旗逃跑，一个搁浅自焚。几天后，7月29日，日军在朝鲜成欢围攻中国陆军，清军败走平壤。
战未宣，海陆已各败一场。
甲午一战，始于朝鲜。这个从汉武帝时代起即为中华藩属的国家，到清光绪年间已陷入内外交困的地步。更要命的是，凭借明治维新日益强大起来的日本，为实现其开疆扩土的野心，已首先把侵略的矛头指向了它。1875年，日本制造了“江华岛事件”，迫使朝鲜政府签订了《江华条约》，否定了中朝的宗属关系。1882年又利用“壬午兵变”获得了在朝鲜的驻兵权。1885年，更趁朝鲜“甲申政变”，与清政府签订《天津专条》，取得了与清政府同样的处置朝鲜事端的权利。
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3月，朝鲜爆发东学党起义，朝鲜国王李熙向清政府求援。6月，清政府派直隶提督叶志超率军驰赴朝鲜，而日本也趁机借《天津专条》之规定，派兵在朝鲜登陆。其实，中日军队到达之前，东学义军已与政府达成协议并开始退兵，朝鲜叛乱实际已平。朝鲜政府要求中日两国同时从朝鲜撤兵，但日本政府借口帮助朝鲜改革内政，拒绝撤兵。7月，入朝日军在旅团长大岛义昌的指挥下包围朝鲜王宫，囚禁国王李熙，扶持大院君李昰应组成临时政府，并以该政府的名义宣布废除朝鲜与清政府签订的所有条约，邀请日军清除在朝清军，驻朝清军面临日军进攻的危险。在此情况下，清政府调陆军十余营分梯次渡海驰援朝鲜，北洋舰队担任护航。
7月25日拂晓，“济远”、“广乙”两舰，在朝鲜丰岛海面，遭遇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洲”三舰的袭击，日舰不宣而战，率先发炮攻击。在日舰压倒性的火力打击下，先是“广乙”不支，退出战斗，最后在朝鲜十八岛附近搁浅，纵火自沉。“济远”则悬挂白旗，然后更挂上日本军旗，向西而走。日舰“吉野”在后追击，“济远”以尾炮向“吉野”还击，击中敌舰，得以逃脱。而此时，被清政府征用，载有1200余名援朝陆军的英国商船“高升号”和满载军械、军饷的运输舰“操江号”驶入战区。日舰不顾国际法则，开炮将“高升号”击沉，舰上871名清兵罹难。“操江”亦被日舰俘获。此即丰岛海战，它标志着甲午战争的开始。
7月29日凌晨，日本陆军进攻驻扎朝鲜牙山的清军，成欢之战爆发，清军退向平壤。
8月1日（阴历七月初一），中日双方正式宣战。而此时相当多的西方人认为中国将在这场战争中获胜。
然而，上天注定了光绪皇帝一雪前耻，振兴大清帝国美梦的破灭——
9月15日，日军开始围攻驻扎平壤的清军，清军将领左宝贵身先士卒，亲操火炮杀敌，最终中弹殉国。但统帅叶志超却完全被吓破了胆，他不顾诸将反对，弃城不守、一溃千里，逃过鸭绿江。清军在朝惨败。
9月17日，这是中国海军史上刻骨铭心的一天。以丁汝昌为首的北洋舰队，在完成了为陆军船队护航的任务返航途中，于黄海大东沟海域与日本联合舰队相遇。中午12时50分，双方舰队相距3000米时，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号口径305毫米巨炮首先发炮，12时52分，双方舰队相距2500米时，日本旗舰“松岛”号开炮，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蒸汽机铁甲舰的大海战拉开序幕。
战斗刚一打响，“定远”舰舰桥即被日舰首轮炮火击中，丁汝昌负伤，信号装置被毁，北洋舰队便失去了统一指挥。然而，北洋各舰仍奋勇争先，顽强作战。日舰“松岛”、“严岛”、“比睿”先后被击中，尤其是“比睿”，后甲板被打烂，死伤50余人，开战不久即拖着浓烟逃离战场。但是，随着战事的进展，在日本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洲”、“高千穗”四舰的联合夹击下，北洋舰队薄弱的右翼开始崩溃。下午1时30分，“超勇”沉没，管带黄建勋落水身亡，成为甲午战争中第一个为国捐躯的海军舰长。1时42分，“扬威”舰中弹搁浅，管带林履中愤然蹈海自尽，成为第一个舍生取义的海军舰长。几乎与此同时，日舰“赤诚”号被击中，舰长坂元八郎被击毙，代理舰长佐藤铁太郎负伤，“赤诚”脱离战场。此后，北洋舰队集中火力猛攻日舰“西京丸”，“西京丸”被打得遍体鳞伤。下午2时40分，北洋舰队“福龙”号鱼雷艇连发三枚鱼雷均未击中目标，“西京丸”侥幸逃脱。此时，双方激战达到白热化，日舰凭借“吉野”等新式战舰的优势，慢慢占据上风。