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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故事(上)

(2014-07-10 07:43:53)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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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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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租这个房子有些偶然性,他和太太工作的地方相距大约40哩,太太坚持要住住到她附近,但他的工作要重得多,恐怕要经常加班,但要是不依太太,她肯定会说,那么你来做饭买菜,他可宁愿开车,所以只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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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决定迂回一下,硬着来行不通,聪明人总会有办法。于是就在网上找了一下,结果奇怪的事情的发生了,在两个地方之间的一个小镇房子出人意料的便宜,就马上对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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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看看,这个地方怎么样,是独立的房子,不是公寓,价钱还要便宜。你不是像买房子吗,咱们先体验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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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太极感兴趣,看了看有些犹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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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太好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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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的呢,去看看总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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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末他们去了那个小镇,结果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房子不大正好,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后院很大,还靠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湖,要是到了秋天,树叶都红了,那就是在画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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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一个典型小镇老太太,看起来非常好,问他们有没有孩子和宠物(很正常),没有;喝不喝酒(有些奇怪),也不喝,她好像非常满意,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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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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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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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远吧?比佛罗里达还要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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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还要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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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过最遥远的地方就是佛罗里达。离家这么远不容易,到这里好,这个小镇就像一家人。”接着问:“你们在中国上不上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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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中国的教堂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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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了,我们的教堂就在前面,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不像有的人去教堂还得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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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了老太太,才知道这是她姐姐的房子,因为现在和子女住在一起,但又不想卖,所以宁愿有一个好人租,对房子还更好一些,房租当然不会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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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就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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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们是不是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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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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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眼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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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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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陈实就住到了画中,但有些东西画家是不画的,结果几天后他去上班,后面有警笛响了,他只能老老实实把车停下,走上来一个相当胖的年轻警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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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超速了,请给我你的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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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有超速,所有当那个警察要他在罚单上签字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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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自己并没有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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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警察仍然毫无表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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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就在这个罚单上签字,不然我就逮捕你。你只有两个选择,去监狱或者去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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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多说无用,只好在罚单上签了字。然后警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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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有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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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越听这话就越觉得是讽刺,怎么愉快,接下来既要花时间,还要浪费金钱,这是倒霉的一天!等他仔细看了罚单,那就不是愉快的问题,而是相当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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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单上的速度是59哩,这里的限速是40,这家伙肯定是脸上的肉胖得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什么都看不清了,更可气的是,还有他没有带眼镜,但是他带了眼镜,太阳镜,那个警察根本没有检查,不然就会知道这个太阳镜也是近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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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发现那个警察早就一溜烟不知已经跑出了多远。接下来仿佛上天下决心要让他这一天彻底愉快,车也不能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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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去租了车,于是回家就早了一些,进家门还不到一分钟,电话就响了,他十分惊奇,接了才知道是房东老太太,她就住在对门,看到一台陌生的车在不恰当的时间在他的门口,就打电话来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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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以后,他正无精打采坐在沙发在享受这一天的愉快,门铃响了,房东老太太来安慰他了,告诉他什么地方可以修车。他说这个烂车不想修了,买一台算了。她问是想买新车还是旧车,他的回答就像一个50岁的新鲜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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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新的还是旧的,就是要马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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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安德森,他要把他太太的车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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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知道,老太太有时跟他们聊天,太太有兴趣,但他并没有听,他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对他们的八卦实在没有兴趣。老太太看出了他的表情,并不生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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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太太带着孩子跟人跑掉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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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为了证明她是世界上最热心快肠的人,马上拉着他去看车。当他们走进了安德森的前院,他就有点后悔了,乱得一塌糊涂,房顶上竟然有一只鞋子。但是,当他看到了车,却眼睛一亮,保养得非常好,车里异常干净,还有香水的味道和一些典型的女人装饰品,就有点知道为什么这人的太太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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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了车,知道一点毛病都没有,他在国内是学机械的,相当懂车。接下来就是谈价钱了,这就让人有点受不了,安德森板着脸硬邦邦地说了一个数字,转身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他想,我是来买你的东西的,对顾客总不能这个态度,像中国办事的衙门,又不是我把你的太太拐跑的,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自然也就不怎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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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赶紧小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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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不要跟他生气,你买他的车,就是帮人了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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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走到安德森的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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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老远到我们这里来,没有亲戚朋友,车坏了怎么上班,你就帮帮人忙吧,便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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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是这样讲价钱的。他不高兴不是因为价钱,他最近本来就想买车,所以知道这价钱非常公道。这时就听见安德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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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少两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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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太太看着他,他就点了点头。接着安德森就走了,他就更莫名其妙了,正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安德森回来了,把车的文件递给了他。这就不仅仅是莫名其妙了,他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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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没有带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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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把抓过东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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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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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开车回去的时候,他对老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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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给他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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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可以过几天的,你得赶紧有一台车,租车很贵的。你如果一次有困难,是可以分几次给的,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还有,税是你付,其它的过户费用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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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惊奇还在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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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个月,这个车的变速器出了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一查,却发现刚刚过了保修期,心里只叫苦,想来想去,认定都是那个该死的胖警察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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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老太太拿了一些点心来串门,太太经常和她进行这样的交换。老太太一听,就说,“怎么会这样,我来跟安德森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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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说:“那不是他的错,任何人都不能预料两个多月以后车会有这样的事,本来在私人手里买旧车就是钱货二清,过后不认的,只是我的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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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那些花花的大地方就是这样骗人的,我们这里不是这个规矩,你怎么能花这么多钱买车一下就不能开了呢,那他要管的,不然我就去告诉神父,神父会跟他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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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是没有用的,上帝不会管这样的事情。