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物质匮乏,家里孩子又多,母亲养的几只鸡,多半是用来下蛋的,只有逢年过节才宰杀。做法没有之一,就是柴锅干烧--修理好的整只鸡,连同清洗好的内脏一起放进钵子,水没过鸡加入很多姜片和黄酒,钵子放进大锅之间隔几块瓦片,上面再倒扣一口大锅,然后用柴火干烧上几小时。那种诱人的香气,几里外就能闻到。至于鸡腿,一只鸡就两只腿,四个孩子四张嘴,母亲只好把鸡腿撕开分给我们,可要是来了客人就和鸡腿无缘了,所以并不曾吃到过整只的鸡腿。后来家搬去了县城,没了柴锅就少了这种做法。2019年去乡下表姐家,她专门用老方法炖了只家养的鸡,看着闻着我激动的想哭。
只可惜灶台不是柴锅的,小时候鸡是整只而且不加红洒糟的~
长大外出求学,倒是吃了不少鸡腿,都是红烧的味道也不错。再后来,发现鸡蛋鸡肉渐渐失去了原先好味道,先前再普通不过的柴鸡柴鸭也成了稀罕宝贝,好在小县城还能买到农村散养的。姐姐们知道我好这口,每次回去她们提前备好了,对我既是家人又是客人,两只鸡腿总有一只是我的。大姐喜欢用陶瓷电锅来煲汤,二姐喜欢用焖烧锅来隔水蒸。
笑叹好景不太长,这种局面很快被先生打破了。谈好了恋爱第一次带他去家里,母亲居然把两只鸡腿都夹给了他,他也竟然毫不客气地全吃了。饭后我说他真不懂事,怎么不回夹给母亲一只。可老实巴交的他说,拒绝未来丈母娘的热情好客太不礼貌,再说他的山西文化里好像没有鸡腿。可气的是,自此后每每有他随行,鸡腿总是一只稳稳地属于他,余下一只我们自然是给母亲的,再后来儿子又排在了母亲前面。从鸡腿可以看出,丈母娘对女婿、外婆对外孙的疼爱,而我在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差。多年后,母亲仙逝了,儿子离巢了。两人世界里,鸡腿又有了我的份。我却很想夹了一只给母亲,一只给儿子。
今年的秋天等了很久,吴姐终于送来5只柴鸡,两个人食量很小只好分袋进冰箱。每次取出一份,沙锅慢熬上五六个小时,还真有些从前的味道。厨房里经常缺这少那的,鸡肉好了发现没有香菜,无妨每次都能吃喝上一大碗~~
我厨房里的鸡腿,不够美丽却有好味道
又,小时候没有鸡腿吃,就喜欢吃鸡心、鸡肝、鸡肠、鸡胗、鸡脖子等,现在也喜欢只是很少吃到了。
爪子们就着猪蹄汤凑个盘~~
来盘炒鸡胗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