北洋舰队“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为扭转战局，毅然驾驶受伤的战舰撞击“吉野”，不幸中弹，邓世昌及全舰官兵200余人殉国。“致远”沉没后，“济远”、“广甲”二舰逃离战场，“平远”、“广丙”因伤退战。“经远”舰被数倍的敌舰包围，管带林永升中弹牺牲，“经远”沉没。此时作战区域内，仅剩“镇、定”二舰与敌格斗。3时30分，二舰炮弹齐发，击中日方旗舰“松岛”，日军近百人伤亡。“松岛”失去指挥能力。战至下午5时45分，日舰主动收队，退出战斗。此战结果，中方沉五舰，其余各舰也不同程度受伤。伤亡官兵837人。日方伤五舰，伤亡官兵298人。日方虽没有达到全歼北洋舰队的目的，但也使北洋舰队惨遭重创，至此失去了制海权。
接下来，是让后人不堪回首的辽东之战及威海卫之战。大东沟海战后，日军发动了对中国本土的作战。10月24日，一路日军由朝鲜越过鸭绿江进攻清军防守重镇九连城。九连城守军指挥混乱、弃城而逃，日军兵不血刃占领该城。随后，挥师南下，一路杀来。而另一路日军由辽东半岛登陆，先后占领金州、旅顺，并在旅顺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1895年元月开始，日军由水陆两路对威海卫军港中的北洋舰队实行夹击，清军海陆防御均遭重创。首先是陆地防御的南北帮炮台先后失守，北洋舰队不但失去陆上掩护，还被日军用占领后的炮台轰击，遭到水陆夹攻。2月4日，日联合舰队采用偷袭战术，以鱼雷艇击伤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击沉“来远”、“威远”、“宝筏”舰。北洋舰队损失惨重，舰队左翼总兵、“镇远”管带林泰曾，右翼总兵、“定远”管带刘步蟾先后自尽。12日，提督丁汝昌自杀身亡。随后，代理左翼总兵杨用霖饮弹身亡。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3月9日凌晨，日军向东北战场的清军发起总攻，清军全面崩溃，日军兵锋直指山海关，京师大震。
1895年4月17日，大清帝国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李鸿章乘坐一抬小轿，颤颤巍巍地来到位于日本下关阿弥陀寺旁的春帆楼，老泪纵横地签下了中国近代史上最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之一——《中日马关条约》。
甲午战争结束。
甲午战败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中国付给日本二亿三千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而当时日本政府全年财政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
——中国割让台湾和澎湖列岛及辽东半岛给日本。日本政府又趁机掠去了钓鱼岛。
——中国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通商口岸。中国在两次鸦片战争之后，不仅沿海口岸被迫开放，内地口岸也被打开。
——日本可以在中国内地设立工厂，从而严重打击了中国的民族工业。
——中国第一支现代化舰队的覆灭，旅顺全城被日军杀得只剩下三十六人，后经考察，生还者有800余人。
……
这就是甲午，中国近代史上最悲惨的一年。
一百二十年后，面对这曾经的最惨痛经历，我们有什么思考呢？
§§第一章 战争，其实从半个世纪前就开始了
这一年的8月1日（甲午年七月初一）一大早，光绪皇帝一起身便传旨召见文武大臣。23岁的光绪帝今天精神颇为亢奋。这一天，他要代表大清帝国向日本宣战，他已经不止一次地阅览了内阁起草的《宣战书》：
……开炮轰击，伤我运船，变诈情形，殊非意料所及。该国不遵公约，不守公法，任意鸱张，专行诡计，衅开由彼，公理昭然。用特布告天下，俾晓然于朝廷办理此事，实已仁至义尽，而倭人渝盟肇衅，无理已极，势难再予姑容。着李鸿章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厚集雄师，陆续进发，以拯韩民于涂炭；并着沿江、沿海各将军督抚及统兵大臣，整饬戎行，遇有倭人轮船驶入各口，即行迎头痛击，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致干罪戾。