然而老太太拿起电话就行动了起来,他摇摇头到厨房给老太太烧茶去了,她喜欢中国的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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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来,老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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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答应出一半的钱,或者人工和零件,你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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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个小镇可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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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太太知道他得到了一张罚单,就笑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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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乔伊,是不是一个年轻的胖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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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压根就没有超速,他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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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喜欢给陌生人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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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怎么能这样,再说,他怎么能跑赢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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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哈哈大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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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没有小偷。年轻人都跑光了,就不能挑肥拣瘦。我们看着他长大的,其实是一个心肠很好的孩子,刚刚做警察,喜欢摆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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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心肠’就把我给害惨了,明年我的保险要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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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法官知道,去法庭一说,就会把你的罚单取消的。你要是星期天到教堂去,我让你们两个人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乔伊会非常高兴地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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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以前当然吃过罚单,于是按照上面的日期去了小镇的法庭,办事员去告诉他,今天不开庭,他可以两个选择,交钱认罪或者给他一个开庭的日期,到法庭上去申辩。这时他仔细看了看罚单,才发现日期是有个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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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就有些烦,他今天已经请了假,这就是说,他还得再请一次假,而他最近工作忙得一塌糊涂。他觉得这罚单实在太冤枉,已经准备上法庭了,只好约了一个开庭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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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自告奋勇地要陪他去法庭,后来才知道她是想去聊天的。里面的人大家都认识,于是一点都不像法庭,倒像在集贸市场。进法庭那间房时,一个颤巍巍老法警用东西在你身上扫一下,但是,如果去了洗手间,回来就没有管你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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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9点开庭,检察官过了半小时才来,顺序是根据名字的字母前后,这样陈实就排到最后一个。检察官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中年女性,说话很快,但一点都不严肃,经常跟人开玩笑,有些甚至是带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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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她喊丽莎,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年轻女孩站起来,她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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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如果那一天开庭没有你,我就会非常快乐,但你从来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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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说:“二张超速,你为什么干什么事都这么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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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都哈哈大笑,陈实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笑着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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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说她脱衣服也很快,丽莎没有结婚,小孩已经就有了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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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检察官又说:“还有一张是没有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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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说:“我买了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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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但是在二天以后,我还知道是警长给你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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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就又开始莫名其妙了,问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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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警长还给人买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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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第二个孩子是和警长的儿子生的,那个儿子离开了这里,警长就经常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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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想了想说:“那就这样吧,超速就算了,没有保险罚款20,也不留记录,反正法官也要把法庭费给你免掉的,你在一个月以内交法庭20,现在你就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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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摇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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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里这个样,我原来住的地方罚单太多,驾照都要给吊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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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吊销丽莎的驾照,她要工作挣钱养孩子,她要不能上班,她的房东就会不高兴,因为谁也做不到把她和孩子赶到街上;杂货店老板也不高兴,她带着孩子去买食物,谁能不给她呢,现在她还欠着钱了。不过每年圣诞节前,都有人帮她把账单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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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警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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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得,去年是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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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他也有个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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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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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只有女儿。法官家里很有钱,高速旁边的那个新饭店就是他家里的,法官太太在管,丽莎就在那里上班。丽莎的车坏了,法官有时就送她上下班,法官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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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开这么快,要是出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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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事,她就是下班的时候快,因为慌着接孩子,我4点左右就不出门,因为那是丽莎下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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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了陈实,检察官笑着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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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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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自己没有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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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一个处理(deal),把你的超速免掉(dismiss),只有没带眼镜,65块的罚款加上65块的法庭费,一共130块,没有记录,如果你一次付有困难,可以在90天以内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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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带了眼镜,那警察没有检查,我的太阳镜就是近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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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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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有些贪心,是不是?我的确是每一个人都给了折扣,但是,不能什么都没有,我可不能那样做,我是拿检察官的薪水,不是圣诞老人。那你就只能有二个选择,由法官来判决或者是陪审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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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法官吧,等法官来了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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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审理,那个警察不会来,只决定开庭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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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心里暗暗叫苦,那就是我还得请一天假,到这里无聊地坐上一天,那就从了吧,没有记录,130块买一天时间,并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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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吧,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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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必须等法官,对法官表示你没有异议,处理才能生效,这是法律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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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丽莎怎么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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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丽莎,大家也不是(一阵笑声),她是有信誉的,我和法官都知道她不会有异议,所以其他人都得等法官,”她看了看表,“十分钟法官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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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了一会,法官进来了,大家都起立,法官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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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坐下,都坐下,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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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大约50岁,瘦高个,穿着很一般,完全看不出是有钱人,满脸都是谦和的笑容,一点也没有那种法律的威严。跟人讲话都是慢慢地轻言细语,带着微笑,陈实就觉得他好像是一个学校的老师,而不是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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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陈实,法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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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检察官达成了协议,现在你有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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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犹豫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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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达成了协议,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我根本没有违反交通法律。”接下来说了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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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可以选择开庭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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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电视上看过,达成协议就不能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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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在我的法庭,一般是大城市的法庭,被告律师,不是你这样的个人,和检察官之间的协议,如果没有重大的原因,达成的东西不能随便更改,这主要是一个信用的问题,这些人经常要在一起共事,变来变去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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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这个锤子一敲,才就是法律结果,不能改变了。至于你现在不同意,没有关系,我想检察官不会生气的,你可以选择我来审理或者由陪审团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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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觉得这个法官真是有些意思,于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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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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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你是最后一个,反正后面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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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一个法官,像学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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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听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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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陈实就非常惊讶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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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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