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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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一样的生活(十)

(2008-10-13 01:03:36) 下一个
鸡肋一样的生活(十)

爱情,是一种习惯

伊媛从此不相信网恋。

并不是她认为老李的行为有如何的不堪。她本质上是能够接受老李的行为的。也许,这不是堕落,这只是调剂?为这鸡肋一样的生活。毕竟网恋,并不牵扯进生活中的你我,两个寂寞的人在网络上隔着冰冷的屏幕拥抱。因此伊媛替老李保守着这个秘密。严严实实的,她不认为自己是道德的法官,可以践踏老李的隐私。
是伊媛自己的洁癖。

也许吧,她是个有爱情洁癖的人。
可能电脑对面的那个人没有撒谎,他真诚如老李。他是留美的博士后。他说话风趣,谈吐不凡。甚至可能他有好听的声音。但是你看不见他的脸,你更看不见他的心。只要想象是一个秃头,凸肚,一边打着键盘说我爱你,一边打着饭嗝的人坐在荧屏的另一端。伊媛不需要网络的温暖。
伊媛宁可抱着自己取暖。

很久以来,伊媛习惯了这样的姿势,弓着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这样仿佛是又回到了母亲的怀里。她用这样的姿势温暖自己。
她问自己:爱情,是什么?

答案却仍旧是:爱情,就是一种习惯。
伊媛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场动荡。而正是那一场动荡促使了她的离开。
那个夜晚,那间咖啡屋,那样静坐的两个人:伊媛和其捷。作为夫妻来说,去那样的地方,多少是有些奢侈的。
不过其捷并不这样想。
他愿意将伊媛带进这个真实的世界。他愿意她能够喜欢他喜欢的生活,包括夜生活。包括奢侈。他提供得起,也愿意负担。
而他问她:你到底爱我什么?
爱他什么?伊媛不知道。伊媛嗫嚅着:也许,爱,就是一种习惯吧。
伊媛第一次的和唯一的爱情就是其捷。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停住一笑,她就迷了去,从此万劫不复。

现在你要来问她爱他哪里?岂不是为难?爱他什么,真的已经忘怀。也许,就是从大学,到毕业,到结婚。这几年一起走过的路,一起说过的话。一起养成的习惯。
可是其捷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摔门而去:我可不想成为你的习惯。
伊媛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盛怒。这是其捷的一部分。她没能改变它,所以她习惯了它。
叹口气,她跟着出门,却被服务生拦着买单,她想起桌上昂贵的咖啡和果盘,他们甚至都没有动过。还能怎样呢?伊媛去找钱包。

急匆匆下楼,其捷的车已经启动,他顿了一下,还是叫了:伊媛,上车吧。
伊媛老实地上车。车送她到小区的门口,停下,伊媛自己回家。
车掉头而去。

伊媛默默地流下忍了很久的泪。她已经不相信他现在还会有工作的应酬。那答案就是还有别人在等着他。也许再去喝一杯咖啡?问同样的问题?
她想象得出那个女人的答案:她一定会说:我爱你,爱你的优点和你的缺点。这是多么完美的答案。
习惯,是多么老土的东西。
爱情,用久了,就不再新鲜。

那是多么卑微的记忆。伊媛愿意抹掉那份记忆。

我展颜笑给外人
转身却泪落成行
不坚定地握住
那些过往

岁月如沙
从指缝间滤过
笑意盈盈
却看见车窗剪影里
生出的鱼尾纹

我日日徘徊在狭挤的
人生过道
问自己
我怎样才能忘记

快乐是那样近
却又恍然隔了世
笑是那样容易
伸手
去摸

不可及

可是对于伊媛来说,该死的习惯却是如影随形。无法抛开。习惯了一个人,仿佛是中了他的毒,不饮尽身亡,无法停止。
他伤了她的心。
她跑开是因为她要忘记。

可是多少个孤寂的夜晚,她徘徊在夜店门口,却只是为了搜寻一个像他的人。
到了,她跨不出背叛的那一步,只得抱回一瓶红酒,麻醉自己的心。

可是她终于上了飞机,邻座的小帅哥一直对她示好的时候,她却淡然地说:我结婚了。只因了他的手指太修长。不是她习惯了其捷的样子。
当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多少位单身男士来邀请她吃饭逛街,被她以同样的理由拒绝,只因为他们不是其捷,代替不了他。

直到有一天,她以为她遇到了其捷,同样的身高身材,同样的双目如炬。同样的低沉嗓音。
她竟然答应了给他MSN。那一夜他们聊得酣畅淋漓。
一向谨慎的伊媛竟有了几分的醉意: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艳?
他先说请她周末吃饭。
后来又改口说不如我们买菜自己回来烧。

伊媛顿时惘然。这个人,到底不是其捷。
其捷的豪爽,不会对她斤斤计较。
伊媛敏感,在家里吃饭,便宜而且不会有旁人看见。对他来说,都是合适的。
而这个人,到底不是其捷。
黯然失了兴趣。

而这个世界上,又或者只有一个其捷。你找不来一抹一样的另外一个。即使找到,也是画皮难画骨。
终究,不是习惯了的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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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回复 悄悄话 回复浮生闲数落花的评论:这是一个奇怪的答案。男人都反对,女人都同意。:))
谢谢来访。
浮生闲数落花 回复 悄悄话 爱情,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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