自1840年中英鸦片战争以来，他的祖辈哪个像他这样快意过？他的爷爷道光皇帝割地赔款、五口通商，开了大清百年来对外割地的先河；伯父咸丰帝就更惨了，被英法联军打到了热河，连圆明园都被人家烧了。受西方列强欺凌不说，近年来，从没被大清国看上眼的日本也不断寻衅挑事。先是1874年侵占台湾，又不断制造事端并派兵侵入大清的藩属国朝鲜。今天，他要发布文书，昭告天下，厚集雄师，迎头痛剿。他相信凭借洋务运动积攒的雄厚国力，凭借号称亚洲第一的北洋舰队，定能荡平倭寇，重振大清国威。
可惜，光绪想错了——早在他发布文告的前几日，1894年7月25日，日本舰队已在黄海的丰岛海面击沉了大清帝国向朝鲜运送陆军的商船“高升号”，871名士兵葬身大海。另一艘运兵船“操江”号被俘获，二十万两作为军费的白银落入敌手。而为其运兵船护航的两艘北洋舰队军舰“济远”和“广乙”，则一个挂白旗逃跑，一个搁浅自焚。几天后，7月29日，日军在朝鲜成欢围攻中国陆军，清军败走平壤。
战未宣，海陆已各败一场。
甲午一战，始于朝鲜。这个从汉武帝时代起即为中华藩属的国家，到清光绪年间已陷入内外交困的地步。更要命的是，凭借明治维新日益强大起来的日本，为实现其开疆扩土的野心，已首先把侵略的矛头指向了它。1875年，日本制造了“江华岛事件”，迫使朝鲜政府签订了《江华条约》，否定了中朝的宗属关系。1882年又利用“壬午兵变”获得了在朝鲜的驻兵权。1885年，更趁朝鲜“甲申政变”，与清政府签订《天津专条》，取得了与清政府同样的处置朝鲜事端的权利。
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3月，朝鲜爆发东学党起义，朝鲜国王李熙向清政府求援。6月，清政府派直隶提督叶志超率军驰赴朝鲜，而日本也趁机借《天津专条》之规定，派兵在朝鲜登陆。其实，中日军队到达之前，东学义军已与政府达成协议并开始退兵，朝鲜叛乱实际已平。朝鲜政府要求中日两国同时从朝鲜撤兵，但日本政府借口帮助朝鲜改革内政，拒绝撤兵。7月，入朝日军在旅团长大岛义昌的指挥下包围朝鲜王宫，囚禁国王李熙，扶持大院君李昰应组成临时政府，并以该政府的名义宣布废除朝鲜与清政府签订的所有条约，邀请日军清除在朝清军，驻朝清军面临日军进攻的危险。在此情况下，清政府调陆军十余营分梯次渡海驰援朝鲜，北洋舰队担任护航。
7月25日拂晓，“济远”、“广乙”两舰，在朝鲜丰岛海面，遭遇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洲”三舰的袭击，日舰不宣而战，率先发炮攻击。在日舰压倒性的火力打击下，先是“广乙”不支，退出战斗，最后在朝鲜十八岛附近搁浅，纵火自沉。“济远”则悬挂白旗，然后更挂上日本军旗，向西而走。日舰“吉野”在后追击，“济远”以尾炮向“吉野”还击，击中敌舰，得以逃脱。而此时，被清政府征用，载有1200余名援朝陆军的英国商船“高升号”和满载军械、军饷的运输舰“操江号”驶入战区。日舰不顾国际法则，开炮将“高升号”击沉，舰上871名清兵罹难。“操江”亦被日舰俘获。此即丰岛海战，它标志着甲午战争的开始。
7月29日凌晨，日本陆军进攻驻扎朝鲜牙山的清军，成欢之战爆发，清军退向平壤。
8月1日（阴历七月初一），中日双方正式宣战。而此时相当多的西方人认为中国将在这场战争中获胜。
然而，上天注定了光绪皇帝一雪前耻，振兴大清帝国美梦的破灭——
9月15日，日军开始围攻驻扎平壤的清军，清军将领左宝贵身先士卒，亲操火炮杀敌，最终中弹殉国。但统帅叶志超却完全被吓破了胆，他不顾诸将反对，弃城不守、一溃千里，逃过鸭绿江。清军在朝惨败。
9月17日，这是中国海军史上刻骨铭心的一天。以丁汝昌为首的北洋舰队，在完成了为陆军船队护航的任务返航途中，于黄海大东沟海域与日本联合舰队相遇。中午12时50分，双方舰队相距3000米时，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号口径305毫米巨炮首先发炮，12时52分，双方舰队相距2500米时，日本旗舰“松岛”号开炮，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蒸汽机铁甲舰的大海战拉开序幕。
