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谈

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皆为天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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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林斯顿五日流水帐

(2008-09-12 09:40:54) 下一个
普林斯顿五日流水帐

九月的头十天,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奔忙。访亲探友、送女儿注册入学、和她一起采购各种生活与学习用品。虽然酒店可以上网,但每天回到住处,已是疲累不堪,相片无暇整理,一些观感也难成系统。今天安定一些,有时间记述一下此行的流水帐,把这些天的见闻与思绪归归类,算是家庭大事记年中的重要一章吧。

我们九月二日离开温哥华。先在哥哥家住了两天,欣赏了两位小侄的棒球技艺,目睹哥哥的平衡教育成果,深感钦佩。Chrinstine即将进入大学阶段的“家长教诲”,也是由她舅舅来进行的,其宗旨仍是平衡身心、享受学习与交友的过程之类。然后,我们带着女儿到普林斯顿注册入学。

五天中的每一天,我们都在忙忙碌碌。Chrinstine是国际学生,比不得家在美国东部的学生,家长开一大Van,就把孩子需要的各种东西直接拉到学校了。比如,与她同屋的Amy,家住纽黑文(耶鲁所在地),父母和哥哥陪同前来,帮她组装家具,钉毛巾架、鞋挂,在不大的空间里点缀各种极具个性化的摆设与挂件。

普林斯顿要求新生及二年级生必须住校,按照每个学生填写的个人兴趣爱好、生活习性安排在五个residential college里面,在分配宿舍时,尽可能尊重与满足学生的个人愿望。Chrinstine与其它三名女生住在一个two bedroom suite里面,她和Amy住一间,其他两个女生住另一间,大家共用一个客厅。房间与客厅面积都不大,女生的衣物杂项又比较多,结果每个屋子的各个角落最后都塞得满满的。这种哥特式城堡老建筑,外观看着不错,雕饰繁复精美,特有文化内涵、历史底蕴,但里面的通风采光却明显不如现代建筑那样舒适。天气闷热时,呆在窄小的宿舍里很是难受。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如果愿意继续住校的话,基本上都可以保证一人一个较大的单间,但必须满足在校就餐的最低要求。这种体制的好处是促进了学院社区式的归宿感,同学之间联系紧密,社团活动易于开展,从中建立的友情更会持续终生。所以,严格意义的校友,只限于本科生,一般不包括硕士、博士阶段才来本校就读者。

除了报到注册、开学典礼之外,Chrinstine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不同种类的讲座一个接一个,一些是必去的,一些是可选的。她哪个都不想错过,就恨分身乏术,每天兴奋而疲倦地奔忙于校内各栋建筑物之间,“不知穿行了多少个拱门,都没顾得欣赏壁上那些精美的雕塑”。报到第二天,她参加俄语程度测试(书面与口语),回来告诉我们,结果是intermediate level,可以直接上二年级的俄语课。老师让参加测试的学生们介绍各自学俄语的经历,差不多所有学生都正式上过课,学了至少四至五年的俄语,只有她例外,是自学。老师夸她有语言talent,这让她很开心。她特别向我们提及,说这话的是即将教她俄语课的老师,一位“很帅气,只有二十余岁”的俄裔青年。

Chrinstine和我一样,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几天下来,我们的共同发现是:普林斯顿的帅哥靓女真不少!实际上,今年四月的普林斯顿BC校友会欢迎新生酒会上,我已注意到这一特色,并为此写了一篇文章。据一本介绍普林斯顿内部情况的小书(我把它遗失在回程飞机上了)说:普林斯顿有两项比例在美国各高校中显得很突出,一是学校区域内犯罪比例最低;一是男女学生外形长相得分比例最高。书中用幽默口气说:普林斯顿的男生们,完全不必跑到大都市纽约的社交场合去邂逅hot girl,校园里有的是attractive and witty的女孩。校友会的一项统计数字表明,三分之一的校友互相结为夫妻,这一比例在大学校友之间成婚率的比较中,也是比较高的。

Chrinstine的中文测试自然是满分,不过老师建议她如有时间的话,可以选修四年级的中文课,可以找些中文名著来读。说到中文能力,普林斯顿非华人学生中,擅长中文者不少。第一天我们在一家餐馆吃饭时,先生向侍者询问怎样到附近购物中心,本来是英语交流,结果旁边进餐的另一位客人,却站起来用流利的中文给我们详细介绍行车路线;又有一次,我们和一位熟悉的朋友约定在校园内的Wawa便利店见面。当这位朋友拿不准此处的Meter在周日会不会免费时,附近两个男学生主动走上前,也是用流利的中文给我们解释一番。Chrinstine说,现任学生会主席就是学中文的,去过中国很多次。有了这些经历,我们互相告诫,在普林斯顿的校园里,不要以为用中文交谈就可以保有隐私。

普林斯顿十分重视学生的多种语言能力,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招生中,而且入学后学生有很多机会学习不同语言。校园里的俄语社群也十分醒目。Chrinstine中文名的俄语发音易与俄文中某含义不雅的单词相混,她特地要求我们在称呼她的中文名时,一定要注意发音清晰,因为“这里会俄语的人太多了,随时都能碰到。”尽管普林斯顿曾以white upper class学生为主流,但近些年已不断增加非白人学生比例,非裔、华裔、西班裔及国际学生的人数日益增多,强化了普林斯顿的国际化色彩。同时,财政资助与学生贷款项目的引进,也鼓励与吸纳了一些中低收入学庭的优秀学子报读该校,使普林斯顿的“贵族精英”痕迹有所减轻。

Chrinstine非常喜欢她的新学校、新环境。这里的宗教传统源远流长,与魔法世界适为互斥,但每一处建筑、庭院、树木却会让她联想起哈里波特的魔法学校,甚至在大学城主街Nassau 街上徜徉、到银行取款、到大学商店购物,她都把自己想象成哈里波特的同学之一。校长在开学典礼上的致词亦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她给我转诉了如下要义:普林斯顿并非培养学生未来从事某一种或某几种职业的学校,而是教育学生为所有职业做好准备,文理兼修,德智并举,做负责任的公民,为国家服务。此教学宗旨深得我心,因为它也是我们家一向崇尚的教育精神:不汲汲于眼前功利,而着眼于终生的身心双修。

我们已经离开普林斯顿启程回家,留下Chrinstine独自开始她的学习生涯,一家人都有些感触与不舍。那天受飓风影响,突下暴雨,我和先生避雨于校园钟塔下面的拱门洞里(约好五点与Chrinstine碰头,一起去吃晚餐)。想着女儿还在体育馆办手续,先生不顾大雨,冲进附近的商店,买好雨伞给女儿送去。而Chrinstine却因为与我们约定的见面时间到了,怕我们着急,也不顾大雨,用一个塑料袋遮头,一路奔跑而来。父女俩正好错过,而我,等在约定的地点,见证了家庭亲情感人的这一幕。

几天以来,看到Chrinstine已然颇为成熟地处理事务、与他人交往,正所谓羽翼渐丰,我们可以放心放手了。普林斯顿宁静安详,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女儿将在此度过未来四年,问学切磋,实为人生幸事。据称,对普林斯顿的学生来说,最难的部分不是get in ,而是get over。我们相信Chrinstine的后一部分同样精采,让我们骄傲。而我们俩,经历了二十年的婚姻,牵手并肩,养育爱女,于四十余岁重回二人世界,感觉也不错!回程的飞机上,先生悄悄为我抹去眼角的泪水,说:女儿走了,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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