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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一) 断舌

(2006-03-03 09:57:20) 下一个
马爷是宁锦一带首屈一指的大户,光是姨太太就娶了七房。今个马家大院张灯结彩,红喜照头,正要迎娶第八户偏房,说是来自江南的女子,嫩得能捏出水来。看相的说马爷娶小的不易过七,说不好就有血光之灾。马爷的狗童亮子讲起爷台江南那趟邂逅,禁不住咽了一口哈拉子。“这江南小妞就是会勾引男人,一个媚眼话都没说,爷的魂就飞了,啧啧啧,真个水灵。” 小八就这么风风光光的进了马家的红漆大门,从此马爷不分黑白昼夜腻在八夫人的房中,合欢之声不绝于耳。年少的丫寰们听了个个脸红心跳,上点年纪的老妈子就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想起少壮时的好夜辰光半是偷笑半是苦涩。亮子一有空闲就趴在地上听音,只闹得心烦意乱,热液湿衫。獒犬大狮蹲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眯缝着两只黄金眼。 马爷酷爱养狗,后院里常闻犬吠不止。嫁到马家的女子须有三忍,一忍马爷的天灵掌二忍马爷的天钩舌,第三忍便是这震耳欲聋的狗叫声。半年前,马爷从藏边买回了獒犬大狮,纯种的铁包金,狮鬃包头,彪炳凛凛。马爷爱不释手,每日必亲自牵着大狮满院子巡视,大狮每顿要吃得一斤生牛肉,还要喝七两烈酒。压雪的辽东大地上站着藏獒大狮,如神鬼现临。马爷爱怜的叫大狮‘干儿子’,说是这大狗崽子有老子的种。 自打小八进了门,干儿子就轮到亮子日夜侍奉。亮子说你就是我干爹,干爹您看咱今晚再去蹲点听个乐子?亮子怍磨爷台在八夫人房里都睡了一个月了,吃的喝的只叫送,人影也不见一个,江南的小妞就这么销魂?夜半欢声起,地面上附着的狗童依住大狮的毛皮,寒夜里取个暖。今夜亮子实在忍不住了,想啊八夫人的白胳膊粉嫩嫩象刚出芽的鲜藕,那小腰身扭扭摇摇的眼瞅着要掉下来。也不知这水灵灵的江南妹子是怎么捱得住爷台的天钩舌。马爷圆房时好用舌头,更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便是丧命在马爷的天钩舌下。 亮子想的魂出了壳,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窗外,窗纸上捅个指头大的窟窿,看了个迷迷登登。灯火微明,映出那锦庄彩被之内竟毫无动静,只听得不绝的叫床声,甚异寻常。亮子大着胆推门进去,床上哪里有八夫人的影子,只见马爷衣冠严整,端然正卧。大开着口,唇边嘴角血迹斑斑,已死了多时。半截舌头在爷台胸口上跳动舞蹈,正叫得欢愉。亮子看得汗毛倒竖,骨头根儿上发凉,冷不妨獒犬大狮闪进来,将断舌一口吞入腹内,飞一样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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