战斗刚一打响，“定远”舰舰桥即被日舰首轮炮火击中，丁汝昌负伤，信号装置被毁，北洋舰队便失去了统一指挥。然而，北洋各舰仍奋勇争先，顽强作战。日舰“松岛”、“严岛”、“比睿”先后被击中，尤其是“比睿”，后甲板被打烂，死伤50余人，开战不久即拖着浓烟逃离战场。但是，随着战事的进展，在日本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洲”、“高千穗”四舰的联合夹击下，北洋舰队薄弱的右翼开始崩溃。下午1时30分，“超勇”沉没，管带黄建勋落水身亡，成为甲午战争中第一个为国捐躯的海军舰长。1时42分，“扬威”舰中弹搁浅，管带林履中愤然蹈海自尽，成为第一个舍生取义的海军舰长。几乎与此同时，日舰“赤诚”号被击中，舰长坂元八郎被击毙，代理舰长佐藤铁太郎负伤，“赤诚”脱离战场。此后，北洋舰队集中火力猛攻日舰“西京丸”，“西京丸”被打得遍体鳞伤。下午2时40分，北洋舰队“福龙”号鱼雷艇连发三枚鱼雷均未击中目标，“西京丸”侥幸逃脱。此时，双方激战达到白热化，日舰凭借“吉野”等新式战舰的优势，慢慢占据上风。北洋舰队“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为扭转战局，毅然驾驶受伤的战舰撞击“吉野”，不幸中弹，邓世昌及全舰官兵200余人殉国。“致远”沉没后，“济远”、“广甲”二舰逃离战场，“平远”、“广丙”因伤退战。“经远”舰被数倍的敌舰包围，管带林永升中弹牺牲，“经远”沉没。此时作战区域内，仅剩“镇、定”二舰与敌格斗。3时30分，二舰炮弹齐发，击中日方旗舰“松岛”，日军近百人伤亡。“松岛”失去指挥能力。战至下午5时45分，日舰主动收队，退出战斗。此战结果，中方沉五舰，其余各舰也不同程度受伤。伤亡官兵837人。日方伤五舰，伤亡官兵298人。日方虽没有达到全歼北洋舰队的目的，但也使北洋舰队惨遭重创，至此失去了制海权。
接下来，是让后人不堪回首的辽东之战及威海卫之战。大东沟海战后，日军发动了对中国本土的作战。10月24日，一路日军由朝鲜越过鸭绿江进攻清军防守重镇九连城。九连城守军指挥混乱、弃城而逃，日军兵不血刃占领该城。随后，挥师南下，一路杀来。而另一路日军由辽东半岛登陆，先后占领金州、旅顺，并在旅顺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1895年元月开始，日军由水陆两路对威海卫军港中的北洋舰队实行夹击，清军海陆防御均遭重创。首先是陆地防御的南北帮炮台先后失守，北洋舰队不但失去陆上掩护，还被日军用占领后的炮台轰击，遭到水陆夹攻。2月4日，日联合舰队采用偷袭战术，以鱼雷艇击伤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击沉“来远”、“威远”、“宝筏”舰。北洋舰队损失惨重，舰队左翼总兵、“镇远”管带林泰曾，右翼总兵、“定远”管带刘步蟾先后自尽。12日，提督丁汝昌自杀身亡。随后，代理左翼总兵杨用霖饮弹身亡。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3月9日凌晨，日军向东北战场的清军发起总攻，清军全面崩溃，日军兵锋直指山海关，京师大震。
1895年4月17日，大清帝国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李鸿章乘坐一抬小轿，颤颤巍巍地来到位于日本下关阿弥陀寺旁的春帆楼，老泪纵横地签下了中国近代史上最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之一——《中日马关条约》。
甲午战争结束。
甲午战败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中国付给日本二亿三千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而当时日本政府全年财政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
——中国割让台湾和澎湖列岛及辽东半岛给日本。日本政府又趁机掠去了钓鱼岛。
——中国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通商口岸。中国在两次鸦片战争之后，不仅沿海口岸被迫开放，内地口岸也被打开。
——日本可以在中国内地设立工厂，从而严重打击了中国的民族工业。
——中国第一支现代化舰队的覆灭，旅顺全城被日军杀得只剩下三十六人，后经考察，生还者有800余人。
……
这就是甲午，中国近代史上最悲惨的一年。
一百二十年后，面对这曾经的最惨痛经历，我们有什么思考呢？
§§第一章 战争，其实从半个世纪前就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